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反贼套路深 > 正文 176、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贾珂醒的很早,天蒙蒙亮,远处有公鸡打鸣的声音,镇上的人早起务工的声音,近一点的地方则是走廊上客人走动的脚步声。

    他本想起床,但是刚一动弹,怀里的人就不高兴的发出了一点声音,但这人仍在梦里,没有醒来,因此很快就高高兴兴的继续睡了过去。

    贾珂低头,就看见王怜花正将脸紧紧埋在自己的怀里,他的睡相很不好,现在也跟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贾珂,霸占了大半张床,贾珂稍微一动,他反而缠的更紧了。

    贾珂只好抱住他,亲了亲他耳后的温暖,然后睁着眼,躺在床上虚度光阴。

    他很快就看见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原随云,他双眼紧闭,神态安详,眉眼如画,如一块羊脂玉一般。

    贾珂从前失去记忆跟着他,认识那么久,他想到未来,也只能想过自己日后如何杀掉原随云,如何抢夺原随云的势力,却不大能够想象之后他的生活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不像现在,他抱着王怜花,对从前的事仍然没记起多少,心里却飘飘然的,总觉得几十年以后他们也会是这样的,一切都是非常具体的。就好像在天空中四处飘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能扎根的那一片土壤似的。

    等日上三竿,王怜花才醒了过来。他前段时间睡得太少了,现在找到贾珂,放下了一桩折磨人的心事,虽每日赶路,但气色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人也胖了一点,总算不再是贾珂在蝙蝠岛见到他时那弱不胜衣的体态了。

    王怜花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从贾珂怀里出来,看看天色,然后很理直气壮的责怪贾珂:“你怎么起这么晚!”

    贾珂没在意他恶人先告状,只是亲亲他,微笑道:“你睡得这么香,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王怜花作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话道:“现在赶路要紧,我要是困,在路上补觉就好了。”

    贾珂亲亲他的额头,笑道:“在车上睡觉多难受,咱们要去天山,也不差这半天的时间。”

    王怜花不满道:“到时候晚了怎么办,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完,就要下床,他睡在床里侧,要下床,要么从贾珂身上爬

    过去,要么贾珂先下床,他再下去。

    王怜花抬推贾珂,要他和自己一起起床,经过他身前,忽然伸去摸他那道狰狞的伤口。贾珂觉得痒,不仅伤口痒,心也痒痒的,只觉得床也一阵阵的波动着,好似波浪似的,他坐也坐不稳了。

    贾珂笑道:“你不是要急着赶路吗?”

    王怜花嘻嘻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贾珂道:“我真怕我吃了你啊。”

    王怜花大笑道:“那你来吃啊!”

    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贾珂,抱得非常非常紧,头埋在贾珂肩膀上,整个人也仿佛变得波浪一般的颤动起来,连同贾珂的神经一起,抱都抱不住了。

    忽然王怜花又放开了他,贾珂怀里热意散去,整个人都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王怜花坐到一边,含笑看他,脸颊潮红的道:“今天就算了,赶路要紧。”

    他这模样真叫贾珂移不开眼,心也如同火一般烧了起来,他笑道:“其实晚点赶路也没什么。”

    他将王怜花抱在怀里,去亲吻他,王怜花当然是乐意的,他一直是很向往和贾珂做这种事的,可是他亲吻贾珂的脖子,亲吻到他脖子上那道细细的浅浅的伤痕时,忍不住心头发涩,心疼起贾珂来,这一瞬理智也都回来了。

    他埋头在贾珂肩膀上,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道:“我饿了。”

    贾珂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然后将衣服给他穿好,亲了亲他的脸颊,很无奈的道:“那就起床去吃饭吧。”

    王怜花听了这话,不由大乐,忍不住想起从前自己屡屡吃瘪的郁闷心情,只觉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换好衣服,戴上原东园的面具,走出门前,忽然回身,走到贾珂面前,很不怀好意的去吻他。

    贾珂将眼睛一闭,生无可恋的敷衍的亲了他一口。

    这一路风平浪静,竟然没遇到一点波折,等到缥缈峰时,已经是四月份的事。

    这缥缈峰在天山西北角上云雾中的一个山峰,因终年云雾缭绕,才得了这缥缈峰的名字。他们刚到山脚下,就遇到灵鹫宫的弟子在山下巡逻,见他们这辆马车朝缥缈峰行驶过来,想要上到山峰上去,便拦了下来,大声道:“来者何人?因什么事

    要上缥缈峰的?”

