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反贼套路深 > 正文 第627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时候只敢自己在心里想想,从不敢出来,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绝不可能变为真实,哪知有朝一日,柴玉关竟会如他幻想的那样,在他面前,对当年的所作所为,流露出悔意来?

    可是

    可是他已经过了渴望父亲疼他,爱他的年纪了。

    何况

    他目光一转,斜睨贾珂一眼。

    何况他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了。

    谁吃惯了山珍海味,还吃的下柴玉关这碗放了十几年的馊饭?

    也许有人不挑剔,能捏着鼻子吃下去。

    但他却是挑剔惯了,才不要吃馊饭呢。

    王怜花看着柴玉关,声音平平地“哦”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兴致缺缺,道:“柴玉关,你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妈一共有多少情人吗?自从你和我妈闹掰了,我妈就没少把她的情人带回来,我在家里见过的叔叔后爹,比我从到大吃过的米粒还多。你觉得我会对我妈心里还有没有你这件事感兴趣吗?

    嘿,实话跟你吧,就算此刻是我亲生父亲,站在我面前,跟我他和我妈之间的爱恨情仇,我都提不起兴趣来,何况是你和我妈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贾珂险些笑了出来,心想:“人家好不容易摆好戏台,准备跟你唱一首钗头凤,什么‘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什么‘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刚起了一个头,你就在下面嚷嚷,这出戏太也无聊,换个人来唱,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柴玉关本来双目望天,脸上露出一丝怅然若失,听了王怜花的话,一张脸登时宛如给一只无形的毛刷刷了一下,脸上肌肉蓦地垂了下来,神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他的喉结跟着动了几下,但很快安静下来,脸上神色也变得十分平静,看向王怜花,微笑道:“本王从前就听人,人上了年纪,就容易伤春悲秋,缅怀过去,看来本王也不能免俗,让你们见笑了。”

    他这一句话得平静温和,倒真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在和自己疼爱的晚辈话,但贾珂和王怜花都不是瞎子,适才他那一瞬间的变化,他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怜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你记得就好,下次就不要在我面前唠叨这些事了。”右扬起,在柴玉关身上拍了一下,便即收回了,道:“我昨天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王怜花的掌一碰到柴玉关,柴玉关就觉一阵热意自王怜花的掌传了过来,和昨天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他本以为王怜花还要跟他提些条件,才肯帮他解毒,哪里想到王怜花竟然这么痛快就帮他解了毒,不由又惊又喜,又满腹疑虑,伸抚摸王怜花碰过的地方,眉头微皱,道:“本王中的毒那么厉害,你给本王解毒,只用掌在本王身上拍了一下,连药丸都不用吃,当真能驱净毒素吗?”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道:“你伸过来。”

    柴玉关半信半疑地将右伸了过去,心朝上。

    王怜花拔开瓶塞,在柴玉关的中倒了三粒药丸,色呈碧绿,约有玉米粒大,然后将瓷瓶塞入贾珂怀中。

    柴玉关收回了,低头向这三粒药丸瞧去,只觉从颜色上来看,这三粒药丸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仔细闻了一下药丸的味,苦味中微带甜香,有点像是花香,闻着便觉全身舒泰。

    柴玉关心下迟疑,只恨自己不是大夫,不懂药理,问道:“这药丸要怎么用?”

    王怜花笑道:“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哪怕你用这药丸擦鞋,我也不会你什么。不过三粒药丸,我还浪费得起。”

    柴玉关向王怜花瞧了一眼,道:“那本王就吃下去了。”

    王怜花耸了耸肩,没有话。

    柴玉关抬起右,要将药丸送入口中,但不等药丸碰到嘴唇,他又停了下来,不放心地道:“本王若是就这么死了,你母亲一定十分伤心。”

    王怜花见柴玉关又用王云梦跟他打感情牌,微微皱眉,很不耐烦地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过,我对你和我妈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吗?实话跟你,我不止对你和我妈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我现在对我妈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天我妈中了别人的算计,武功使不出来,眼看上百支羽箭向她射了过来,她就躲到我的身后,让中了她的‘迷魂慑心摧梦大法’的我,来帮她挡箭。你也知道中了‘迷魂慑心摧梦大法’的人,是什么模样。嘿,我和她的母子之情,早自那一刻起,就尽付东流了。”

