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叶会长一过来就看到随鹤正从南安城来的丹师,陷入了其他人的围攻之中,显得势单力薄,再一看以香公主为首的这一群人,已脑补出皇城的这些权贵子弟仗势欺人的画面了。

    鹤正一看到自己带来的几位丹师和林文被几十人堵在那里,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挑选了带来皇城的丹师品行都过硬的,绝对不属于性子嚣张会没有找事的人,所以眼下的局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故意找麻烦了。

    叶会长心不妙,立即点明一位看上去比较中立的丹师站出来明冲突的缘由,可这位年轻的丹师还没开口,香公主就跳出来咄咄逼人地:“不用让其他人解释,哼,本公主就是看不惯地方出来的人来我们皇城耀武扬威,将我们皇城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本公主就是要告诉他,晋国最好的丹师和最天才的丹师都在皇城,嗤,据本公主所知,就他连鹤老都没看中收为徒弟的人,也敢跑来我们皇城嚣张?不就是白家出来的,可白家早十多年前就滚出皇城了,现在不过是不要脸地巴上大皇兄,算什么玩意儿!”

    香公主一点不遮掩她对林文和南安城的恶意,让她的皇兄灰溜溜地从南安城回来声名大跌,反而让那个粗人名利尽收还第一个封王,何况她外家范家与白家本就死敌,香公主早就想出这一口气了: “怎么?不服气?本公主可是听你连鹤仙子都敢挑衅,不会鹤仙子离开晋国也是被你所逼吧。”

    香公主也不是真的蠢得被人利用,她的态度虽然咄咄逼人,但也让皇城的权贵子弟尤其是皇城丹师公会的丹师们生出极其微妙的情绪,晋国最好的丹师和最天才最有潜力的丹师都在皇城,这也是他们认同的,这里拥有最好的师承最好的资源,是所有丹师向往的地方,便是地方公会上发现天赋优越者也会尽可能地往皇城送来,在这样整合了全晋国资源师资的地方学习成长的丹师,面对外面来的丹师确实有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原本觉得香公主态度有些过分的丹师,此刻反而闭上了嘴巴,看向林文与狄茗这几人的神色也狐疑起来,仔细想想,确实听人提过南安城来的丹师十分了得。

    再加上鹤仙子在皇城与丹师公会中拥有不少爱慕者与崇拜者,这些人也不去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只想到鹤仙子被一个无名双儿挑蜱,那看向林文的眼神就非常不客气了,各种阴阳怪气的声音也接二连三地响起。

    “难怪鹤仙子突然就离开了晋国,连皇城也没回来,本公子就这事怎么透着股古怪,原来另有隐情。”

    “你可别瞎,人家身后可是有明王殿下,听还勾搭上一位武王,哪里就没有资格嚣张了,不定真能将我们皇城的丹师们都踩在脚底下了。”

    叶会长听得都生尴尬,这香公主明显是故意挑起皇城这边的丹师对外人的敌意,而且还事涉鹤老的曾孙女儿,鹤月玫到底为何离开晋国前往南梁,内里的详情其实他也不是十分清楚,但也有些可惜,鹤月玫可是这边培养出来的最有望晋阶灵王与四品丹师的辈。

    “老鹤,你看这事……”

    鹤正没好气地冷哼,扬声道:“月玫是我曾孙女,她为追寻丹道才远走晋国游走四方,白晟丹师是我南安城丹师公会的丹师和客卿长老,受我南安城丹师公会以及我鹤正的庇护,我南安城丹师公会是比不得皇城丹师公会财大气粗,但也不是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可以任意羞辱践踏的。老叶,我现在就问你,这个什么公主是丹师公会里的丹师?她可以在皇城的丹师公会妄下断言对丹师指手划脚?还是如今的丹师总会公已经成了皇室的附庸,听凭一个臭丫头指挥摆布?”

    鹤正的话得一点不客气,他一个灵王和四品丹师还没到需要对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室丫头毕恭毕敬。

    “得好!”人群外忽然有人大声附和叫好,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地方上的丹师公会的负责人,“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分会年年为总公会搜集灵草培养选拔人才送往总公会,落到最后还要被人瞧不起,指着我们鼻子骂是从地方跑出来的,再好的丹师也不能跟皇城的这些天之骄子相比较。我老头子活到现在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里了,可向来只听过皇城的这些天之骄子高高在上不将我们当回事的,可从来没听过地方上来的丹师敢踩这些天之骄子的,真有这样的丹师,我老头子第一个站出来叫声好,一他们嚣张的气焰!”

