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诡三国 > 诡三国最新章节 第2227章 人在做,做在人
    幽北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到大汉内地的一些人的生活。

    就像是动人心魄的歌谣,听者无不落泪动容,可是距离远了,就只能看见歌者张合的嘴,听不到唱的什么,亦或是连歌者都看不到,又何来什么动容呢?

    我,你这批货,哈啊,不成啊灰衣服的中年人摇晃着脑袋,指点着摆放在桌案上的漆盒,你看看,这上面都破了这么深一道

    汉代喜欢用漆盒,但是不是所有的漆盒木板材质都是完美的,必然有一些漆盒的板是拼接或是修补的,因此若是工艺上不加以注意,就容易在漆面上形成凹凸或是破裂。

    这是工艺的问题,但也是人的问题。

    可是有的人觉得不是问题。

    这这不大家都有么?不信我去给你找王家的,他们也有!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青色衣服的老板笑呵呵的着,要不,桌上的这几个,你要觉得不喜欢,我给你换了怎么样?

    灰衣服的翻了翻白眼,这是我在仓里面,你那批货里面随便翻出来的几个你只换了这几个,有意思么?这可是朝廷要的!

    朝廷要的没错,但不也是有分上下么?青色衣服的掌柜笑呵呵的往前凑了凑,你就别为难弟弟我了你看贵人们哪里用这个啊,都有好的不是么?这些呵呵,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破,但是还能正常使用啊

    这破玩意,你两年前就这么破了罢?这都两年过去了,你就没寻思着改一改?灰衣服的不满的道,你看看甄家的,那成色,那漆面,都跟镜子似的,怎么的来着,光可鉴人啊!

    这改是能改,但是费钱啊!兄弟我本生意也不容易,哪里来那么多钱去改工艺啊?再了,要是这些不能卖出去,兄弟我哪里来的钱去改进工艺?掌柜笑呵呵的道,而且这你不都是个木头豆盘么,放上菜肴吃食什么了,谁会在意这个面到底有破没破?不影响使用,绝对一点都不影响再了,嫌弃这个差,有钱的自己可以带着自家好的去啊

    我也是这么的,可是有人有意见啊灰衣服的懒洋洋的道,上次有人当着荀令君的面上就了,这新进的盘子都是破的搞得我也难做啊

    那那个,那个荀令君可是有一些什么?掌柜脸色一变,心翼翼的问道。

    灰衣服的瞄了一眼掌柜,你傻啊,要真了一些什么,就不是我来了

    对!对对!还是老哥心疼兄弟!老哥仗义!掌柜的竖着两个大拇指夸赞着,你那些家伙吃饱了没事干,那么激动干什么?不就是盘子上面有些破么?谁家的盘子用久了不会破?嗯?再者了,我这不都是对了!啊哈!我想到了!

    掌柜一惊一乍的,吓了灰衣服一跳,干什么呢?声音这么大!

    老哥,我想到了!这下绝对可以让那些多事的家伙都闭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掌柜满脸的兴奋,脸上的肉都在不停的抖着。

    哦?灰衣服的眨了眨眼,来听听?

    就我们这一批货当中这些,有破的,有缺口的,都是故意这么做的掌柜神秘兮兮的道。

    故意?你发癔症了?灰衣服扬起一边的眉毛,不满的道,你这话谁信啊?

    别急啊,老哥,你听我完啊掌柜的笑呵呵的,毫不在意灰衣服的嘲讽。

    灰衣服嘿了一声,行,你,你!

    我的意思啊曹公之前不是提出要节俭么?掌柜挤眉弄眼,荀令君也是了,要朴素,不要奢靡无度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灰衣服的点点头。

    所以啊!掌柜的一拍巴掌,兴奋的道,你看,这不是正好么?!这些有**的,便是节俭啊!是朴素啊!是为了提醒这些吏,不要忘记了曹公的训诫,不要违背了荀令君的教导啊!

    啊?灰衣服的愣住了。

    老哥哥你,为了更好的让这些吏感悟这个道理,身体力行,所以特意找了这样一批的盘子,破而不坏,破而求立,提倡节俭,追求朴素!怎么样?!掌柜越便是越兴奋,而那些有意见的吏,竟然不能体会到老哥如此用心,真是榆木疙瘩,不可理喻!

    嘶灰衣服的捏着下巴上的胡子,沉吟不语。

    如此一来,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他们还敢到荀令君面前去什么?掌柜的哈哈笑着,显然对于自己的智慧很是满意。

    灰衣服的皱着眉,是特意做的?不是盘子工艺质量的问题?

    绝对不是!掌柜斩钉截铁的道,这就是有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贴合百姓,追求简朴!而且还是老哥辛辛苦苦,千辛万苦,才这么找到我,我一开始还不愿意做,是老哥特意为了曹公之令,特制,特制的!这就是全新的!特制的工艺!全新特制的工艺!

