第4章：送别。
冬日清晨的寒风冰冷入骨，细雨飘洒。
灰蒙蒙的上，云朵片片簇拥。
密集而灰色的空，像极了一种深沉忧郁的神情。
康杰一早就来到了陈俊豪家里，两人对坐许久，气氛压抑沉重。
多少的话语其实多余，沉默之中，眼色的交换已经传递了许多信息。
“时间差不多了，该是走的时候。”康杰低声。
“还早些，再等一会儿。”陈俊豪接着。
“康杰”
陈俊豪注视着他，微张着的嘴巴欲言又止。
康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望着大门。
“好好照顾她，不用担心我。”他背对着陈俊豪。
陈俊豪也站了起来，心情复杂。
纱纱就站在楼梯口，一直都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他们要瞒着刘文提前离开，她已经知道了。
康杰即将要去的地方她也已经调查了出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康杰先走，她随后就到。
陈俊豪直到现在还在想着有没有可能改变康杰的这个决定，他是那样想要改变这个决定。
他看出了他的犹豫，一心只希望尽快离开。
“雨路滑，我们慢点开，现在出发吧。”康杰道。
他完，移动脚步往大门走去。
背包有点沉，他吃力地拿着，身体前倾，走路时倾斜得更厉害了。
陈俊豪快步上前，很想最后再服他。
“康杰”
陈俊豪站在他面前，伸过去帮他拿着背包。
“不用，我自己可以。”康杰看着他，神情凝重。
陈俊豪没有走开，拦住他，眼中饱含了千言万语。
“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这是我最后的勇气，希望你成全我。”
陈俊豪低下头，慢慢、慢慢地转过身去。
康杰随后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紧紧、仅仅地握住那个背包。
陈俊豪看着他瘦弱的身躯吃力地走去，心里矛盾而挣扎。
楼上的纱纱将眼角的泪珠抹去，走到窗前看着他们离开。
他们到了门口，孙羽生刚好也到了。
康杰看到他，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陈俊豪。
孙羽生下了车，没有拿着伞，快步走到他们之间。
“你不要怪俊豪，我们也是朋友，也让我送你一程吧。”
孙羽生看着康杰，眼中是一种不舍的目光。
“谢谢你！今能看到你，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很开心。”康杰诚恳地。
“好好治病，曙光还等着你的项目呢。”孙羽生着，伸拍了拍他的肩膀。
康杰点零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上车吧，时间也差不多了。”陈俊豪边走向车子边对身边的他们。
康杰看了看孙羽生，随后跟着陈俊豪走去。
孙羽生心底液不好受，看着不久前还一起唱歌喝酒的朋友变成了现在这样，心下的触动是剧烈的。
雨飘飘，寒风刺骨，别离的时刻还是到了。
场到了，当他们看着康杰一个人走去时，那份沉痛的心情难以言表。
康杰始终没有回头，坚毅傲气底走着，那么孤单的身影，那么单薄。
他们一直站着看着他走，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舱路口的转弯处。
“他已经进去了，我们回去吧。”陈俊豪对身后的孙羽生。
他愣愣站着，眼睛还是停留在康杰消失的那个方向。
陈俊豪没有等他，自己先走了出去。
雨更大了，车窗上的水花模糊了视线。
孙羽生上了车后，严肃地看着陈俊豪。
“你打算怎么办？”孙羽生问陈俊豪。
“什么怎么办？”陈俊豪反问。
“怎么和她交代呢？”孙羽生补充道。
陈俊豪还是那个姿势，还是望着前方，没有回答，启动了车子，慢慢转动着方向盘。
孙羽生看着沉默的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去哪里？”上了大道后，陈俊豪问他。
“还能去哪里，到花店去。”孙羽生回答。
“打算什么时候回振兴工作呢？”
孙羽生往后靠去，闭上眼睛。
“就这几吧，这边有一部分业务，目前还不打算离开这里。”
“那花店呢？”陈俊豪继续问。
“交给刘文。”
陈俊豪听完，没有话，静默着往花店开去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花店到了，孙羽生睁开眼睛，看着他问。
“刘文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一下。”孙羽生补充道。
陈俊豪双放开方向盘，望着花店的大门，慢慢地答道：“不必了，没有用的。”
他停顿了片刻，加重语气继续：“交给时间吧。”陈俊豪低声着，像是和他，又像是和自己。
孙羽生没有再什么，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陈俊豪再次启动车子，他突然茫然极了，握着方向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往哪里去。
他定了定神，想到了纱纱，最后决定先回家看看她。
按照之前的计划，纱纱后就要起身回去读书，现在该多陪陪她的。
这样一想时，他抛开了其它烦恼，踩下油门把车开走了。
出乎预料，纱纱这次准备离开表现得特别平静。
对于他的安排和劝解都是一种接受和顺从的态度。
陈俊豪也没有多想，一心只是以为她把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
纱纱收拾好了东西，突然提出要提前一离开。
陈俊豪开始感到惊讶，可是心下以为她是为了早点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因而很快也答应了下来。
“哥哥，这次线上活动的后期评奖，就都交给你了。”
陈俊豪点零头，表示明白。
“我挺记挂着龙的，那个懂事又可怜的孩子，还那么，你想想办法多给他一些奖励。”
纱纱顿了顿，继续：“捐钱给他不好，还是以朗诵作品的奖金这个名义多给他一些支持吧。这样他一定很开心的。”
陈俊豪听到妹妹这样善解人意的想法，心里也很欣慰。
“我明白了，放心，会按照你的意思办的。”陈俊豪看着她答道。
“那好，这次走得匆忙些，我现在过去和刘文道别，明就走。”纱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