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诡三国 > 诡三国最新章节 第2758章父慈子孝满堂大孝
    在栗氏兄弟被抓捕的时候,在许县之中的王昶接到了新的消息。倒不是栗氏兄弟等人的事情,而是天子那边的消息。天子刘协的庆典已经大体上是确定了下来,不仅是要举办往常都有的祭祀仪式之外,还额外补充了一个全新的重大内容,天子要进行农桑祈福仪式,同时还要组织人展开对于山东农桑之事的书籍整编!重点就是这个农桑书籍的整编之事,据还是由一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董遇所写的什么巡风录所引出的巡风使?王昶询问王阖,这人你听过没有?王阖摇头,然后问道:要不要上报?王昶思索了一下,此事自然需要上报,不过不必现在做将关中的一些见闻什么的,递送到山东来,王昶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也根本称不上什么罪过,只不过这个董遇,确实是之前没有听过,所以需要上报。从董遇引申出来的这个变化,让王昶觉得更值得后续关注。王昶觉得,天子刘协在庆典当中加入了这个农桑的环节,很显然就是要和青龙寺对抗的。这也并没有让王昶觉得多么奇怪,因为山东在这年,确实是在许多方面都落后了。不仅仅是在农业上,也在经学上。之前山东颍川,就有要引进外来人才,举办和青龙寺同等大论,然后还要开办学宫,可是后来么,大论似乎办了那么一两次,而所谓学宫么,则是落到了邺城这就让山东士族子弟很是尴尬了。这大论学宫是天子之意所办的么,偏偏是在邺城,不是么,但是又确实是挂着天子的名头。那么这一次所谓的农桑圣典,书籍编撰,究竟是天子的,还是曹操的?毕竟如果主事人不一样,事件本身蕴含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两个人商议了一阵,发现仅凭当下的一些消息,并不能做出正确的判定,所以要等到庆典的时候在看看王昶作为关中骠骑的使者,到庆典的时候必然会需要出席,届时就可以近距离观察刘协以及曹操的言行举止,然后再做出判定。两人正在商议之时,这两天只要有会就往外面跑的许据,又是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香脂水粉的气息,顿时惹来王昶和王阖的调笑。或许在那些跟踪许据的曹氏盯梢的人眼中,许据就是一个完全被下半身控制了的浪荡子,脑浆里面全数都是jy的武夫。据还由此引发了不少的牢骚,毕竟看着旁人在喝花酒抱美姬,自己在外面吹冷风啃干饼,任是谁干久了都会有怨言的。许据面对王昶和王阖的调笑,不以为意,哈哈笑着还表示给王昶和王阖作为先锋斥候,打探了许县红灯的优劣,同时还做了相关的推荐调笑归调笑,正事还是要的。在屏退了左右,并且再次查明了周边没有什么耳目之后,许据才收起了那副浪荡的模样,做了一个势,简要的道:成了!王昶和王阖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成了?出来了?王阖问道,这才几天,动作还挺快的许据点了点头,笑道:这难也难,易也易最关键的是要刚好找到相差不多的孩子刚巧这几日忽然天气变冷,天寒地冻的,在城外的有些贫户孩子冻死了不少这些贫户也无力埋葬,只能是扔去了乱葬岗乱葬岗王昶低声重复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一般来,官府对于底层百姓的死亡数值,都是只统计上报而基本上不会公布的。就算是最为顶级阶层的皇帝,非正常死亡的占比也接近一半。即便在善终的那些皇帝当中,亦常年伴随着刺杀、毒害等高风险。而次一级的太子的非正常死亡率就远远超过皇帝了,那么再往下,甚至是最为基层的这些民众,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对于基层家庭来,恐怕都是灭顶之灾。大汉整体来,气候都是比较偏暖的,百姓也没有多储备什么御寒的衣服,再加上是睡地板,因此一旦天寒,就容易引发各种问题,尤其是老弱病残,更是容易在剧烈变动之下死亡。当然对于在山东的这些士族高层,政治领袖来,基层百姓的死活,大体上就是个数值而已,只是需要了解和知晓一下,似乎就已经是足够了。至于能感慨两句,便是值得千百年不断的讴歌了,表示看看人家多么体贴百姓疾苦山东之处,没有慈幼局么?王昶忍不住问道,但是问完了之后也反应过来,摆了摆,没事,你继续王阖在一旁,也是叹了口气。他对于山东越是了解,便是越发的觉得和关中差距太大。许据点了点头,原本多少有些得意的面色也收敛了些许,低声到:幸好我们早了一步听闻最近曹丞相要整顿吏治,很多人都不敢收钱了现在再去办,估计就是办不下来了而且缉拿孔文举子女的校事郎,现如今也去了外地抓捕什么同党去了,不在许县之众,所以也没有人可以核实其真假王昶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如此来,还真是运气啊许据也是点头,不过很快他又道:只不过曹丞相如此一来,这孔文举想要救他就难了这倒是实情。