    等等,什么工艺?灰衣服的一时间没能够反应得过来。

    破烂,呃不是,破旧,不是,做旧工艺!掌柜的道。

    破做,做旧工艺?灰衣服的似乎有些意动。

    掌柜的拍道:正是!

    灰衣服的吞了一口唾沫,特制的?这么来

    掌柜的眉开眼笑,当然,特制的么,这个价格啊,哈哈,哈哈哈,当然,老哥了算,老哥了算!弟就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就够了,真的就只是养家糊口真的,老哥知道的,我打就老实,从来不骗人,这辈子一句假话都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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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没有骗你!一个不怎么耐烦的声音响起,真的,真的,千真万确!你我要是骗你干什么呢?骗你我又不能多吃两碗饭!

    然后看着对面的人似乎不相信,便是又道,真的!你看看,都记下来了,肯定都给你上报!没问题,都记着,记着,忘不了!

    这是一件半大不的官房,在房子外面高高悬挂着三个大字,直尹房。

    房内的吏等方才来的人走了,才算是呼出去一口气,嗨!这叫什么事!

    什么事?破事!房内的另外一个吏随口应答道。

    可不是么?吏甲道,我连个名字都没有,跟我能管什么用?还非要让我记下来,记下来又有什么用?

    可不是么?吏乙也是叹气,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的,还真以为我们能管事了?不去跟真能管事的人,跟我们得起劲,这些人都是傻了么?

    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日子就不能过几天安生的么?吏甲叹息着,然后指着桌案上方才的记录道,这个怎么办?还用刀削啊,我刀子都削钝了

    吏乙满不在乎的道,还能怎么办,老样子削了呗,削了了还能再写写,难不成你还想烧了?多浪费啊那什么,等下用我的刀子,我昨天刚磨的,好使呃,来人了

    新来的人站到了门口,和房内的吏大眼瞪眼。

    请问吏甲脸上习惯性的堆上了笑,尊姓大名?

    来人一拱,在下乃西域大都护帐下,左路军前锋司马,高梧桐!

    哦,哦,见过高司马吏乙招呼着,高司马请进,请坐,啊,实在抱歉,在下这个地方简陋,招待不周,请见谅啊

    对,请高司马见谅这个,要不高司马你先喝点水?吏甲假模假样的将原本放在他边的水碗和水罐往前推了那么一点点。

    吏甲敢以他的***来发誓,他真的只是往前推了一点点,顶多就是一个***的宽度,原本以为着高梧桐会不必了,却没有想到高梧桐点了点头,道:多谢,正好走得渴了!

    水罐里面的水本来就不是很多,咕嘟声中,两三下就被高梧桐给喝光了。

    吏甲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干,暗中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多喝两口

    咳咳吏乙咳嗽了两声,将高梧桐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不知今天高司马是有什么事么?

    对了!高梧桐很严肃的道,左军后营常校尉,无故扣我部下三成军饷!去年了要今年补发,今年我去了,结果没了!

    又是这个常吏甲嘟囔着。

    你什么?高梧桐问道。

    吏甲连忙笑着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有时可能算错了,也会有这个情况的

    高梧桐点了点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回去之后,就将我军中的人数和账目报上去了。

    嗯嗯,然后呢?吏乙问道。

    高梧桐一拍腿,结果没看到!我让他们找一找,他们又没找到!

    呃,这个这个后营事情繁杂,可能真的没找到吏乙道,那么高司马你应该去找后营校尉啊不行可以去找魏将军啊,他是主官

    我也找了啊,高梧桐道,没找到!

    什么什么叫没找到?吏甲问道。

    就是不在后营。高梧桐道,问了他下,他下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然后我问后营的人这个事情要怎么办?他们找你们办

    这个可能有些误会吏乙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个我们两个也都是刚来,真的,我绝对不骗你

    这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吏甲也是苦笑着道,高司马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也才刚来没多久,住就只能住这一件屋里,就连喝水都是要自己去打

    呃?高梧桐拱拱,这个,抱歉,刚把你的水都喝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吏甲摆道,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们也帮不上忙这个事情,真的帮不上忙

    高梧桐皱眉问道:那么为什么后营的人都找你们办?

    吏乙摇头叹息,不仅仅是后营的,现在上上下下,什么地方的事情都来找我们

    为什么?高梧桐追问道。

    吏甲颇有些捶胸顿足的痛苦状,不知道那个天杀的,是我们可以直尹上下,传达天听,所以大事事都可以管高司马你,我们要是真有这本事,我们还会待在这个屋子里么?我们是真管不了,真的,真的,不骗你

    高梧桐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什么好。

    吏甲和吏乙两人执相看,眼泪汪汪,委屈无比。我们又没有吃旁人家的大米,连自己喝的水都是要自己去打来的,结果每天还要受这么多的委屈,事情又多,时不时还要被人骂,这日子,真是没法活了

    咳高梧桐打破了沉寂,那么你们到底能做什么?