    柴玉关在十四岁的时候,因为上没钱,便将柴家三十余口人通通毒死,以便继承柴家的万贯家财。这三十余口人,不止有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和他母亲争宠的姨娘,还有他的亲生父亲,亲生母亲,祖父和祖母。

    这些人都是柴玉关的骨肉至亲,柴玉关仅仅因为他们妨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就夺走了他们的性命。这时听王云梦竟然躲在王怜花身后,让王怜花帮她挡箭,柴玉关推己及人,心想倘若这么做的人是他母亲,那他和母亲还有什么母子之情可言,他只会加倍向母亲报复回来,王怜花当然也是如此。难怪王怜花对他和王云梦的爱恨纠葛一点兴趣都没有。

    柴玉关在王怜花面前,一直只有两个筹码,一个是王云梦对他的感情,另一个是他曾经照顾过王怜花,现在王怜花和王云梦恩断义绝,王云梦对他的感情,自然没法威胁到王怜花了。

    柴玉关心中暗恨:“好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本王可要被你害死了!”突然间灵一动,想起一件事来,摇头微笑,道:“本王知道,你绝非那等无情无义的人。你嘴上,你和你母亲已经恩断义绝,可是你听到本王,本王现在的武功未必会输给你母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出言维护你母亲,可见你心里,还是有你母亲的。”

    王怜花见柴玉关抓着他刚刚的那句话大做文章,心下有些后悔,正自琢磨应该如何圆回自己刚刚的失态,就听贾珂微微一笑,道:“柴先生,你大概是对我的好岳母旧情难忘,所以想要帮忙缓和她和怜花的关系。你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种话,你也是白,还是省省力气吧。

    我第一次去怜花家里,我的好岳母就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要我娶她为妻。前一阵她从我们家将怜花绑走,生怕我过得太舒服似的,还派她的下冒充怜花的外室,带着一个婴儿冒充怜花的私生子,跪在我们家门前,求我让她的孩子认祖归宗。

    这两件事,你应该已经听了吧。有句话:‘家和万事兴。’偏偏我那位好岳母,一直不希望我和怜花过得太好,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来让我和怜花分开。这样的岳母,我惦记不起。这样的母亲,怜花更惦记不起。

    你愿意将她放在心里,就将她放在心里,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但你不要推己及人,以为我们和你一样,都愿意将她放在心里。怜花刚刚反驳你那句话,只是因为比起我的好岳母,他看你更不顺眼。你刚刚那句话,要是换个人来,怜花也就平平淡淡地‘哦’一声,对吧?”到最后,侧头向王怜花一笑。

    王怜花嘿嘿一笑,道:“对极啦!难道我长得和闵损一个样吗?不然怎会有人觉得,我王某人竟是衣以芦花,还能以德报怨的人?”

    闵损是鲁国人,年少时母亲去世,不久父亲续弦,生下了两个弟弟。有一年冬天,后妈给三个孩子做了新衣,给两个亲生儿子做的新衣,里面放的是棉絮,给闵损做的新衣,里面放的是芦花。

    后来闵父发现了这件事,决意休了后妈,闵损含泪跪在地上,恳求父亲不要休了后妈,后妈在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受苦,后妈不在家里,三个孩子都要受苦。

    王怜花提起闵损,一是自己做不到闵损以德报怨,二是闵损的后妈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不过是给闵损穿芦花做的冬衣,而他的亲妈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却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就躲到他身后,拿他当挡箭牌,比闵损的后妈还不如。

    他不是闵损这样以德报怨的傻瓜,而他的亲妈做的事情,更是远比闵损的后妈过分,有这些事情在,他怎么可能原谅王云梦。

    柴玉关一时语塞,将中那三粒药丸送入口中,咽了下去,道:“如今你已履行诺言,帮本王解了毒,这里这么多人,都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不便在这里多待,这就走了。”

    王怜花摇了摇头,道:“你最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柴玉关心中一惊,故作镇定地道:“哦?你还有话跟本王?”

    王怜花淡淡地道:“我们这是去做什么,我想你一定清楚。”

    柴玉关心下安定,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问道:“你要本王帮你们一起对付西方魔教?”