    一进入天山脚下,王怜花便摘下原东园的面具,还换了一身衣裳,坐在贾珂身边,和他一起赶车,见几女这般作态,心道:“果然闻名不如一见,童姥比我想的还嚣张跋扈。”

    贾珂拿出早写好的帖子,从马车上跳下来,递给那几人中领头的一位,笑道:“在下贾珂,有要事求见童姥,不知是否方便一见。”

    当年西泥国一事,贾珂对童姥有大恩,那时童姥就过随时欢迎贾珂来灵鹫宫做客。这几年来,贾珂因为路途太过遥远,从没来过灵鹫宫,但是近几年他开始做生意后,每年都派人送年礼到灵鹫宫来拜年,因此灵鹫宫中其余没见过他的弟子,也都听过他的名字。

    领头的那中年女子听到他的名字,上下看他,见他果然如灵鹫宫中见过他的人的那样,是个魅力非凡的绝顶美少年,笑道:“原来是你,我早听过公子的大名了,只是一直不曾得见,不知道公子今日来找童姥,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贾珂笑道:“我有位朋友,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眼睛瞎了,我从前听童姥过,灵鹫宫中收藏的典籍里有记载换眼珠的法子,所以就带着我这位朋友过来求医了。”

    那女人笑道:“原来是这样,贾公子便随我一路上山吧。”

    罢,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她身后的两人已经先一步到山上去报信,她则陪着贾珂等人登上山峰。一路走过断魂崖、碎骨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挂着一条铁索桥,虽是桥,其实只是一条铁链,铁链之下,便是乱石嶙峋的深谷。贾珂和王怜花二人踏索而过,并非难事,但马车却过不去了。

    贾珂将马拴在旁边树上,对王怜花道:“咱们一人抱一个?”

    王怜花道:“我要拉你的。”

    贾珂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王怜花眨眨眼,道:“我怕我自己掉下去。”

    贾珂大笑道:“以你的轻功,怎么会掉下去。”

    王怜花理直气壮道:“我武功虽高,可是我恐高。”

    贾珂噗嗤一笑,道:“这理由真好,反正我失忆了,也看不出你是不是在骗我。”声音听起来好生委屈。

    王怜

    花凑过去,亲他一口,然后笑眯眯的道:“我新添的这毛病,不行吗?”

    贾珂笑道:“行,当然行,谁能管得了别人生不生病呢,你是不是?”

    王怜花微微一笑,并不话,阳光懒洋洋的照在他雪白的脸颊上,他看起来十分腼腆的样子,也格外温柔意的帮贾珂把原随云系在他身上,然后把原东园背在自己身上,走到贾珂面前,仍不话,就直着眼,看着他,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贾珂叹了口气,帮王怜花用绳子把原东园系好,抓住他的,那个一路上负责照顾原家父子的丫鬟榛莹则由灵鹫宫的那位女弟子带过铁索桥去。她二人走在前面,贾珂和王怜花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后面。

    两人牵着,站在铁链上,只觉寒风拂面,带来淡淡松柏香气,四周云雾缭绕,脚下峡谷幽深,乱石嶙峋,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虽然背上背着人,但那也只是美中不足的一件事,眼里看见的尽是美好。

    贾珂回头,看着王怜花,见他一头乌发被山风吹得凌乱,不由伸,摸了摸他的发梢,然后笑眯眯道:“我真想吻你。”

    王怜花笑嘻嘻的道:“那就吻一下啊。”

    完,探身要去亲吻贾珂,哪想贾珂一回身,他差点亲到趴在贾珂背上的原随云的头上,不由气恼极了,真恨不得一口咬掉贾珂的鼻子,不满的大声道:“你不是要亲我么!”