    啊?我们?这个吏甲眨巴了两下眼,我们顶多就是记一记啊?

    高梧桐点头道:那你就记下来啊!真的去记!

    啊?哈?吏甲不明白。

    刚我看了,你在都已经写满的木牍上还假装写什么?高梧桐往一旁扭了扭脖子,示意在吏桌案上的那个木牍。

    呃吏甲咧着嘴,这个

    你管不到的不怪你,但是你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不做好?高梧桐道,算了,我知道了反正这个事情我也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走了!

    高梧桐很干脆的站起来,双一碰,算是行了礼,然后就走了。

    啊呀吏乙皱着眉,看着高梧桐远去的身影,然后转头问吏甲,你这个事情,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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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办?你呢?能怎么办?一名文士的模样的一甩袖子,哄他走!真是的,这样的事你们都摆不平,还要你们干什么?啊?!

    敢问大理寺正,那么这个案子一名吏心翼翼的问道,应该如何处置?

    还问如何处置?大理寺正吹着胡子,这还用问!?消了!这可是夏侯家的!你有几个脑袋?啊?

    吏抱头而去。

    大理寺正转头和同僚笑道:这夏侯家的,真是癖性怪异,这都第几个了?啧!哎!真是年少不懂事,也不知道遮掩一点三番两次被人告上门来,我们也不好做啊

    正是,正是。另外一人笑眯眯的道,不过这山清水秀之际,在野外嘿嘿呵呵,想必是别有一番的风味啊

    哦?真的?

    嘿嘿,哈哈

    几个人正笑呵呵的议论着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最为舒爽的时候,方才那个吏又是迟迟挨挨的挪了回来,启禀启禀大理寺正,这个,这个冤主不愿走

    什么?!还反了天不成?!大理寺正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混账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是何等杀才,竟然不听善言!

    大理寺正刚走到偏厅之中,便是看到一人满脸悲怆就要扑上去前来,连忙大喝让衙役吏等人将苦主拉住了,然后才站稳了,往后退了腿,很严肃的问道:你就是要状告夏侯将军三子的苦主?你要状告夏侯将军三子何事啊?

    苦主嚎啕大哭,是!我要告夏侯三子!夏侯他我家娘子,出城在外竟然被这个畜生

    闭嘴!口出恶言!!大理寺正一脸的严肃和认真,堂堂大理寺,岂能随意咆哮公堂!来人,先掌嘴二十!

    一声令下,顿时有衙役上前将苦主按住,恶狠狠的噼里啪啦抽了二十个大嘴巴子。

    嗯记住了,不可口出恶言你再究竟何事啊?大理寺正慢慢的捋着自己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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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抽得脸颊高高肿起,皮开肉绽的苦主哪里能出清楚的话来?

    啊,你的我听不清楚啊这样罢,你先回去,等能清楚的时候再来大理寺正笑眯眯的道。

    苦主疯狂摇头,执意不走。

    大理寺正慢慢的变了脸,劈夺过了一旁吏早就记录好的诉状,上下扫了几眼,我你你家娘子纯善,那么没事往城外跑干什么?嗯?哦,访友。一个良家女子,会随便去访友么?嗯?好吧,即便是访友了,那么访友完了不速速归家,在城外晃荡是想干什么啊?嗯?还穿的披红挂绿,是不是听闻什么,便是有意引诱夏侯将军三子啊?媾和之后,求财不知足,便是欲行刺夏侯将军三子!头簪便是行凶之器!此人证物证具全,汝竟然敢颠倒黑白,诬陷夏侯将军三子?!

    原本念汝是初犯,有意减免,奈何汝竟然不知好歹,执意诬告!真是岂有此理!大理寺正随将诉状扯得稀烂,来人!重责二十,然后与某叉出去!以儆效尤!

    衙役大声呼喝着,然后上来就将苦主按到在地,立刻行刑。

    哼!大理寺正斜斜瞄了一眼,然后便是不再理会,一甩袖子摇摇晃晃往回走。

    怎么样?同僚问道,办妥了?

    自然是妥了!大理寺正傲然道,想当年我在键呃,在案牍上勤奋专研精修,岂能应付不了此等事?

    厉害,厉害!

    哈哈哈

    正笑谈之时,忽然有一仆从满头大汗,带着血污和泥尘踉跄奔入,扑到了大理寺正脚下,不不好了主母外外出踏青在林中碰碰见了夏,夏侯

    大理寺正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便是朝后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