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妖魔考察师 > 正文 第812章
    “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也就是——”梅晨语气不变地,“你们都有了相应的觉悟。是这样吗?”

    这句话一出——几秒之前还怒发冲冠的群众的脸色,都变得煞白煞白。

    看着看着,奥芬终于搞懂了。

    (这些人是住在这里的基姆拉克教徒吧。他们怎么可能有觉悟违抗教师的话呢,她还真会啊。)

    他从后面看着梅晨,心里嘀咕着。

    (但是,既然是基姆拉克教徒的话——)

    他在心里纳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进不了圣都呢)

    人种歧视?——阶级制度?——他的脑中出现了这样的单词。但是思考突然被中断了,因为大脑传来一阵危险的信号。

    啪!——

    奥芬突然举起右,挡下一根飞来的木棒。

    朝下一看,那个光头男人一脸愤怒地举起拳头。

    “把那家伙拉下来!”这一句话成了导火索。

    哗——!群众的气势一下被带上了高潮。一旦形成这种局面,剩下的就是不停地喷发了,要么得到满足,要么累倒在地。满足与疲累其实都差不多。

    顿时所有人都朝马车拥挤而来。

    (开什么玩笑——)

    奥芬的内心直接升起一股恐惧感。他看着那些冲上前来的发狂的男女老少,脑中本能地浮现出魔术构成,但是在这里是绝不能施放的。

    人数之多,已经不是一两发魔术可以解决的。用半吊子的威力也无法驱散他们。不要驱散了——他们一看见魔术,恐怕会引发群体性的暴乱。基姆拉克教徒对魔术士那种同仇敌忾的斗争心,局外人是无法理解的,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清楚的。

    奥芬看着梅晨,拼命地思考对策。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顶多只有几秒。群众马上就会爬上马车,或是把马车掀翻。那样的话,就只能等着在数十人的鞋底下丧命了。这样反倒能一了百了,不过这不在考虑范围内。

    梅晨也不像刚才那么悠闲了——她已经意识到靠自己的语言已经无法压制他们的感情了。虽然谈不上绝望,但从她的脸上能看到明显的失望之情。

    (怎么办——!?)

    奥芬瞪着刚才那个光头,摆好姿势。

    (我还不打算死在这里!)

    他下定决心不想在这里放弃,就在这时——

    磅!

    一阵巨响,奥芬飞到了空中。

    实话,感觉很舒服。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一瞬间,眼中的景象从那个鼻子上有皱纹的光头,一下子切换成了如干颜料一般,黄色和蓝色混合的天空。这景象也的确非常的漂亮。

    不管怎么,他的身体开始往下落。这对他来是一种游离于现实的,失重的快感。下落本身不可能感到疼痛,应该非常愉悦。自杀者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和地面的撞击,下落是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

    下落的结果,他的脑袋砸中了那些群众,奥芬把刚才的内心活动全部否决了。

    爬起来一看,他正好落在光头的正上方——受到撞击的脑壳一紧一紧地生疼。光头被他压在身下,脑袋流血。这些先不管,他慢慢地站起来

    群众想要攻击的目标直接落在了他们之中,照理应该马上开始凌迟表演才对(呃,还是不要表演为好),但是他看了一圈,发现这些人全都呆呆地站在地上。群众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一个点上——也就是马车上。

    奥芬胆战心惊地确认了一下左右两边男人的表情,正准备和他们看向同一个方向时,响起一声尖利的嗓音。

    “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你们这些人!”

    听到这句声音,奥芬僵硬了。他也彻底地明白自己之所以会飞上天的理由了。

    在马车的货架台上,供奥芬站立的那个木箱盖子被打开了——都是因为这个盖子打开的势头太猛,导致他被顶到了天上。从打开的木箱里,一个金发垂肩的个子少女雄赳赳地站起来。她蓝色的眼睛放射出光芒,头上一如往常地趴着一只黑色狗。

    “克丽奥!”奥芬绝望地念出那个少女的名字。

    但她似乎没有听见。也没有在意把嘴大张的梅晨,她摆正姿势,大声喊道:“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心翼翼地藏在这么狭地方的人的心情啊!”

