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白老跟顾彩凤,在顾家发生巨变之前就已经相识了吗？
然后白老的话证实了芮桃夭的猜测。
“彩凤彩凤竟然一直都在连市”
白老的表情失魂落魄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悲痛和怀念：
“我跟彩凤从生活在同一条街上，就连启蒙老师都是同一个,从她就聪慧异常，成绩向来都比我好,老师曾经不止一次遗憾过彩凤不是男孩子,否则一定会有一番大成就。
而彩凤出国前见了最后一面,她回国后不久就赶上了那场运动,不仅仅是顾家,我家也受到了牵连，当时我自顾不暇,根本就没办法帮她。
不过我家的运气好，很快就平反了,可是那个之后再去找彩凤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她被下放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都祈祷着她在哪里过着平静的生活,还想着重逢后该些什么,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到这里,白老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了起来，这个位高权重的老人，这个时候就跟思念朋友的普通人一样,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显露了出来：
“没想到几十年前的那一次,竟然会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她竟然一直都在连市，还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她。”
白老脸上的痛苦之色太深了，深到就算是情商不够的司空玄都看得出来，白老对那个顾彩凤，所抱有的绝对不仅仅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而是某些更深一层的感情。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也最好不要去追究真相了，毕竟白老可不是孤单一个人，他的夫人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家里儿女不少，孙男娣女的也有十多个，这个时候再提他年轻时候的，显然是不适合的。
芮桃夭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巧合，一个是京城位高权重的老人，一个是城市里深居简出的老妇人，竟然还有着那样的过往和情谊，即使聪明如芮桃夭也想不到这一点啊！
不过芮桃夭顶多只是感慨一声罢了，毕竟就算白老跟顾彩凤是老相识又如何？他跟顾彩凤之间已经断了联系好几十年了，不可能知道顾彩凤近些年的情况，更不可能知道她都教了自己什么东西，所以没有担忧的必要。
而且这样一来还更好了，有了白老这个在文化圈里这个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证实自己的启蒙老师确实是有深厚知识储备量的，到时候自己再在这方面表现地出色一点，那也不会引起人的怀疑了。
毕竟有个词叫做“名师出高徒”，还有一个词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然而很快，芮桃夭就发现自己放心地好像太早了一点，因为刚刚还沉浸于老友去世噩耗痛苦中的白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复了心情，正用一种怎么呢，非常炽热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眼神中的温度甚至比刚刚发现自己认识篆的时候还要高不少！
这眼神看起来太渗人了，让司空玄下意识地把桃夭往自己身后一扒拉，自己挡在了她前面，挡住了白老那渗人的眼神。
白老正盯着芮桃夭在脑中幻想某件事呢，谁知道正想到最美妙的时候，漂亮的丫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冒冷气的大男人，司空玄。
“闪开，阿玄，你挡到我了。”
白老开口想要把司空玄赶走，然而没想到的是，司空玄一句话就把他给怼回去了。
“我故意的。”
白老一噎，看着司空玄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善之意。
如果是别人，可能早就被白老的眼神给吓得脚软了，可是司空玄是谁啊，那是一个连面对首脑的时候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存在，岂会害怕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老头子？
所以司空玄别是闪躲了，甚至眼神还更冷了几分，那眼底的警惕之意把白老给气得啊——
话萝莉控是你司空玄，可不是我老白，你用这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本来就觉得司空玄和芮桃夭不相配的白老，这个时候更加不想让芮桃夭跟司空玄在一起了，不是觉得芮桃夭配不上司空玄，而是觉得司空玄配不上芮桃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白老的想法产生了如此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呢？
很简单，因为在他的心里，芮桃夭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她不再是好友孙子带来的朋友，也不是好友孙子可能的未来另一半，而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女人所收的徒弟！
如果对于白老来，之前司空玄是自己人芮桃夭是外人的话，那么现在情况就正好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了芮桃夭是自己人而司空玄是外人了！
白老还有一个“美德”，那就是护短，既然已经把芮桃夭划拉到自己人里面了，自然要从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从她的角度去处理问题。
而把自己定义到这个位置的白老，再看司空玄的时候，眼里所见到的就不是老友的孙子，也不是那个优秀的年轻人，而是想要拐走自己后辈的变态！
曾经的自己跟彩凤之间关系多好啊，好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种程度。
那么再换算一下，不就表达了一个意思——彩凤的徒弟，不也算得上自己的徒弟吗？
是的，白老这个老不要脸的就这么把芮桃夭划拉成自己的弟子了，而之前他之所以看着芮桃夭的眼神那么炽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优秀的弟子谁不喜欢呢？尤其那个弟子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所启蒙的，那就更让人开心了！
好嘛，芮桃夭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呢，白老就已经以人家师父自居了！
白老也是个雷厉风行的，眼瞅着司空玄这臭子把自己心仪的弟子挡的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而且完全不打算露出来的样子，白老知道得把自己的打算出来了。
“那个桃夭丫头啊”
别看白老在面对芮桃夭跟司空玄的时候已经很是温和的样子，实际上他的性格并不算和蔼，加上身居高位，所以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有威严的，反正普通的年轻人在面对他的时候肯定是不敢如同司空玄那么放肆，或者像芮桃夭那么自然淡定的。
而现在呢，这个威严的老头刻意把声音放柔，似乎生怕吓到芮桃夭一样，声音那叫一个温柔啊，温柔到司空玄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似乎随时都打算一脚把这个看起来似乎为老不尊的老头给踢出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