    贾珂笑嘻嘻的看着前面的路,得意洋洋的大笑道:“你不是你恐高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亲我?我这可是为了王公子你好啊,不然你这恐高的人,一时得意忘形,掉下去了可怎么办?我也只好糊里糊涂的给你殉情,陪你一起跳下去了。”

    完,已经牵着王怜花继续往前走。王怜花本来听到前面的话,心里正恨的牙痒痒的,听到后面,他心中顿时甜蜜非常,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笑嘻嘻的跟着贾珂一面话一面往前走。

    一会儿两人就下了铁索桥,到了仙愁门,顺着径向峰顶前行,花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便已到缥缈峰绝顶。

    一上到绝顶,就见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延伸至云雾中,每块青石都长约八尺,宽约三尺,铺的十分整齐。

    石道尽处,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堡,城堡左右各立着一头石雕的鹫鹰,高逾三丈,神骏非凡,这座石堡和这条青石大道看起来都年代久远,不知什么时候建立的,这两头石鹫较之更新一些。

    他们赶到的时候,有十几名女弟子已经在石堡前等候。当先一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肤色雪白,玉颊微瘦,眉弯鼻挺,清丽非凡,穿着件白色的长衫,发簪也是白玉的,衣襟在风中微微飘动,见到贾珂,快步走到他面前,嫣然一笑,道:“我本来以为会在昆仑遇见你,却始终不曾碰面,不想你竟来灵鹫宫了,你还认不认得我?”

    贾珂并不记得她,但是王怜花曾经跟他过这其中的渊源,因此神色自若的笑道:“当然,你是阿离,我怎会不认得你。”

    殷离微微一笑,然后看向王怜花。

    她从前是见过王怜花的。那时候贾珂躲在嫁妆箱子里离开西泥国,自觉自己这一路生死不定,便写了封遗书,托她在自己离开后第二天送去王森记的当铺,让伙计交给王怜花。当时王怜花听了谢麟的话,正怒火中烧,以为自己离开不久,殷离就取代了自己在贾珂身边的位置,看了贾珂的遗书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对殷离的态度也立马转变了。

    但是那时候他脸上戴着面具,殷离没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那个变脸很快的孩子叫王怜花,此刻看见王怜花的脸,见他言笑晏晏,看着十分可亲,心里也生出几分好感来,笑道:“这是你的朋友?”

    王怜花听到这话,目光微动,如果贾珂没有失忆,他大概会直接跟殷离介绍自己是他的老婆。他当然不是想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贾珂的老婆,自己明明是他老公的!可是从前他听贾珂这么,心里总是甜甜的,软软的,生不出一点反驳的意思,他爱极了贾珂这样大大方方告诉身边所有人他们的关系的做派。

    他真难不准现在的贾珂会怎么。

    哪怕他仍然握着他的呢。

    贾珂笑道:“这是我娘子。”

    王怜花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自然十分的快活。他仍然没有变,一点也没有变。

    殷离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了王怜花

    半晌,王怜花也就微微笑着站在那里任她打量,她才终于确定王怜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不是一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她目光往下,就看见两人垂下来的衣袖下面那若隐若现的紧紧牵着的,忽然有点羡慕起来,羡慕之余,又有惆怅,不禁想起那人,不知道他还好么。

    她抬起头来,看着贾珂二人,微微笑道:“恭喜恭喜。”

    贾珂笑道:“多谢。”

    殷离道:“那你你夫人的名字叫什么?我总不能用‘贾夫人’这种称呼来称呼他吧?”到这里,不由噗嗤一笑,眼睛中流露出十分狡谲的神色来。

    贾珂笑道:“这称呼倒很合我心意。”刚完这话,就感到和王怜花相握的疼了一下,侧头一看,王怜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上嘴咬他的架势。

    贾珂亡羊补牢道:“他姓王,叫王怜花。”

    王怜花满意的微微一笑,道:“殷姑娘,咱们见过面的。”

    殷离听了这话,登时想起记忆深处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孩,笑着喃喃自语道:“难怪呢,竟然是你,当初贾珂写遗书,不给自己家人写,不给其他朋友写,只给你一个人写,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是这种关系。”

    这件事贾珂是听王怜花过的,只是王怜花不知道贾珂那时候看到王怜花写给自己的“婚书”,一时如遭雷劈,只觉得王怜花一定是哪里想岔了,脑洞大的需要五彩石去补了。因此他告诉贾珂的却是他们两个自就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

    此刻贾珂听到殷离这话,不由微微一笑,看向王怜花,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脸颊微红,眼中脉脉含情,贾珂心头一烫,真想凑过嘴去一吻,可是王怜花身后背着的原东园实在碍事,贾珂便只是对他笑了一笑,又看向殷离,笑道:“阿离,不知道童姥现在在不在宫中?”