    王怜花淡淡一笑,道:“不错。”

    柴玉关也是一笑,笑容中颇有讥讽之意,道:“你若是本王的亲生儿子,你要去对付西方魔教,本王不舍得看你送死,自然没法袖不理。但你一来不是本王的亲生儿子,二来咱们几次打交道,你从没给本王留下情面,本王为什么要背叛玉罗刹,帮你对付西方魔教?本王可没这些中原杂碎这么闲。”

    王怜花一笑,侧头吹灭了贾珂中的灯笼。

    三人从光明突然回到黑暗,眼睛都没适应,在这一瞬之间,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

    王怜花笑道:“柴玉关,你当真是在西域悠闲的日子过得久了,脑袋也变得迟钝了吗?你当年是怎么杀死你家里三十余口的,你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柴玉关在黑暗中看不见王怜花的面容,眼睛暂时用不了,耳朵却更加灵敏,一下就听出王怜花这句话中流露出的冰冷恶意,登时惊出一背冷汗。想到这半个月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再傲慢自大,也不禁生出几分恐惧,脸色灰白,道:“你你又给本王下毒了?这灯笼有毒?”

    “生死符”本就是逍遥派专门用来折磨人的段,发作起来痛苦难熬,比十大酷刑还要可怕,无论一个人的心性何等强硬,在“生死符”面前,都只能跪地求饶。

    柴玉关的反应,王怜花半点也不意外,哈哈一笑,道:“柴玉关,你果然是悠闲的日子过得久了,脑袋也变得迟钝了。你明明知道,这里这么多人,都是冲着你来的,我要和你话,不是在帐篷里话更方便吗?干吗在外面和你话?

    就算帐篷里另有客人,也是贾珂和那个客人在外面话,咱俩在帐篷里话更合适吧。我随口一,你就信了,真不知你是怎么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的。”

    这样的话,从前都是贾珂跟王怜花的,如今王怜花总算找到会,跟别人了,话之时,心中自是不出的得意。

    他到最后,还叹了一口长气,听上去忧心忡忡,好像真在为柴玉关的安危担忧似的,其实他仗着柴玉关看不见,一直用眼角去瞥贾珂,眼睛亮晶晶的,得意极了。

    贾珂瞧见他这副得意模样,不禁一笑,伸握住他的一缕长发,将一截发梢竖了起来,模仿狐狸的尾巴,在空中摆了几下,又一次大为遗憾,寻思:“人怎么就不长尾巴呢?”

    柴玉关又中了王怜花的毒,还得求王怜花给他解毒,这时听王怜花奚落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心中恨得不能自已,也只当没听见,道:“你给本王下毒,是要本王帮你们对付西方魔教?”

    王怜花看向柴玉关,微笑道:“你好像也只有这一个用处。”

    柴玉关还是只当没听出他的奚落之意,点了点头,痛快答应:“好,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帮本王解毒,本王就帮你们对付西方魔教。”

    柴玉关知道王怜花生性阴险狡猾,倘若他是君子,那这世上就没有人了。

    因此他是这样,其实对王怜花的承诺委实难以相信,但一瞥眼,见到的只有贾珂。

    柴玉关当年就是中了贾珂的算计,这才暴露身份,在中原待不下去,只能逃到西域。在他心里,天下最阴险狡猾之人,莫过于贾珂。

    如果王怜花是阴险狡猾的人,那么贾珂就是阴险狡猾的人的爷爷。

    他就是相信王怜花的一加一等于三,也不能相信贾珂的一加一等于二。

    哪怕他也认为,一加一就是等于二。

    柴玉关收回目光,看向王怜花,道:“本王知你算不上君子,但君子也好,人也好,都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怜花,你答不答应?”

    王怜花笑道:“你明明有求于我,还在这里诋毁我,不怕我听了翻脸,再不管你的死活吗?罢了,罢了,谁叫我今天心情好呢,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只要你信守诺言,帮我们对付西方魔教,西方魔教什么时候覆灭,我什么时候帮你解毒。”

    柴玉关神色古怪,道:“‘西方魔教什么时候覆灭’?哈哈!本王还以为,你们只是去找玉罗刹讨个公道,问他为何撒谎骗人,玉无缺是贾珂的未婚夫,没想到你们竟是几乎一举歼灭西方魔教。本王真不知是应该佩服你们年少轻狂,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还是应该嘲笑你们傻大胆,不知天高地厚。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

    王怜花点了点头,道:“西方魔教嘛,我怎会不知道。”

    柴玉关嘴角牵起一抹讥笑,道:“玉无缺和天吃星既与你们同行,西方魔教的情况,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吧。”

