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诡三国 > 第1041章 杀个人也不容易
    次日,吕布便在营地之内设宴,回请王通、李曦和刘蘩三人,张家堡主托言昨日饮酒过多,导致宿醉不起,并没有来,吕布也不以为意。!

    王通三人也并非空着来的,也是带着几个人,挑着些物品,带着些酒水而来,见了吕布也是欢笑如常。

    吕布和王通三人吃吃喝喝,欢欢笑笑,也不知不觉当从午后一直吃喝到了黄昏。眼见已经入夜了,王通三人才醉醺醺的离席告辞回去休息。

    张家堡堡门已经关闭,王通三人叫门却叫不开,堡寨之值守的人员,跪拜着,痛哭流涕的道昨日已经破例一回,被堡主好生收拾了一番,今再开门,自家命不保了,还请多多谅解云云

    前来送一送三人的吕布,闻言也略有些尴尬,毕竟昨夜怎么也有他的一部分的原因,所以见王通三人跳着脚叫门却叫不开,便出言请三人再回军营安歇是。

    吕布连着喝了两天,且在自家的大营之内,又得了王通三人特意的奉承和夸耀,也放开情怀,也是喝得酩酊,连走路都有些漂浮了。

    王通显得有些醉意,和吕布拉这,从营门口两人摇摇晃晃的重新回来,一边笑容可掬的一路高声着要和吕布抵足而眠,一边絮絮叨叨的扯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话语,两人摇摇晃晃的到了吕布让人安排的帐篷处,又是了好一阵子的话,王通这才念念不舍的放开了吕布的,然后进了帐篷

    夜色静谧,白天的喧嚣渐渐的远离,不管是人还是战马,也都渐渐的进入了梦想,然而在这样一片寂静当,却有些阴森在慢慢的蔓延

    半夜时分,忽然一阵大哗,整个营盘都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负责今夜巡逻值守的魏续赶了过来,看到是王通几人所在的帐篷之处,便将即将在爆发边缘的火气压了压,“这个请问一下,不知为何在此喧哗?”

    王通神色惊慌,见到了魏续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嗷的一声望李曦身后躲。

    李曦连忙拉住王通,不住的细声细气进行安慰。

    刘蘩前,神色也是有些张皇,道:“这位校尉,方才方才”

    刘蘩还未完,听到王通在一旁惊慌的大叫道:“有人要杀我!有人要要杀我,是谁?是谁要杀我?!”

    “啊!?”闻言魏续也是一惊,大营当虽然算不什么戒备森严,但也是有许多规矩,并不是什么人想要走动可以走动的,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校尉请过来看看”刘蘩一边走,一边对魏续道,“明瑜兄今日饮酒多了些,半夜口渴难耐,便出帐寻些水饮,却不料回来的时候,便是如此的一幕”

    在火把的照耀之下,魏续触目惊心的看到,原本王通所住的帐篷内的草铺之,一床葛被已经是稀烂

    魏续也是兵阵老人,这一眼看去,便是知道这一床的葛布被,并非是人力撕扯导致,而是刀枪砍扎造成的。

    “这是这是谁干的?”魏续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李曦一边安抚着王通,一边道:“这大营之,戒备森严,外人难以入内你这是谁干的?这能是谁干的?某等自认为是跟你们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要下此毒!既然明瑜兄侥幸逃过了此劫,但依旧还是在营地之内,若是要杀要剐,便明刀明枪着来是,为何做出这样的段?”

    魏续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道该一些什么,只能是瞠目结舌。

    反倒是刘蘩在一旁道:“按照道理来,也不至于啊温侯若是欲害吾等,又岂会用如此下作的段”

    话音刚落,听到吕布接口道:“还是刘兄知某!”

    营地里面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吕布也被惊动了,来到现场的时候听到了刘蘩的这一番话,顿时觉得这三人多少算是清醒明理,心才放下了些。

    吕布用捏着头颅两边的太阳穴,着实有些头疼。

    连续两天长时间的畅饮,算是吕布这样强横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才刚刚睡下之后被吵醒,这样的情形,算是谁都有些不舒服。

    高顺,成廉等人了陆续赶了过来,站在一旁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眼前的诡异局面。

    王通见到吕布来了,一把赶前来,拉住吕布的,眼泪汪汪的冲着吕布道:“温侯温侯可是温侯想要某性命么”

    吕布好言劝道:“某与王兄一见如故,这两日又是相谈甚欢,怎会做此等无情无义之事?王兄稍安,某这清查”

    王通似乎是这才觉得心情好些,但是还是紧紧的拉着吕布的不放。

    吕布无奈,也任由王通牵着,然后转首沉声道:“今夜是谁值守?”

    魏续连忙前,拱而拜,道:“温侯,今夜轮值,是在下”

    “是你”吕布皱了皱眉。魏续和吕布有一些姻亲的关系,所以多少也算是半个自己人,所以吕布也不认为魏续敢背着自己搞什么动作,便道,“去,将附近巡查卫队之人全都带过来!”

    不多时,在附近负责巡逻的兵卒便全数被带了过来,齐刷刷站着等待问话。

    可是,这个事情又怎么可能能问的出来什么,这些兵卒都是一问三不知,既没有看见有人出入走动,也没有看见是什么人行凶,都是到了嘈杂声响的时候才注意到这边

    “这”面对这样的局面,吕布也是没了思路,将眉头紧紧的皱起,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讲这些兵卒,全数都斩杀了?

