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下面那个女子。
剑阵。
她擅剑阵。
这是周兄老早就听并且见识过的。
但他没想过是三十六把剑。
更没想过三十六把剑会合为一把。
这是方有容集中一切出的一剑。
因为一个分神期跟一个受限到化神期的人是打不起消耗的。要么爆他。要么被爆。
方有容内在果断狠绝。从提剑而出时就决定好了以一剑解决一切。
不管结果如何。
她尽全力了。然后结果是....
这一剑在荒野之中。在风雨雷电之下。是一道最为绝尘的光线。是光线中最绝美的鸿光。
光线穿梭总有结束时。止于终点。
终点就是周兄。
周兄中了这一剑。在高空摇晃了下。身上的法甲光芒破碎。
败了？死了？
不远不近的树洞中。鸟兄见到了雷霆暴雨中绝尘一剑。他的心脏仿佛被吊起。忍不住想要走出去。但想到方有容之前跟他的话。他忍住了。
他不能给她添麻烦。
也许...她已经解决了？
这般惊艳的一剑。
鸟兄心中既有对她的钦佩。又有淡淡的自卑。还有最美好的希望。
希望这个危可以结束。她可以平安。可以...
鸟兄的瞳孔忽然猛烈颤抖。
因为他看到了。
那一剑之后还有一剑。
从上而下的一剑。
“不...”
鸟兄几乎要冲出去。他想过。周兄如果要杀方有容。自己是唯一可以转移对付注意力的方式。
可眼前猛然黑影一闪。紧接着他晕了。
另一边。方有容也看到了下来的一剑。嗡！
她祭了术法。
防御！
但霎时。天地陡然放光。
光芒璀璨。
那些雷光都仿佛扭曲了。
扭曲雷光。雾气迢迢。以及那一剑都仿佛融合一体。
周兄预感到变故。因之前被方有容爆发的一剑击伤。他有了本能。所以霎时停下追杀方有容。防御为主。
光过。雾留。
周兄环顾四周。脸色铁青。
人不见了。
————————
还是一个树洞。但早已是百里之外的一个隐蔽树洞。
鸟兄还昏迷着。
他是被娇娇瞬移带到这里的。
娇娇没理他。反凑到秦鱼两人边上。看到方有容一身血。他有些慌。一咕噜掏出一堆丹药跟珍贵药材。
秦鱼有钱其实也等于他有钱。好些东西都直接扔他那。毕竟这胖子本属空间大。
所以这胖子也是个富翁。
秦鱼此时很冷静。哪怕方有容看起来很惨。但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倒是这胖子快哭了。
“呜。好多血。芳芳你疼不疼？”
方有容其实比秦鱼还冷漠。对自己所受的重伤不置可否。内伤重创且不。单单表面上的外伤就挺渗人的。
但她还是为娇娇这哭鼻子而侧目。睨了他一眼。转头对秦鱼：“这么娇滴滴的。学你的？”
红着眼的娇娇一听。鼓起腮帮子。谁娇滴滴。你才娇滴滴！
秦鱼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她一眼。“他若是不学我。莫不是学师姐你么？”
方有容：“怎么。指责我？”
秦鱼：“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爱惜自己一点总是没错的。”
方有容：“我不觉得疼。”
秦鱼为她处理被剑气所伤的血肉。免得剑气入骨。从此遗留疤痕难以祛除。
“我的不是疼。”
方有容愣了下。还没话。就见低头给她处理伤口的师妹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一缕碎发随她低头的动作而垂落。
她的语气很严肃。
“好好珍惜自己的美貌。取悦自己。不好吗？”
方有容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因为重伤。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配合身上难以驱逐的血气。她缓缓道：“取悦自己么？我怎觉得取悦的是一些肤浅之人。”
日常沉迷师兄师姐美貌无法自拔并随时花式彩虹屁的青丘师妹抬起脸。没笑。只是看着她。
方有容也没话。
半响。秦鱼才：“在表面上肤浅。在心里深沉。师姐一定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她眉眼粲然。面相清美。像是春雨落花似的。
方有容上都是血。指修长。染血后。红白交染。自己打开了瓶子拿丹药。眉宇很稳。闻言也没看秦鱼。只淡淡应了应。
“我不喜过早认定别人是什么样的人。”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
她吃了丹药。边上娇娇及时递上水壶。可爱又礼貌。方有容看了他一眼。接了。喝了一口水。咽下丹药。才看向秦鱼。
“除非人死了。”
我了个去！你才死呢！呸！
秦鱼默了下。道：“我的方方师姐。现在快死的人可是你。”
方有容：“你来得很及时。差一点。”
秦鱼上动作没停。倒是边上娇娇惊讶。“咦。方方师姐。你知道鱼鱼会来找你？”
方有容：“蚂蚁。”
秦鱼装傻：“什么蚂蚁？你身上有？”
方有容睨了边上昏死的鸟兄一眼。“他。”
这你都知道？！
秦鱼：“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我放的蚂蚁？你试探他？方师姐。你这样不好。”
你还贼喊抓贼了是吧。
方有容没理会这个。反道：“我先试探的是自己。”
这气氛忽然就...
秦鱼跟娇娇：“？？？”
娇娇悄悄传音：“鱼鱼。她是不是觉得你亲疏不分。没把蚂蚁放她身上。”
听着怎么这么怪。
但秦鱼被带偏了。竟也这么想。于是了一句。
“额。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几只。保管又大又肥。”
方有容一怔。后道：“你走得匆忙。却放心把人交给我。若非不负责任。就是有把握找到我们。既如此。自然有些跟踪段。”
她没再追究蚂蚁在谁身上。
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她正经。秦鱼也正经。
“所以你是在等我赶过来？那一剑...很厉害。是极厉害的一剑。也是毫无退路的一剑。”
秦鱼当时赶到都有些心惊。因为就差一点。
周兄那厮可没有耽搁时间。差点就杀了方有容。
方有容偏头看向外面的风雨。语气浅淡。
“你就是我的退路。”
秦鱼信她。她自然也信秦鱼。
这是双向的信任。
也是对自己的信任——信任自己对他人的判断。
秦鱼笑了笑。将剑气逼走。调配好了药汁覆在伤口上。然后包扎。
过程有些安静。
直到秦鱼提一句。“那师姐为何不多信任我一些。信我可以杀掉那个剑客？反而要我带你离开。”
那短暂的时间。她救下方有容。但方有容让秦鱼带她走。
似乎顾忌周兄。
方有容觉得秦鱼这个问题像是暴露了什么。
“你是在跟我坦白你的实力？”
秦鱼：“不。我还不能。但加上师姐你可以。只是有些意外师姐的选择。是否...”
方有容深深看了秦鱼一眼。
“你也察觉到了不是么？当时。可不止那个剑客。还有其余九个人。”
“他们在等待。”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沉默。
一个周兄。九个潜伏高。
秦鱼选择了顺从方有容。带她离开。
但离开不是永久性的。
“三天时间。我可以完全恢复。”方有容在安静中了这样一句。
秦鱼：“然后。我们反猎杀如何？9＋1等于10。”
她要那十个人的人头永远留在这个平原之上。
方有容没应。
那就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