    王怜花不置可否地道:“大概吧,你不妨再跟我们。”

    柴玉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自从阳顶天当上明教教主以后,西方魔教处处受明教压制,教众流失十分严重,后来西方魔教的老教主暴毙,玉罗刹当上教主,开始大刀阔斧,整顿西方魔教。后来阳顶天暴毙,明教四分五裂,玉罗刹趁乱吸收了不少明教弟子,还效仿明教,设立了魔教左右两使,和四大护教法王。

    本王和天吃星,都是西方魔教的四大法王。除了我俩以外,还有两个法王,一个叫长安王,一个叫大悲王。大悲王是个女人,名叫傅仙儿,不仅模样很美,床上功夫也很厉害。至于长安王,本王在西方魔教待了快十年了,始终没有见过他,既不知他的名字,也不知他是男是女,甚至连世上有没有这个人都不知道。

    今天下午,贾珂和王怜花分别找玉无缺和天吃星打听过西方魔教的事,两人在长安王这件事上,的倒和柴玉关一模一样。

    整个西方魔教,似乎除了玉罗刹以外,再没人见过长乐王。

    柴玉关道:“明教有光明左使和光明右使,西方魔教也有,不过他们叫作黑暗左使和黑暗右使。这两人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虽然张三和李四,听着就是假名,但玉罗刹确实是这样称呼他们的。

    他们是玉罗刹的亲信,武功极高,对玉罗刹忠心耿耿,除了玉罗刹以外,再不和别人来往。我只在大光明境见过他们,但他们并不经常待在大光明境。

    我不知他们平时待在哪里,做些什么,关于他们,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每当玉罗刹想要杀人,却又懒得亲自动的时候,玉罗刹就会派他们去杀人,他们是玉罗刹养的杀也不为过。”

    黑暗左使和黑暗右使的事,天吃星和玉无缺也是这样的。

    玉无缺到底是玉罗刹的弟子,虽然没有会插教中事务,毕竟经常跟在玉罗刹身边,跟玉罗刹学习武功,对玉罗刹身边的人,倒比天吃星和柴玉关更为了解。

    他曾和张三和李四交过。

    据他判断,张三和李四,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

    他和他们任何一人交,都能两百招之内不败。

    但若张三和李四一起出,他在二十招之内,必会落败。

    这两人练的剑法十分奇特,一起出招,便可以将自己的武功,发挥出十倍的威力。

    柴玉关又道:“其实西方魔教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黑暗两使,也不是四大法王,而是玉罗刹这个教主,还有至少二十三位副教主。”

    王怜花吃了一惊,道:“二十三位副教主?”

    柴玉关嗤的一声笑,道:“哦?天吃星和玉无缺没跟你们吗?”

    王怜花道:“他们虽然提过西方魔教的副教主,还逍遥侯生前就是西方魔教的副教主,但没西方魔教有二十三个副教主。”

    柴玉关道:“西方魔教的副教主和其他门派的副教主不一样。他们平时不会参与西方魔教的教务,只会在玉罗刹需要他们的时候,回一趟大光明境。

    他们都是玉罗刹的好朋友,个个都是逍遥侯那样的怪物。有的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比如轻功绝高的鬼童子,他是东瀛扶桑岛伊贺谷,秘宗忍术的惟一传人,最擅长隐匿形迹,他若要探听你们的秘密,藏在任何一个地方,哪怕藏在椅子底下,你们都发现不了他。有的在江湖上默默无闻,但那并不是因为他们本事不够,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出名罢了。

    你们运气挺好,这些副教主,平时不会待在大光明境,即使玉罗刹现在已经收到你们带着大队人马,前赴大光明境找他麻烦的消息,飞鸽传书,叫这些副教主回来,他们也未必能在你们攻上大光明境之前,及时赶回来。但你们运气也不好,本王也好,玉无缺、天吃星也好,都很久没回大光明境了,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副教主,现在就在大光明境。”

    王怜花却是一笑,神态倨傲,道:“我倒希望他们都在大光明境,省得我日后还要一个一个去找他们。”

    柴玉关见王怜花这般狂妄自大,忍不住摇头笑道:“王怜花啊王怜花,你打败了本王,就因为自己打遍天下无敌了吗?玉罗刹能找来这么多怪物当他的副教主,你以为他是一个简单人物吗?”