政治上层的变动,越是上层的人员便是越发的敏感,而到了狱卒这个层面来,都已经是非常滞后了,所以在谯县曹操夏侯惇动之后,从上往下传到狱卒这一层,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因此许据许平等人才有办法将孔融的孩子搞出来。至于避人耳目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因为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是要吃喝拉撒的,即便是犯人可以拉在自己身上,拉在牢房之中,狱卒总不能也和犯人一样拉自己待着的地方吧,所以监狱之内必然也有茅房。有茅房就要有粪车去清理,于是只要在粪车下面加个底层臭是臭了点,但是正是因为臭,所以也没人去检查。即便是有,也就是大体扫一眼,基本上是没有人会特意拿粪勺去粪车上搅合一下来检查的。见过拿长矛去扎草料车,辎重车的,但是又有谁会拿长矛去扎粪车?讲真,最近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nynpp安卓苹果均可。于是,只要能将人带进去,有了里面的狱卒配合,当然也就能将人带出来了。只不过粪车毕竟是粪车,本身就不是很大,再加上还要做出夹层来,其实藏人的空间很有限,藏两孩已经是极限了,要再藏大人是不可能王昶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将孔氏二子送走再至于孔文举,尽人事就是许县大牢。孔融躺在囚室之中。按照道理来,孔融这样的身份,应该有一个比较干净,甚至可以是舒适一些的牢房。毕竟从某个角度上来,孔融应该算是政治犯,而不是某些罪行的凶。可是当下并没有。最开始是有一些优待的,但是很快因为孔融的不屈服,所以这些优待就被取消了。虽然管理大牢的牢头,多少还在其职权范围之内,给孔融安排了一个相对来比较好一些的牢房,但是不管怎样,这普通的牢房,少不了各种污血污垢,虫子老鼠。在一开始的时候,孔融确实是很痛苦。他宁可站着,也不愿意坐下。因为在牢房地板上,有虫子。常见的苍蝇,跳蚤,虱子,蟑螂就不了,而且还有孔融平常在阳光之下见不到,那种喜欢生活在阴湿之地的蠼螋,蛾蚋,鼠妇等等孔融之前从未见过这么多虫子,也从未见到丝毫不怕人的老鼠。这些老鼠都有着通红的眼珠,污秽的皮毛,堂而皇之的在牢房内穿梭,在人体上爬走。可是当时间慢慢的推移,孔融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是疲倦不堪的时候,坐着,甚至躺着,似乎都已经不再是什么困扰孔融的问题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孔融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在监狱之中,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和这些虫子老鼠成为了同类。在监狱之中,人就像是一只虫子和老鼠,活在阴暗湿冷的地方,不为人知的活着,也不为人知的死去。幸运的是,他的孩子被救走了。孔融知道他的孩子是无辜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依旧有人将他的孩子抓来,目的很浅白,就是为了让孔融屈服。孔融一天不屈服,他的孩子就必须在这样阴寒,肮脏污秽,充满了虫子和老鼠的牢房内待着,让他看得到孩子的痛苦,却无法给与孩子任何的照顾,甚至连言语上的安抚,都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是孩子的父亲,可是他却害得孩子身陷令圄,和虫子老鼠为伍。因此,当有人偷偷给他传话,是能救出他孩子的时候,要他配合做什么,他都愿意。随后,他的孩子就死了,死在了牢房之中。孔融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两具的,僵硬的尸体,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安稳的闭上了眼。这是一个该死的年代,谁都会死可能包括他自己,但是他的孩子不应该死。现在好了,他孩子得救了。孔融睡得很安心,似乎周边的虫子和老鼠都已经绕开了他,不去搅扰他的睡眠。天明了。巡查牢房的吏慢悠悠的前来了。吏一般不会很早来,因为牢房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对于一个在外面可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又有正常的饮食的人来,在吃饱了早脯之后一头钻进牢房当中,无疑是一种重大的考验,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一日复一日的敬业,所以这些人都会到了临近中午,阳气比较充裕的时候,才会到牢房当中清点名册。虽然吏不会特意去刁难孔融,但是偶尔在孔融面前,装一下杯子,无疑也是可以让这些吏感觉人生愉悦的事情,毕竟类似于这样的吏,如果不是孔融落难,平日里面可能连见孔融一面都不知道多难。