    殷离道:“不在,姥姥去追李秋水了,除了姥姥,宫中只怕没人会做这个。”

    王怜花眉头微皱,忽又笑道:“不知可否借阅那份换人眼珠的典籍一看?”

    殷离道:“这个自然,姥姥从前就过贾珂帮了她好大的忙,他永远是姥姥的客人

    的,这点事不算什么。你们几位的房间我们也收拾好了,跟我进来吧,一会儿我就先领你们去典籍室找那份典籍去。”

    罢,便领贾珂几人走进石堡之中。

    殷离本为贾珂五人准备了五间房,只是贾珂天性多疑,怕灵鹫宫中会有奸细,便跟殷离一,殷离便让人重新搬进了一张床去,除了那丫鬟单独一间房,贾珂四人仍住在一间房里,贾珂和王怜花一张床,原家父子睡在另一张床上。

    王怜花把人一扔到床上,便急不可待的要去看典籍,贾珂拉住他,笑道:“都到这里了,有什么好急的?”

    王怜花道:“早一天解开你身上的追月符,我也能早一天放心。”

    贾珂笑道:“那你先等等。”

    王怜花听到这话,也不急着走了,勾住他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王怜花笑吟吟道:“哦?你让我等等,等什么?”

    贾珂笑道:“刚刚在接天桥我不是过我想吻你么,我现在还想吻你。”

    王怜花哼了一声,记恨刚才他突然回身的事,道:“你想吻我,本公子就让你吻,岂不是很没面子!”

    贾珂笑道:“那怎么才有面子呢?”

    王怜花听到这话,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他看着贾珂,眼睛闪闪发亮,道:“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让你吻我。”

    贾珂哈哈一笑,声音坚定的道:“娘子。”

    王怜花气哼哼道:“你别想吻我了!”

    贾珂笑眯眯道:“哦?真的?”

    完,忽然松开王怜花,就要往屋外走去,王怜花立马把他拉住,道:“你要做什么去?”

    贾珂笑眯眯道:“我现在好想和人接吻,可是你不让我吻你,我只好去吻别人了。”

    王怜花恨的牙痒痒的,道:“想也别想!”

    贾珂笑道:“哦?是我去亲吻别人这件事想也别想,还是亲吻你这件事想也别想?”

    王怜花没有话,他已经紧紧搂着贾珂,吻了过去,吻完了,还十分孩子气的咬了几下他的嘴,不轻不重的力道,虽然能感到疼痛,但是一下就过去了。

    王怜花凶巴巴的道:“如果你去亲别人,我就咬死你。”

    贾珂心满意足的抱着他,见他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笑嘻嘻道:“

    娘子,我怎么可能去吻别人啊。”

    这话让王怜花重新不满起来,他恨恨的咬了贾珂一口,然后走出房间,跟着殷离去了典籍室。

    王怜花走了,屋里也安静了下来,贾珂并不是没事可做,他正在看账本。现在他里有两个印鉴,一个是原随云的,一个是原东园的,他里的这份账本就是以原东园的名义找账房先生拿来的。

    他跟着原随云做事这么久,对原家的记账方式和一些暗语了如指掌,原随云用的东西本就是从原东园那里学来的。对贾珂来,这上面记录的东西十分清晰,他看了一会儿,对原东园名下的财产有了大致的了解,忽然听到敲门声,他将账本收进怀里,了声“请进”,就看见殷离走了进来。

    殷离端着热茶和点心,给贾珂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原随云和原东园,笑道:“他们是你的朋友还是敌人啊?”

