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梅花玉环绶 > 第七十一章 迎生辰
    梦之忽然觉得,应该对郭玮好一点,不应太刻薄了。想起曾经在宫中见他裹伤,满身的伤痕,何尝不是如今日一样,都是战争的伤痛呢?

    “都回吧”父亲的言语中也满是离绪。

    这时母亲拉了梦之的臂一把:“你给我过来。”

    拉到一边,母亲开始质问:“你如今已经是成了家的人,行事该要稳重些,我怎么连日里街头巷尾听到的全是你的风言风语!”

    “那些都是假的!我还是你们的亲女儿吗?您看中的好女婿去逛了妓院,这是我亲眼所见,您不去教训他,反倒教育我,我真是冤死了!”

    “不是你哪里能招惹到这些是非!”

    “那这要怪还要怪母亲你了。”

    “怪我?”

    “不是您的悉心栽培,我哪里能有今这样的盛名!”

    “你!等等,你亲眼所见?你如何亲眼所见?你去妓院了?”母亲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梦之看着。

    梦之惊觉失言:“我,我亲眼看见他从里面走出来!”

    “我悉心栽培,你对得起我的悉心栽培吗!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只怕我的心血早都付之东流了!”

    “你如今比不得从前,该要把丢的赶紧补回来才是,品诗论画、焚香赌茶这些该是你最拿的,夫人娘子间免不了这些雅俗事,你若是嫁作农妇我也便不管了,别怪母亲没有提醒你!”

    “好娘亲,我知道了,那你便当我嫁作农妇便罢了!”完梦之转身欲走。

    “你这的什么混账话?!”范季云被她的话气得险些失了体面,看着一边大伙儿都在等着,只好作罢。

    回家路上,马车内梦之寻找着话题,想与郭玮缓和一下关系,便问郭玮:“你就不好奇母亲对我了什么?”

    “不好奇。”

    “你这人”梦之欲言又止。

    郭玮转过头看了看她,道:“不用想也知道大约了些什么。”罢又端坐一旁望着前方。

    皇宫内,吕夷简刚从官家处出来,便问身边的近侍:“范仲淹走了吗?”

    “已经走了。”

    听罢,他抿着唇微笑,他终于走了,这个范仲淹,留他在京城总是个不安分的,这一走,一来他也确实担得起边关军事,二来,自己才有功夫腾出调查当年的事,如今已查出与官家同一年出生又有军职在身的共有九十三人,如何才能在这九十三人中找到可疑之人是下一步的关键。当年的历事之人已经没剩几个,唯有从这一条线索顺藤摸瓜了。

    “那九十三饶名单你有了吗?”

    “已经有了,不过每个饶情况不够详实,需要再进一步调查。”

    吕相点零头,又看着近侍问道:“最近有去找平阳吗?你们自幼便相识,该要多主动些才是。”

    “晦叔明白义父的意思。”

    “为父老了最近总是屡屡想起幼时的家乡,想起原来牧牛耕田的日子,可怜我老来膝下只有你一子,你若是早点成家,我也好弄孙怡乐,了了一桩心愿。”虽然八贤王素来与他在政见上有颇多分歧,但对于平阳,他是真心喜欢,并不因为她是八贤王的女儿。

    “上次和亲的事她还耿耿于怀,自那后便再没理过我。”

    “上次是皇后擅作主张,我又怎么可能真会让她嫁去辽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官家寿辰马上要到了,我寻个会,同她解释清楚。”

    郭府

    郭玮梦之回到府上,门前的红灯笼也换成了崭新的,下人们拿着长长的鸡毛掸子,站在梯子上抖着府门屋檐上的灰尘,踏入院门发现众人都在忙着洒扫除尘,梦之很好奇,便问了身边路过的一个下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扫除吗?”

    “回大娘子,再过几日便是两位郎君的寿辰,二娘子今年是整寿,得好好操办,命我们先将府内外都收拾干净了。”

    这时,曹氏出来了,看见郭玮梦之二人,堆着笑走上前来。

    “二位回来了,我擅自做的主,大伯该不会介意吧?”

    “无妨。只是官家寿辰也临近了,我们切不可太过招摇。”郭玮不免有些担心,吕夷简正在秘密调查当年之事,如今正是风口浪尖。

    “那就好!二郎已经叮嘱过我了,只请些至亲好友热闹一下,这屋里屋外的总得洒扫得干净些!”罢便去了回廊一边,看着下人们清理屋檐。

    看着曹氏俨然一个家主的样子,梦之心中多少有些不好受,与她相比自己反而是相形见绌了。

    “好一个曹氏,话做事滴水不漏。”

    “她是她,你是你,不必妄自菲薄。”

    梦之看了看他,没料到郭玮心思细如尘发,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不经意的反应竟全在他眼底,并且还收到了来自他的宽慰,这一刻,梦之觉得郭玮有些温暖,不再是那个冷漠参不透的师兄。

    他对她又何时冷漠过呢?对别人或许如此,对她,从来不是。

    “你的生辰就要到了?”梦之探头问道。

    “没什么好过的。”收了片刻的温情,这一刻又变得有些肃冷。

    他的生辰从出生便是一场劫难,确实没什么好庆祝的,父亲在世时他便从来也没有过过生辰,父亲走后,更没有过的必要。郭玮想起来幼时,那年他和郭琅十岁

    他们二人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巴巴地等着下朝归来的父亲,待父亲下了马车,二人喜出望外,立马站了起来,郭玮拉着郭琅的,狂奔着朝着父亲而去。

    “父亲!父亲!明就是我和琅弟的十岁生辰了!我们从来没有过过生辰,父亲能让我和琅弟过一次吗?”郭玮拉着父亲的衣襟,仰头期待着望着他。郭琅站在一边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

    父亲低头看着他二人,一脸的肃穆,久久没有话。

    “孩子,知道生辰意味着什么吗?我希望你们能忘了生辰,只记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光阴不可蹉跎,坚守常心。”

    那一年生辰到了,母亲照旧在睡前偷偷给二人做了长寿面,那时的她还没病,脑子还很清楚,她坐在二饶对面,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