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
一座大宅的后院，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一个性情沉稳，一个跳脱。
跳脱的姑娘很开心地笑着对性情沉稳地姑娘道：“姐姐，以后我成了靖王妃，你成了太子妃，咱们还能经常走动呢！嘻嘻，骗你呢！李澈了，跟我成亲以后，他要带我去江南。”
“去江南干什么？当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在京城多束束脚呀！李澈的父皇和皇兄肯定会骂他跟我胡闹的。”
“姐姐，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呀？我想在江南的庄子上养花，养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花，然后卖出去，让别人看到漂亮的花，我心情就很好了。”
“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太子殿下呀！我去跟爹，其实你想当女先生，到时候我跟李澈去了江南，我们带上你呀！我们去庄子上开一间学堂，咱们有钱，不用那些孩童交钱。”
“姐姐，”
那个性情沉稳的姑娘是太后的少年时代，那个跳脱的姑娘是靖王妃，她的嫡亲妹妹。
她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一个想要种花，种各种各样五颜六色十分漂亮的花，一个想当女先生。
可是，最后她们姐妹俩都没能做到。
她妹妹死了，她还活着，被困于这宫闱之种。
她妹妹没能种花，她也没能当上女先生。
她妹妹的嫡亲孙女现在来问她，少时可曾有过想要做的事情。
太后笑了，眼含泪水：“好孩子，起来吧！”
见太后哭了，李元清知道自己鲁莽了：“姨祖母，孙女知罪！”
“你何罪之有？你不过了天下大多数女人心中想着却没有出来的话罢了。你不过问了哀家你祖母也曾问过的问题罢了。起来吧，哀家是想起了你的祖母，与你无关。”
太后笑着摇摇头，道。
“姨祖，不哭，不哭，擦，擦擦！”
妞妞迈着短腿跑上前，把自己的绢递给太后。
“嗳，谢谢妞妞。姨祖没哭，姨祖是眼睛里进了水。妞妞真乖！”
太后接过绢。
李元卉也去将李元清给扶起来。
“吧，你想要做什么？哀家记得，你未出阁之前喜欢跟顾宣到处胡闹，那时候还要当行侠仗义的女侠，现在可还是这般想的？”
太后擦了眼泪，把妞妞抱在自己的怀里，问道。
李元清想到自己中二年纪的豪言壮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姨祖母别取笑孙女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想做刊物。跟弟妹和她师姐商量过，就在宝音街做。就是召集一些有才华的人，写一写鼓励人的文章，或是浅谈对衣物首饰的见解，还有美食呀，等等之类的。”
“大燕女子能够识字并买得起刊物的，大多被困于闺阁之中，我这刊物售卖的对象便是她们。不止在京城，刊物一旦发行，将会送往大燕各地，让每个地方的女子都能够看到。这可以推广宝音街，或许，也会多多少少的改变一下她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