    贾珂笑道:“敌人,死敌。”

    殷离自己就是心狠辣之辈,听贾珂这么,不由奇道:“那你怎么不把他们直接杀了,反而还要费这么大力气来带他们求医?”

    贾珂笑道:“杀人多简单啊,不过疼一下,人就死了。这位年轻公子折磨了我好几个月,我可不想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他三岁的时候双目失明,因为自己看不见东西,就憎恶所有眼睛能看得见东西的人。喜欢把别人的眼珠挖出来,然后用一种很特殊的法把那人的眼帘缝上,让那人不仅和他一样,一辈子都看不见东西,并且还是个怪胎、异类,走到哪里都要受到别人的嘲笑和排挤。”

    殷离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人好毒的心!”又看向贾珂,仔仔细细凝视他半晌,方笑道:“还好他没动你的眼睛。”

    贾珂道:“那是因为他对我别有目的。”只是原随云想要他扮演贾珂的事不好提起,便含糊过去,含笑继续道,“要杀一个你憎恶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最快乐的时候失去所有,不甘的死去。像他这种人,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恐怕就是双目复明,我宁可费力气把他送到灵鹫宫来,给他找一对活人眼珠换上,也要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殷离

    道:“他怎么折磨你的?”

    贾珂便将追月符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跟她了,只是没是自己中了追月符,而是是自己一个朋友中了,宁死不屈,被原随云折磨许久,最后自杀了。

    殷离听完,道:“这追月符倒有点像姥姥的生死符。”

    贾珂道:“生死符?”

    殷离点头道:“对啊,你还记得西泥国那次的事吧,姥姥从前座下那些被李秋水利用来陷害她老人家的三十六岛主、七十二洞主,他们都中了姥姥的生死符,就是为了解开生死符,才答应帮李秋水做事的。这生死符一旦发作,就痛不欲生,让人几欲求死,这点和你身上中的追月符很相似。

    除了姥姥她老人家以外,再没有人会用,也没有人能解开。那些洞主和岛主们每年帮姥姥做事,得姥姥赐的丹药压制生死符的苦楚,这点又和你身上中的追月符有点像了。”

    殷离这话时,满心只想着追月符和生死符相似的地方,可是者无意,听者有心,贾珂听到殷离这话,面上不显,心中却轰然一动。

    为什么追月符和生死符这么相似?

    真的只是巧合吗?

    为什么原随云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就远胜过常人?

    真的只是因为他天资卓绝,世所罕见吗?

    仔细想来,贾珂只知道原随云年纪轻轻,武功极高,精通三十三个门派的武功,却一直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内功。现在一把他和逍遥派联系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他的武功似乎和一种武功十分的相似。

    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就可以模仿这门武功,甚至威力比原还要厉害的无相功。

    殷离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笑道:“你前段时间不是也去昆仑了么,在哪里碰见他的?”

    贾珂含笑道:“就在昆仑碰见的,你刚刚你前阵子也去昆仑了,还想找我,你去昆仑做什么了?”

    殷离笑道:“看热闹去了。”

    贾珂道:“看热闹?”

    殷离道:“朝廷和武林中的名门正派联剿灭明教,这么大的热闹,我当然也想去去瞧一瞧了。何况我爹也在那里。”

    贾珂怔了一怔,一时也不知道殷离的父亲是谁,笑道:“那他老人家现在在

    哪呢?”

    殷离道:“还能在哪,已经死了。明教的人不都死了么。”

    她淡淡一笑,继续道:“我从前好恨好恨他,一直想着等跟着姥姥学好武功后,就要回去找他们报仇,把我那两个哥哥全都杀死。可是如今他真死了,我心里反而空落落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我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变成没爹也没娘的孩子了。我把他和我爷爷的尸骨一起收敛了,一时觉得天地浩大,我却无处可去,就回到灵鹫宫来了。”

    贾珂道:“你这几年在灵鹫宫过的还好吗?”