    别开玩笑了,虽然王通是一见如故没有错,但是吕布还不至于会替王通做到自废武功的地步,况且王通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这个世道,死个把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若不是需要顾及一下冀州士族的感受,吕布甚至都想着大事化,事化了的处理算了

    况且眼前的这些兵卒,也未必是事件的参与者,或许有这样的嫌疑,但是却并不是太大,并且按照常理,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必然已经躲起来了。

    但只是进行鞭责的话,又显得有些太轻。

    营地之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可以明在营地之内有不受吕布控制的一部分力量,而今天是来偷袭王通,那么明天又会去偷袭谁?

    不将这些人找出来,那么今后睡觉谁能睡得安稳?

    吕布看了看高顺,又看了看成廉和侯成,最后转回头看着魏续,略显得烦躁的道:“你!去查营地之内,夜间宵禁之后有何人走动伯平,去看看营地周边的寨墻可有什么损毁之处”

    可是,魏续和高顺忙乎了一阵,却依旧没有找出什么问题来。

    “这怪了”吕布喃喃自语道,“营地之内没有发现,寨墻也是完好无损,这人难道能天入地不成?”

    王通此时已经多少恢复了一些常态,听到吕布了此言,便在一旁缓缓的道;“既然营地寨墻未曾损坏,那便是营内之人所作所为无疑而此营地当,除了温候的人嗯那便是”

    王通忽然脸色大变,也颤抖,脚也颤抖起来,用指了指着自己,又用指了指吕布和周边的兵卒,颤巍巍的道:“温候,这这营的多数兵卒可是可是袁袁车骑的人马?”

    吕布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王通越发的颤抖厉害,目光都有些呆滞,道:“是了,是袁车骑要杀我为何袁车骑要杀我”

    王通忽然抓住了李曦,似乎是腿脚发软的模样,都快站不稳了,连声道:“是袁车骑要杀我!可是,可是我何时得罪了袁车骑快帮我想想,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袁车骑啊”

    李曦连忙扶着王通,道:“明瑜兄平日都是闭门读书居多,怎会平白无故恶了袁车骑?此时必然有些蹊跷”

    刘蘩也急切的道:“明瑜兄莫不是多心了,袁车骑是何等的人物,又怎会对我等动?若是要有杀心,恐怕你我算是逃过此劫,也活不了多久!冀州之地,若是袁车骑容不得我等了!”

    “怎会如此?!”王通又转向了吕布,悲切的道,“某不过是偶尔喜欢饮酒,点评时政而已又怎会怎会”

    王通忽然停了口,然后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抓住吕布的,下将吕布看了又看,直把吕布看得心里毛毛的。

    吕布不明里,也跟随着王通的目光下看了一下自己,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不由得道:“这个明瑜兄,可是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王通转身走,然后迟疑了一下,又转了回来,站到了吕布面前,低声道,“温侯,你我一见如故此事,某原不应讲,但是唉真是真是不知从何起较好还是不了吧”

    王通完,便要转身。

    王通越是如此,吕布越是好,并且今夜之事确实蹊跷,这不搞明白,还怎么能够安心?因此吕布连忙一把抓住了王通,道:“明瑜兄,有话直言无妨,无妨”

    王通挣扎两下,没能挣扎开,便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今夜之事温侯,某乃副车也”

    “副车?何意?”吕布不太明白。

    “误副车?”李曦也是寻思着道,“明瑜兄所言,莫非这个不太可能吧”

    刘蘩也加了进来,道:“明瑜兄平日多聪慧,怎么当下却糊涂了,此事不是冲你来的么,又怎么会有副车之”

    三个人围成一堆,顿时自顾自的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把吕布完全扔到了一边。

    “到底是什么情况!”吕布也有些急眼了,憋不住吼了一声。

    三人动作一僵,停了下来。

    王通叹息一声,道:“温侯,某也是一家之言,不算得数既然温侯愿听,某便了黑山贼皆尽败于汝,若按常理,此等军功自当封赏,可是可是唉”

    李曦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温侯如今已是两千石的高禄了,若再往封可真没有什么可封的了袁车骑,也是车骑而已,不过两千石”

    吕布瞪大了双眼,呆住了。这个问题他不是不懂,只不过这一段时间根本没往这个方面去想

    刘蘩摇摇头道:“明瑜兄此言差矣,袁车骑何等人物,又岂会容不下他人”

    李曦却立刻否决了,道:“嘿嘿,且莫忘了韩冀州!”

    韩馥!

    韩冀州!

    吕布的目光顿时一变

    “起来,还是我等害了温侯”王通叹息道,然后深深的朝着吕布一揖,“还望温侯宽恕我等之罪”

    “这这明瑜兄又有何罪?”吕布完全糊涂了。

    王通摇头道:“温侯一身武艺了得,这平常时日么,恐怕寻常人等未必能够近身且军大帐历来都是防务重地,非请勿入然而然而今日便有了间隙”

    刘蘩恍然大悟的指着一旁的帐篷道:“当是如此!歹人见温侯饮酒甚多,又听明瑜兄曾言欲与温侯抵足而眠便认为此帐篷之内”

    “”吕布看了一眼王通,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帐篷,脸色凝重。

    王通勉强笑笑,像是在安慰吕布一般的道:“温侯福大命大,又是身不凡,这些歹人恐怕也没有下次的会,温侯多加注意防范,定会将其抓获只是若依某之见,算了吧”

    李曦道:“这怎能算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日日活在危险之!”

    “那又能如何?”刘蘩反驳道,“抓了往袁车骑那边送去?还是杀给袁车骑来看?真真是祸从天来啊,从此我等都要心为了”

    王通勉力笑笑,道:“温候,或许袁车骑只是想要杀某,并不关温候之事是某多想了而已”

    听着,听着,吕布的脸色便是越来越差,像是乌云密布的暴风雨之前的天空。

    良久之后,吕布叹息一声:“明瑜兄,这个事恐怕真是如此若非明瑜兄指点,某恐难自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