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泉的身影消失在禁闭的门后，王福生松了口气，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而楚云飞则长长地叹息一声，从窗户口走开，转而坐在了王福生另一侧的沙发上。
王福生道：“师座，下次这样的气力活儿还是你来，我这个人呐，还真是不适合发官威。要不是这子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怕是根本就不可能被我给唬住。你，要是你的话，别是骂他一顿了，瞪他两眼，都能让他吓得尿了裤子。”
楚云飞没什么气力的笑了一下，道：“我骂他？我懒得骂他。在他看来，我现在要是还能骂他的话，那都已经是对他不错的了。我能成全他吗？我不吓死他，都已经是他的命好了。这个人还能用的上，要不然的话，我都懒得让他经过这一次。”
王福生点头道：“这倒是一句实话，师座这一，算是把他给彻底拿捏住了。让他冰火两重天，上下不得。这样，他肯定就会更加卖力的在这件事情上面为我们拼命，也就更加容易给八路军找到破绽了。相信有了上一次之后，这一次，他决计不可能再如此冲动莽撞。”
“莽撞是不太可能了，但也有可能因为太害怕，而过于保守。”楚云飞分析道：“所以，还是要靠你啊，耀庭兄，你得帮我好好的提点提点他，时时刻刻的都要注意着李清泉的心理动态，千万不能让好事变坏事，给我惹出来更大的事情。”
王福生点头道：“好，师座，我会注意的。不过，这一次，八路军那边，也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这吃相，用得着这么难看吗？这次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做的，我们得心提防才行了。这一次吃了亏，虽然我们正在找补，但是，亏毕竟是吃了，脸也毕竟是丢了。我们必须要赶紧想想，哪里还有他们会钻的漏洞，绝不能让他们再钻了空子。”
“还能是哪里有漏洞？还不是我们自己不干净？”楚云飞冷哼一声，猛敲了下桌子，道：“这一次的事情，不需要多什么。我已经了解过陶家岭那个连了，打仗的时候，要有多远他就跑多远，生怕一块弹片能够飞到他们的阵地前面。等到捞好处的时候，他跑得简直是比谁都要快！就这么个模样，能打什么仗？这也就算了。可平时驻扎的时候呢？打鬼子不见他们有多积极主动，等到欺负老百姓的时候，就处处落不下他们。你知道他们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吗？我都从李清泉嘴里面听了！”
提起这件事情，楚云飞就更加来气，“你，我们前线的战士，跟鬼子打仗，常常几天几夜吃不上、喝不上。恨不得生吞鬼子的血肉解饿解渴，可是他们呢？他们在后方，抢老百姓的粮食、蔬菜、牲畜，还生活如此奢侈！我堂堂一个师长，吃饭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几个简单的素炒，他们呢？用熬好的鲜鸡汤煮青菜，他们还吃出花儿来了！鸡汤煮过了全都倒掉，就只吃那几片菜。你，这种奢侈的生活，别是个连长，就算是阎司令长官，过得上吗？”
“阎司令长官自然是与民同甘共苦的，那里像是底下的这群家伙一样，他们还能知道什么叫做军人？还能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嘛？他们要是知道这些，倒是也不至于就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王福生道：“师座，我倒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下面，我们师部亲自派出检查组，秘密的走访调查和大张旗鼓的调查统一执行，必须要把这些诸如此类的害群之马给他揪出来不可！这样的话，必然会让整个部队的风气为之一变。也是这样之后，有了这样风气上的改变，则我们所面临的形势，也会截然不同了。”
楚云飞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练兵先练将，怎么练？我们的军官，几乎清一色的军校或是军官团培训出来的，理论知识都不错。差的是什么？是心态！是为国捐躯、为国赴难的想法！一个军人，不琢磨这些，整天还能琢磨些什么？那不是闹着玩儿的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想明白了，别的都没有用。什么这个训练，那个激励，如果他们的风气不变，那这永远都变不了！”
王福生抚掌赞叹，“对对对，师座，还是你高瞻远瞩啊！而且，八路军不是总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今天我们不抗战、不打鬼子，明天又我们不爱护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了吗？等到我们从内部发生了改变之后，看他们还有什么借口？到时候，一旦他们再次有所异动，我们就可以真的跟他们对上了。到时候，就算是何远，也没有办法再为他的部下辩护什么了。他根本就无话可啊！”
楚云飞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耀庭兄，这件检查的事情，还是要让你领衔去做。我要好好的就这这一次会，给我下面的部队来一次大清洗，哪怕是我下只洗到了一个团，那我楚云飞也依旧是那个王牌团的团长！这个师长，如果战斗力还不如从前一个团，甚至一盘散沙，那我就破而后立！这总可以了吧？我就不相信了，何远当初下都是些什么东西？几个团长有一半认字的嘛？都是些农民出身的家伙，就能够打出这样的一片天地来。像是我们这些人，这么优秀，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打不出来！我们好歹是正统军人，被一群农民占了便宜，那还了得了？’
王福生对此心悦诚服，“对对对，还是师座得好啊！师座，你放心，我一定鞍前马后为你效力，绝对不可能让任何其他人占到我们部队的便宜！谁想要让我们一蹶不振，我们早晚有把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