    殷离吐了吐舌头,笑道:“你别看姥姥人好像很威严很不近人情的样子,其实她待我们都可好了,我一直把她当我的亲姥姥一般看待。只是这些年来很想念你们,毕竟你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低着头,玩着衣角。她所的“你们”,当然是指贾珂和叶孤城,她以为这样,贾珂会提起叶孤城的,她是知道他多么聪明,多么善解人意的,往往别人还没想到的事情,他已经想到很久以后了。

    可是她不知道贾珂失忆了,而王怜花却不知道当年叶孤城曾经和他们有过交集,毕竟他到兴州城的时候,叶孤城早已经离开了。因此贾珂并没有如她所愿的接这个碴,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失忆了,他却也想知道殷离的“你们”指的是谁,他试探的笑道:“你和他经常联系吗?”

    殷离笑道:“没有,当然没有了。他的飞仙岛在南海,灵鹫宫却在西域,隔着那么远,我和他怎么联系。”

    贾珂听到“飞仙岛”这三个字,立马明了她的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他如今可是江湖上最炙可热的剑客之一,哪怕是刚踏入江湖的少年人,也很少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字。

    贾珂看殷离这般女儿情态,哪还不明白她这时候提起叶孤城是因为什么,笑道:“你既然惦念他,就去找他好了。”

    殷离一张玉脸涨得通红,眼中却登时射出光彩来,道:“我要离开灵鹫宫,总得等姥姥回来,向她请示,她准许了我才能走的。”

    贾珂笑道:“可是童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殷离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每次一

    听哪里有李秋水的消息了,姥姥立马就赶过去了,她出去一趟,最久的一次一年多才回来,最短的一次也要十来天。一个月前听有人瞧见李秋水去了太原——”

    贾珂脸色大变,道:“你、你什么?”

    殷离奇怪道:“怎么了?”

    贾珂抓住她的,向屋外奔去,一面跑,一面急急的道:“快带我去典籍室找王怜花!”

    那典籍室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外设有数道关,还有几十人守在石室之外。

    昔年童姥因为感激殷离报信之恩,当着众人的面,收她当了自己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殷离在灵鹫宫中地位超然,若非她开口,只怕灵鹫宫中其余人虽知道童姥感激贾珂,也未必肯做主让王怜花进典籍室借阅医术,此刻见殷离拉着贾珂过来,也不阻拦,只是点头后退,将道路让开。

    贾珂向她们点一点头,快步走进典籍室,殷离给他一指路,贾珂绕过几个书架,看见站在一边,低头看书的王怜花,心中才稍觉平安。

    王怜花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贾珂站在面前,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贾珂走过去,搂住他,道:“我怀疑原随云练的是无相功,并且他很可能和李秋水有关系。阿离,童姥在一个月前收到消息,李秋水去了太原。”

    王怜花立刻在心里算起来,童姥一个月前收到消息,李秋水去太原,加上这消息在路上走的时间,差不多他们前脚刚离开太原,李秋水就赶去太原了。

    这本也没什么,可惜他们图谋将原家的产业拿到,这一路上为了不让原家人生疑,王怜花一直在扮演原东园。如果李秋水真的和原随云有关系,如果她去太原真的是为了找原随云,那她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他们去了灵鹫宫。

    原东园是不可能和李秋水有关系的,不然只怕他一听贾珂原随云要去灵鹫宫治眼睛,就会立马派贾珂去拦住原随云。

    王怜花当即把医书放到一边,道:“我去试试原随云的内力。如果真是无相功,他体内的内力也是北冥真气,和我的本就是同源,吸入体内,连转化都不用,和其他内力是截然不同的。”

    他本来是雁过拔毛,吃人

    不吐骨头的性格,但是原随云的内力,他却一点也不想取走吸入体内。这自然不是因为他对原随云有什么特殊的怜悯感情,只是他想到原随云对贾珂的感情,就不想和他扯上一点关系,不然他会觉得原随云要借着自己的身体对贾珂做什么似的。可是如今却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和贾珂走出典籍室,王怜花紧紧握着贾珂的,神色郑重道:“这些天你不要和我分开。”

    贾珂心中温暖非常,笑道:“好。”然后对满脸茫然的殷离招招,等殷离到了跟前,笑道:“阿离,能不能请你跟我讲讲李秋水的事。”

    殷离道:“她的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她算是我的师叔嘛,我作为后辈,当然也不好擅自议论长辈的事。只知道当时她和姥姥一起爱上了逍遥派现任的掌门无崖子,无崖子也是我师叔,李秋水比他二人都要一点。

