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江母一向慈爱的表情消失不见，大怒的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江忆怀跪在地上：“孩儿想求娶秦姑娘。”
“你——”她见他神色坚定，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道：“孩儿知晓。”
“知晓，你还敢说你知晓！”她还是忍不住，声音都下意识的提高了，“我知道秦役是个好人，但你要知道，她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是两个孩子的娘……”
“而你，才二十岁，还刚中了举人，你竟然要娶一个寡妇，可知这对你名声会有碍？”
江母气得心口疼。
她倒不是不喜欢秦役。
但那绝对不是对儿媳妇的喜欢。
“我不嫌弃她的身份，我心悦她，豆豆和丽丽我亦可视之如子，”他深深一拜，“望母亲成全。”
“你要我如何成全？你还要继续会试殿试，他日高中，你娶个寡妇，你让别人如何看你？”江母捂住心口，“阿骞，我不想你被人说娘亲是个寡妇，妻子娶的也是个寡妇！”
“我不在意，娘，你此时不同意，那我便等，等到你同意的那一天，”他抬起头，“孩儿非她不娶。”
气到深处，她突然就不气了，留下了两行热泪：“好，你这是在逼迫我，你很好。”
“娘，孩儿绝无此意，”他失落道，“娘不是也一直在期待我成家吗？如今我有了心仪的姑娘，娶进门之后不用等你就有两个孙儿，你为何……不开心？”
“此事无需再提！”
……
第二天同桌吃饭的时候，秦役发现江母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江嫂子，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江母摇头：“没什么。”
秦役“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江忆怀突然道：“秦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京都？我和母亲是要去京都的，你们可要一起？”
秦役闻言，面带犹豫。
京都她是肯定要去的。
韩豆豆迟早要高中，去京都也好早日结交人脉，而京都的师资力量肯定是要比这个小县城好的。
“豆豆聪颖智慧，迟早要上京赶考的，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江忆怀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私心，“如何？”
秦役轻轻点头：“好。”
江母一时面色复杂无比。
她挺喜欢两个孩子，倒也不是不想让他们同往，可是……
她看向秦役，心口气闷。
她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即使她容颜不美，她也能接受，但她的寡妇之身……她怕儿子遭人诟病。
她又想起了过来时江忆怀的话。
“娘，朝廷鼓励再嫁，夫死再嫁的人不是没有，长公主便是二嫁，我娶了秦姑娘，也不会影响我的仕途，娘你可信我？”
信。
怎么不信。
她就是挺难受的。
当天晚上。
秦役照常哄两个孩子睡觉。
韩豆豆看着她：“娘，我们去了京都，还能每年回来祭拜爹吗？”
“虽然麻烦，但无不可，”她摸了摸他的头，“豆豆，对于你爹来说，你的前途肯定最重要，走之前我们再去祭拜他，日后就算偶尔不能亲自来祭拜，他也不会怪你。”
他眼睛微红，但还是懂事的应道：“我听娘的。”
“你若不想去，那我们便先不去。”
“没有不想去，我只是想爹了。”
“豆豆想去吗？”
“想，豆豆想跟先生一样，豆豆要功成名就，要照顾娘和妹妹。”
“真乖，那早点歇息吧，你看妹妹，都已经睡着了。”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