因此当吏慢悠悠的走到了孔融的隔壁不远的牢房,也就是关押孔融孩子之处的时候,原本料想着就能听到了孔融的哀求,比如要给他孩子一些吃的喝的等等,然后他就可以在凛然大义和装作无奈两个选择当中选一个来扮演堂堂朝廷律法所在在下也是听命之人今天要用哪一个呢?正在吏琢磨的时候,忽然觉得周边有些太安静了。吏愣了一下,旋即发现不仅是孔融的两个孩子都躺在了牢房地面上,连带着孔融也是同样的躺倒着,四周只有一些窸窸窣窣,以及远处狱卒在呼喝犯人的声响。勐然之间,忽然像是有什么重物击打在了吏心头上一样,他不由得高声叫了起来,让狱卒检查牢房里面的孔融以及孔融孩子的情况。狱卒急急而来,打开了牢房进去,然后很快又出来了,指着牢房道:启禀狱典,这死了什么死了?!狱典吏冲了进去,见到了两个孩子的尸首。铁青的面色,扭曲的面容,污秽沾染面部和身躯,裸露的青黑色肌肤上尸斑显现。狱典吏不是午作,他对于尸体没多少兴趣,和普通人一样厌恶和害怕,再加上若是孔融一家子都死了,那他作为天天负责清点牢狱犯人的,多多少少也是要承担些责任,所以惊慌之下根本没有细看孩的容貌究竟有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凭着尸首外面的衣着来认定怎么就死了!怎么能死了?!吏叫道。狱卒在一旁转悠着眼珠子,大概冻死的吧,这几天气温下降了,这牢房之中又没有什么保暖之物前面的牢房那边也冻死了两三人冻死?吏尖叫着,那为什么不给他们被褥?!狱卒连连摆,狱典你这么,莫非是想要陷害于我?这不是你的么?!你不给的,我们怎么敢私下给?!我我有过么?狱典吏沉下了脸。狱卒道:前两天,孔北海请你给这两孩子点御寒衣被,然后狱典你什么嗯,,然后是会上报走流程,这话你的可大声了,牢房里面嗡嗡的,我在前庭那边都听得见!是,是,没错,我也听见了另外一名狱卒在一旁也是帮腔。呃你,你们吏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什么。前两天他似乎真的有这么过,他了要上报,但是他给忘了。谁能想到这两天忽然降温?孔文举呢?!比起这两个孩的生死,狱典吏更在意孔融的生死,因为显然孔融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该不会孔融也出事了吧?!狱卒又去查看孔融,然后道,活着孔北海还活着睡着了而已睡着了?吏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免又有些迁怒起来。都是孔融一家子的错!要是孔融没乱搞,能出这些事情么?要是孔融早些认罪,亦或是早点明白事理,孔融的孩子也不会遭罪,更不会在当下惹得他一身骚!孔文举!吏到了孔融牢房之前,大声喊道,你孩子死了!是你害死了你孩子!看看!他们因为你的罪行被牵连!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在这里,更不会被冻死!现在他们死了!死了!都是因为你!你看看!看看!你竟然还能安睡?!狱典吏这么,当然主要是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毕竟天寒地冻,这老弱病残死了,都是老天爷在收人,和他这些当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叫孔融自己不心?谁让孔融不懂事?都是孔融自己的错!孩子都死了,孔融还在安睡?!狱典吏跳着叫着,但是他没想到孔融只是呆呆的往那边望了一眼,既没有情绪上面的激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哀伤,就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然后就转过身去,将背对着吏,也背对着那边的尸首。啊?狱典吏呆住了,他没想到孔融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孔文举,你你该不会疯你孩子死了,你知道么?孔融没回头,片刻之后才很平静的道:知道了。哈?!狱典吏左右望了望,似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身为父亲,怎么你孩子死了你,你一点都不伤心?你先是不忠于朝廷,现在又对于子嗣生死如此冷漠你你你呵呵父子之情孔融沉默了许久,然后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似乎有些癫狂,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中,出则离矣!离矣!你!狱典吏闻此言,吓得退了一步,就像是唯恐沾染上了什么不洁之物一样,关上门!关上门!孔文举,你你,你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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