    无崖子师叔本来和姥姥情投意合的,可是在姥姥二十六岁岁练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终于能恢复成人体态的时候,李秋水忽然在姥姥身后叫了一下,将姥姥吓得走火入魔,这辈子都只能是孩的体态。无崖子师叔就移情别恋,和李秋水在一起了。

    剩下的事,诸如李秋水厌弃无崖子师叔,找了一堆美少年,还和师叔的徒弟丁春秋好上了的事,你们也应该都听了。我听姥姥,姥姥的武功是要胜过李秋水一筹的,可是李秋水的一门武功叫无相功十分厉害,李秋水仗着这门无相功,屡次三番在姥姥下保住了性命。”

    话间,三人已经走回房间,王怜花坐在床边,搭在原随云腕之上,不过眨眼工夫,就对贾珂点了点头,意思是原随云的内力确实是北冥真气。

    贾珂稳定心神,对殷离道:“阿离,有一个坏消息必须要告诉你。”

    殷离见他二人神态,早就有所预感,听到贾珂这话,也不惊讶,点头道:“你吧!”

    贾珂道:“李秋水很可能已经来缥缈峰了。”

    殷离本来还想贾珂刚来灵鹫宫,他口中再坏的消息又能坏到哪里去,此刻听到贾珂的话,真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一张脸顿时毫无血色,颤声道:“你你确定吗?”

    贾珂道:“不确定,只能最坏的情况就是李秋水现在已经在灵鹫宫了。”

    殷离凝视着他,眼中露出盼望的神色来,问道:“稍微坏一点的呢?”

    贾珂道:“李秋水现在正在缥缈峰下,还没上山。”

    殷离垂死挣扎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会来缥缈峰?”

    贾珂当然不好是因为原随云练的武功很可能是无相功,并且这无相功很有可能是李秋水教他的。毕竟原随云是他带来的。如果灵鹫宫众人知道李秋水找上门是因为原随云,那当她们面对李秋水这般敌人时,见自己敌不过她,立马军心溃散,一心想把他们交出去好求李秋水饶过自己一命了。

    贾珂面不改色的道:“我问你,童姥上次听她的行踪,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殷离回忆道:“似乎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贾珂道:“李秋水这两三年来都将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如此隐秘,怎么偏偏一个多月前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让童姥知道她要去太原了呢,你不觉得这太巧了么。”

    殷离沉吟着,道:“是有点巧。”

    贾珂道:“她恐怕是想要用调虎离山之计来对付童姥,她知道童姥知道自己的行踪以后,一定会立刻出发去找她,因此先放出自己的行踪,让童姥以为自己要去太原,实则悄悄赶往灵鹫宫,想要趁着童姥不在,先将灵鹫宫众人屠戮干净,没准儿还有点别的阴谋。”

    这也是贾珂自己的猜测,只是有一点他没,如果李秋水真的和原随云有关系,那她很可能在听原随云去灵鹫宫治眼睛以后,立马就猜到原随云出事了。

    并且她很可能认为原随云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原随云和她的关系,然后做人情把原随云送给了童姥。于是她当立断,放出自己要去太原的消息,打了一个时间差,将童姥诱去太原,同时她自己赶去缥缈峰,釜底抽薪,将童姥的灵鹫宫灭掉。

    殷离听了这话,越想越怕,脸色煞白的匆匆走了。

    屋里静悄悄的,王怜花将原东园和原随云体内的内力夺了个干净,贾珂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王怜花。

    王怜花忽然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抬摸摸他的

    脸,微微笑道:“怎么一句话也不?”

    作者有话要:我写到这里突然发现,其实真的都是一念之差。若非当年选择告诉金花婆婆医生下落而不是想办法杀死她,在恶人谷没有昭帮衬,珂珂可能早就被恶人们发现不对劲杀死了。若非看书的时候很喜欢殷离,安排了这个遇见殷离杀死二娘逃命并施以援的剧情,后来选择帮童姥,遇到原随云真的就是个死结。

    除了灵鹫宫,好像真的没有地方这么超前的能做换眼睛的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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