    纯属是在胡言乱语,但是过于乱搞导致没有人能反驳她。

    “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听到大嚷什么杀杀杀的,搞得我们很不安啊!马吉克,你也给我两句!”

    “肚子好饿啊”少女单从箱子里拎出一个脸上有摔伤的颓丧金发少年。他比少女还要,身材也很。

    少年泪流满面,发出细如蚊子般的声音:“一天就只能吃一块巧克力,也没其他事可干,不停地摇啊摇啊,可难受了”

    “瞧瞧!马吉克也生气了!”

    不知那句瞧瞧!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总之少女的自信已经严重过剩,才使得她能如此发言。

    她把一丢,啪嗒一声,少年的身体又无力地回到了箱子里。

    少女才不管这些,她面向群众继续大声发言。

    “顺带一提我每天是两块巧克力!”她双叉腰,气势凌人,“还有,钻进箱子里的第三天,我才想到可以让雷奇把我们隐形起来,这样的话直接走在马车后面就行了。意识到这点,我是多么悲伤啊,流了多少泪水啊!这一点你们也要给我搞清楚!”

    “然后呢?”声——真的是的一句声音,话的是最初的那位老人。他表情万分惊讶,连眼珠的焦点都对不上,这句话似乎也是下意识出来的。

    不过已经足以让少女闭嘴了。

    “”

    长长的沉默之后——

    她像是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拍了一下。

    “对呀!也就是——”她把头上的黑狗——雷奇——抱在胸口,“我想的是,要打架的话,我就奉陪到底!”

    “可恶——”奥芬这时终于恢复了神智,准备阻止少女的行动,“等一下,克丽奥!你想干嘛——”

    “雷奇!来大干一票吧!”伴随少女的呼喊,黑色狗的绿色瞳孔一下子面向群众——里面当然也包括奥芬。

    刹那间,奥芬所能做的选择也只有一种。

    “看我编织——”破罐破摔吧,他举起双喊出咒文,“光轮之铠!”

    在他伸出的前方,出现了光组成状障壁。然后下一个瞬间,这道障壁就消失了。

    被雷奇释放的大规模冲击波破坏了。

    “————!”

    虽然托障壁的福避免了直接命中,但还是受到了不的冲击,奥芬几乎无法呼吸。爆炸将他整个人吹走——这次是水平方向。飞了数米远才跌在地上。

    “呃呀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些惨叫都来自群众。附近的屋有三间都彻底碎成了木屑。在逃命的人群发出的阔噪声中,还能听见克丽奥那高亢的声音:“还差一点了雷奇!那个头破血流的光头朝那边逃跑了!”

    “给我等一下啊啊啊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奥芬发出的呐喊,根本传不进她耳朵里去。

    爆炸还在持续。错落成排的屋一带在雷奇的视线魔术下被一扫而空。爆炸声、火焰、还有滚滚的热浪,如此猛烈的攻击,使得基姆拉克的贫民街一片火光。

    奥芬身处其中,抱住脑袋,确信了一件事——

    毫无疑问,今天这个时间起,基姆拉克市将会针对入侵的魔术士进入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

    她抬起脸来,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次比刚才的语气要弱。

    “你错了。”伊丝塔席巴摇了摇头。她面色疲惫,生命力如亡灵一般稀薄。

    “错了。”她又重复一遍。

    “哪里错了?”他厌烦地问道。

    伊丝塔席巴那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动。作为最强种族证明的绿色双眸闪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发出颤抖的声音:“我们已经做好了犯错的觉悟,但这并不是罪过。”

    “现在我们的同胞全都死了。我们已经被赶尽杀绝了啊。”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发出万分苦恼的声音。通过他的,能看出胸口在无力地颤抖,“塔夫雷姆市已经彻底完蛋了。不是被占领,也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被连根铲除,消灭殆尽了!连再建都不可能了。唯一剩下的对,就只有你建造的那座世界图塔而已。”

    他又狠狠地强调了一句:“只剩那座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塔而已!”

    “错了。”伊丝塔席巴看着义愤填膺的他渐渐恢复平静时,给了他一个平静的目光。她把细瘦的身躯向上伸了伸,好像有一种错觉,仿佛有一道月光照在她身上。

    是的,不得不承认——

    在他昏暗的心中,无比鲜明地感受到了她的美丽。

    即使如此,该问的还是要问:“到底哪里错了?”