    “是啊,我们地方上留不住人,我们地方上可没有像鹤老这般无私奉献的四品丹师,所以这许多年来走出来的丹师,哪里敢在汇聚了全晋国资源的皇城培养的天之骄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我来了这几天还是头一次从香公主嘴里得知这位白丹师的大名,倒真想看一看地方上来的丹师将这些皇城培养出来的丹师狠狠踩在脚底下!”

    “不错,我们地方上送上来的灵草资源可不是为让皇城的总公会用来讨好皇室跟皇子公主的,第一次见到有皇家公主指着丹师的鼻子骂的,你要是丹师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从没碰过丹炉的外行,还有这大把的丹师跟在臭丫头后面附和,简直把丹师跟丹师公会的脸面丟尽了!

    林文一脸懵逼,他参与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他以为事情的走向是逼着他与皇城的天才丹师在公开场合下进行丹术的较量,比如那位如今名声仅比鹤仙子略低的月丹师,比如还有其他的天赋高极为傲气的天才丹师,他以为香公主就是要达到在大庭广众下啪啪他脸的目的,所以他并不担心这样的情况,谁站在香公主一边跟他比丹术,最后丟脸的反正不会是他。

    然而鹤会长站出来的一番话让整个局面走向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看得他目瞠口呆,他这个当事人反而被人抛在一边了,而受到围攻的却成了香公主为首的这一众皇族权贵子弟以及皇城丹师总公会。

    林文因为大多时间住在白氏别院,与总公会里的人接触并不多,所以对于丹师公会里的情形了解不算太多。但狄茗不一样,就住在总公会安排的客院,接触的交往的不是同是地方来的丹师就是总公会的丹师,对于地方与皇城之间的矛盾非常清晰,原来在南安城时的感受并不深,因为南安城有鹤会长在,所以留得住人才也敢与皇城总公会叫板,拥有话语权,但其他地方就不皆是如此了。

    看林文一脸莫名其妙,狄茗声跟他咬耳朵,将晋国丹师公会上下的形势矛盾用最简单的话了一下,这矛盾由来已久了,而且鹤会长本也看不惯的,可这次谁让皇城丹师公会先被人当枪使挑上了南安城公会的人,就算只针对林文一人,可鹤会长是个很护短的人,尤其林文又是他们分会的客卿长老了,他身为会长不能不维护,既然总公会的这些大佬们没一个出来阻拦,任由香公主挑起他们一致对外的情绪,就不要怪他将矛盾进一步激化出来。

    林文听得一脸感动,但这事已不是他能插手的了,他能做的就是坚决跟着鹤会长走,鹤会长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鹤会长让他与人切磋丹术,他就一定要把别人击得心如死灰不可。

    他刚才也看得出,这些皇城的丹师在香公主的挑唆之下目光确实闪烁起来,有那城府不深的人直接就在脸上显露出来,对他们这些外面来的丹师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是,他们的确占据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师资、丹方、资源等等,无一不是地方上能够相比的,所以他们在丹术上领先地方一步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不是应该的吗?因为他们是集全晋国之力培养出来的,到头来却处处瞧不起地方上来的,香公主一句地方跑出来的可是很得他们的心意啊,却将外面所有的丹师都得罪了。

    等皇帝陛下以及丽妃两方人马赶来时,面对的就是皇城总公会与地方分会矛盾扩大化的局面,皇室成员也成了众人怀疑的对象,鹤会长的话可是直接让香公主成为众矢之敌,她从没料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等程度,到底还只是姑娘,挂地一声哭出来就推开人群奔了出去,其他随香公主来的权贵子弟也是敢怒不敢言,那些承受鹤会长与其他地方分会指责的皇城的丹师,也下意识地离他们远一些以示自己的清白,这也让他们的难色难堪之极。

    丽妃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以她的眼力哪里会看不出起初女儿的用意,可都被姓鹤的老家伙搅坏了,她与女儿也承受不起那样的恶名,身体摇晃着差点晕厥过去。

    皇帝也后悔赶过来看热闹了,香公主的举动真不是他的授意啊,补救道:“鹤老你看这事怎就变成这样了,你我之间可差点成了亲家的啊,本皇一直挺喜爱月玫那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