    王怜花笑道:“他武功很高?”

    柴玉关悠悠道:“他武功之高,你简直无法想象,你绝对不是他的对。你和贾珂,加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他的对。”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话,忍不住对望一眼,握着的也紧了三分。

    柴玉关仰望天边,缓缓地道:“他不仅武功很高,心之深,思虑之远,你们更不是他的对。”

    王怜花哈哈一笑,很不服气:“你怎么知道,论起心之深,思虑之远,我们不是他的对?”

    柴玉关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到王怜花脸上,道:“你们可听过韩千叶?”

    王怜花一怔,道:“紫衫龙王的老公,我们当然听过。你怎会突然提起他来?难道他和你们西方魔教有什么渊源?”

    柴玉关点了点头,道:“本王刚刚跟你们过,阳顶天当上明教教主以后,西方魔教处处受明教压制,教众流失十分严重。玉罗刹当上教主以后,面对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忙的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实在抽不出,亲自对付阳顶天。他便将目光转向阳顶天的仇敌,决定来一招借刀杀人。

    阳顶天武功厉害,地位尊贵,脾气也不算好,在江湖上得罪过的人着实不少。中原武林中,有一个姓韩的,和阳顶天一言不合,被阳顶天打成重伤。那姓韩的跟阳顶天,他自己受此重伤,武功无法长进,日后他的儿子或者女儿定会来找阳顶天报仇。

    阳顶天痛快答应,还日后定会让他的儿女三招,那姓韩的却,招不必让,只是到时怎么比试,由他的儿女决定。阳顶天眼高于顶,没将那姓韩的放在心上,当时便答应下来。

    玉罗刹打听到这件事以后,就托人找到那姓韩的,见那姓韩的已有一个儿子,名叫韩千叶,大概十三四岁年纪,便偷偷将那姓韩的害死,还买通大夫,那姓韩的之所以刚到中年就死了,都是因为他早年受伤太重,拖垮了身体。

    韩千叶自就听父亲,日后要去找阳顶天报仇,经此一事,更是对阳顶天恨之入骨。玉罗刹又派人找到韩千叶,收韩千叶为徒,教了韩千叶一身本事,只是韩千叶资质不行,练了这么多年武功,还是江湖上三四流高的水准。

    后来韩千叶上到光明顶,找阳顶天报仇,虽然输了比试,还受了重伤,却赢得了紫衫龙王的芳心。玉罗刹将计就计,派韩千叶的师父去找韩千叶,要他和紫衫龙王成婚,以便留在光明顶,盗得明教的无上绝学‘乾坤大挪移’,这样也算是为父报仇了。

    韩千叶本就心有不甘,听师父这么,也就答应下来。为了接近阳顶天,他几次想要加入明教,只是紫衫龙王在明教的追求者实在太多,这些追求者都对韩千叶恨之入骨,什么也不同意他加入明教,阳顶天不好拂了众意,一直没有松口。

    其实‘乾坤大挪移’失窃,究其原因,还是阳顶天的错。

    当时阳顶天决定将‘乾坤大挪移’传给杨逍。这‘乾坤大挪移’是明教教主才能修习的武功,阳顶天虽然想将这门武功传给杨逍,但碍于教规,便没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传给杨逍。

    ‘乾坤大挪移’一共有好几层,阳顶天将‘乾坤大挪移’一到四层的心法写了下来,准备交给杨逍。但是那天杨逍正好出门办事,不在光明顶,阳顶天便将‘乾坤大挪移’一到四层的心法,放进了抽屉里,然后自己找地方练功去了。

    阳顶天以为他的卧室十分安全,决不会有人擅闯他的卧室,那抽屉甚至连锁都没有。他却不知道,他的老婆和他成亲不久,就对他心生厌倦,三不五时,便会在明教的密道和师兄成昆幽会。

    这件事很快就被玉罗刹派去的探子发现了,韩千叶答应帮他师父盗取‘乾坤大挪移’以后,他师父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韩千叶利用这个秘密,逼迫阳顶天的老婆做他的内应,阳顶天的老婆不敢让阳顶天知道这件事,只能答应下来。