    “世界图塔汝等的子孙会需要它。绝不能交给任何人——是的。魔术士必须要完全支配它,塔夫雷姆市就是为此而存在。”

    “那东西到底有什么价值?”

    面对他的质问,伊丝塔席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或许这是她最后一点意志力的体现,有一种毅然决然的感觉。她:“巨人大陆现在到底是何种样貌魔法到底如何了。这些或许都能找到答案。只不过,距离世界书在塔中出现——还要花上几十年时间。”

    “这些事情,对于明天就要灭亡的我们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汝等——”伊斯塔席巴美丽的嘴唇,露出与之不相称的讽刺意味的笑容,

    基姆拉克市的中心街,俗称神殿街。

    因为是围绕着神殿延伸开去,故此得名。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都出生于这座城市;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将在这座城市死去。

    他们一直都认为,自己居住的这一片区域就是教会总部基姆拉克的全部。包围神殿街的墙壁以外到底有什么,即使知道,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

    有权利知道外界情况的,在这座城市只有六个人。

    “这样的话,就出动我的私人部队吧。”轻轻地拉开白色窗帘,卡洛塔望着窗外。

    于是,响起一阵静静的冷笑声

    “你私人部队?”

    “怎么了。”卡洛塔笑了笑,朝房间里转过身来。一头柔顺的金发包裹着她那优雅的身段,配合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起来——接着又落回肩膀上。

    她用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呵呵地笑着:“私人部队这个词——听起来是不是很有女反派的感觉?”

    她露出天真的笑容看着对方。年龄应该有三十岁——不可能更年轻了。但是表情却像少女一般天真无邪。她的肌肤甚至比穿在身上的蕾丝白衬衫还要白。这绝非病态,而是本身就没有多少色素的感觉。

    卡洛塔以一种类似野生动物一样敏捷的动作——从窗户旁桌子上取过一把红色的扇子。她没有展开,而是抵在脸上:“但是,库欧。用我的‘孩子们’这样的称呼,总觉得不够严肃。”

    “私人部队就行。”

    听了库欧巴迪斯帕泰尔寡言少语的发言,卡洛塔多少有了一点满足感。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的——

    比如这位叫库欧的男人。个子是很高,但是卡洛塔觉得再高也要有个限度,超过的话反而很难看。更何况还这么虎背熊腰,简直可以和棕熊有一拼。目光锐利才怪,简直是凶相毕露,都要怪他眼睑太厚了。而且额头干嘛还长得那么宽呢。总之,即使把他带到任何地方去(呃,正确法应该是被他带到任何地方),都令人很不愉快——最重要的是,简直羞于把他介绍给其他人。

    还有就是这个房间。这里是她的宅邸,这栋房子是四栋之中最靠南的一栋,直接被称作南馆。是她去世的父亲为了不被佣人打扰而建的唯一一栋没有佣人住房的别墅。以她来,没有任何理由会特地使用这栋南馆和人见面。但是既然库欧巴迪斯帕泰尔指定要使用这里,那也没有办法。他就是喜欢避人耳目,真是无聊的习惯。

    结果,没有一样是令人满意的。

    即便如此,卡洛塔还是发自内心地有一种愉悦之感。

    没错——即使是这个总是会在别人开心的时候泼冷水的男人,也无法动摇。

    “能找来多少人?”

    “应该可以有八个人吧。”她看着库欧阴暗的眼神回答。

    果不其然——库欧巴迪斯的双眸更加阴郁:“这么少。”

    “因为还属于未知情报,这种程度就足够了吧。”她把扇子啪地展开,用另一只抚弄扇形边缘,继续话。她离开窗子朝房间走了一步,脚尖在铺满整个屋子的赤褐色地毯上滑动。

    卡洛塔朝库欧走去,然后朝左一拐,从一只放在窗边的一米高的壶旁边走过。

    她一边不发出脚步声地走着一边:“不定是萨鲁弟弟的信口开河。”

    “最可怕的,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确有此事的时候。”库欧发出很重的鼻息,语气险恶。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