    有阳顶天的老婆做内应,韩千叶随时可以自由出入阳顶天的卧室。那天阳顶天离开以后,阳顶天的老婆就去找韩千叶,告诉他,阳顶天一上午都在屋里写什么东西,韩千叶就去阳顶天的卧室,轻轻松松,就找到了‘乾坤大挪移’一到四层的心法,誊抄一份以后,将原来那份放回抽屉,将他誊抄的那份交给了他师父。

    玉罗刹拿到这一到四层的心法以后,知道这不是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心中很不满意,于是找人配了一种毒药,命韩千叶的师父,将毒药交给韩千叶。

    这种毒药不会立刻毙命,每天服用一茶匙的量,也很难察觉,过上一个月,才会毒发身亡。韩千叶那时已经爱上紫衫龙王,知道紫衫龙王和阳顶天感情深厚,本不愿做这件事,可是他师父跟他,只要阳顶天死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就是他的,他心动不已,就答应了这件事。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韩千叶每日给阳顶天下毒,本以为阳顶天一个月以后才会死,谁知半个月以后,阳顶天和他老婆,就一齐消失不见了。咱们现在知道,他们是死在密道里了,但是当时,谁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乾坤大挪移’也随着阳顶天的死失传。

    玉罗刹惋惜不已,以为是配的毒药出了问题。现在想想,阳顶天是突然走火,真气逆冲,以致当场毙命,他内力深厚无比,又练‘乾坤大挪移’练了这么久,就算瞧见老婆和奸夫约会的画面,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走火入魔而亡。

    想是韩千叶给他下的毒药,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毁了他的筋脉,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那时突然瞧见奸夫淫|妇在他面前亲亲我我,气得真气逆冲。他的筋脉本来能承受那些在他体内乱走的真气,但在毒药的作用下,他的筋脉脆弱无比,真气在他体内乱走,将他脆弱的筋脉摧毁殆尽,以致他当场毙命。

    玉罗刹身为西方魔教的教主,明教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明教的无上武学‘乾坤大挪移’,一到四层的心法,已经被他拿到中,阳顶天这个心腹大患,也已经被他害死。阳顶天明明是死在他给的毒药之下,死在他安排的奸细的上,但所有人甚至成昆,都以为阳顶天是被他老婆和成昆害死的。

    本王论起心之深,思虑之远,你们远不是他的对,难道错了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倒不觉你的这件事,能证明玉罗刹的心有多深,思虑有多远,能证明的,只有阳顶天是一个脑袋空空的傻蛋罢了。我就不其他事了,就他老婆红杏出墙这件事。连玉罗刹都能发现,他老婆三不五时,就和成昆在明教密道里约会,他居然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嘿嘿,武大郎都比他聪明!”

    贾珂听到这里,不禁一笑,突然想起两年前,春笙曾经诬陷自己躺在王怜花身边,点住了王怜花的穴道,和他发生了关系。

    王怜花听这件事以后,半点不信,还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番,总结就是,倘若他和春笙发生了关系,身上定会留下痕迹,屋里的气味也会不一样,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发现不出这些变化。

    阳夫人三不五时,就和成昆去密道幽会,两人本就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都是成年人,成昆又不是太监,幽会的时候,怎么可能只是拉拉,亲亲嘴,自然会做一些金风玉露,干柴烈火的事。阳顶天竟然始终没有发现,阳夫人身上的痕迹,确实是够蠢的。

    王怜花道:“玉罗刹将这样一个世所罕见的蠢蛋,视为心腹大患,你让我怎么相信,玉罗刹心很深,思虑很远,尤其是比我们心更深,思虑更远啊!

    你要知道,这世上不知有多少最工心计、城府奇深的人,都将贾珂视为心腹大患。其他人就不,只我们的老朋友吴明好了。他几次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还不是被贾珂打得哇哇大哭,落荒而逃?像阳顶天这样的蠢蛋,吴明就算用脚指头代替脑袋去思考,也能轻轻松松对付十个!”

    贾珂噗嗤一笑,道:“我有多么厉害,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就这么出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王怜花嘿嘿一笑,道:“我本来也不想的,谁知柴玉关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对头比谁都多,见识却比谁都少。他就和一个初入江湖,什么都没见过的毛头子似的,把一个烂斧头抱在怀里当宝贝,还我的金斧头不如他的烂斧头好。

    哼,他若只他的烂斧头多么宝贵,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偏我的金斧头不如他的好,这叫我如何能忍?我自然得跟他好好上一,到底哪个斧头最好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