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 > 第157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道?6
    渡情城到了。

    那像是一座漂浮海上的空城。

    周遭被云雾笼罩, 浮城之上, 更有无数漂浮着的建筑城池, 乃至于庄园别苑。

    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散发着迷蒙的光晕,阳光之下无数金黄色的花绽放。

    像邂逅一片春天的油菜花田,颜色却还要更美, 更绚烂。

    萧问水从飓风云雾里出来, 发现自己无处落脚,像是从云里落到空中一样。

    但是他并没有坠落下去,即便不用御风神行,不用任何术法,他都不会坠落。

    这座梦幻的城池, 完全叫人心随所欲的走动,不受到地面的牵引。

    他像是踩在风里、光里, 随意的跃动飞落,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任意纵横。

    浮城之外是一片蔚蓝的海水, 与浮城接壤的地方却被浮云遮盖, 无法辨清。

    萧问水看见许多从未见过的景象和事物,在这座庞大的城市的角角落落并存。

    他抱着的花苞已然放大,飞出孔雀公子的轿椅。

    萧问水居高临下,量着脚下远处的景色:“这就是渡情城吗?你是怎么发现的这里?”

    孔雀公子似乎对这里毫不陌生,不为所动毫无兴致的样子:“这就是渡情城。商业机密,无法告知, 抱歉。毕竟我还要靠这条独一无二的线路赚钱。”

    萧问水:“……”

    他为什么总是忘记,这个一脸冷淡倦怠、无欲无求的男人,实则是个一心一意喜欢奢侈昂贵俗物的商人?

    他也不能理解,一只妖修为什么要这么沉迷金钱?像他一样沉迷修道渡劫才是正经吧!

    萧问水不敢直接问:“那现在我们去哪?我应该找谁去做复活的交易?”

    “不急,还不到时候。渡情城复活人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时候到了你会知道的。”

    姬清答完他的话,将那朵优昙花随意的抛向外面。

    花朵骤然之间变作无数细的半透明的花瓣,散发着数不尽的灵气,飘散落下。

    灵气飘落的方向,铺下来一道淡白色的道路,末端尽头走来一队穿着金色统一制服的人群。

    那身金黄色的衣服,利落又优雅,制式不同于萧问水记忆里任何一处地方。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斯文的男人。看上去就是一个主事者。

    他温和道:“公子一路辛苦。城主久候多时了。剩下来的事物就交给我们吧。”

    孔雀公子并不多话,态度就和他在风城时候一样。

    八个抬轿人又一次出现,萧问水坐在轿椅内,向后望去。

    那道淡白色的天阶变得越来越淡,淡成浅浅的青色,那队人目送他们离开,长久的躬身行礼。

    等轿椅远去后,他们就开始在道路的初始位置忙活起来,就像是在修建什么一样。

    “他们在建造一扇大门,用你跟我通过的那条甬道,建造一个普通人也能穿过的道路。那些其他想来渡情城的人,可以从此门进来。一个月后风道改变,门也会消失。”

    萧问水点点头:“所以,我们最多会在这里一个月,达成交易。”他很快换了话题,“你什么时候给我看孔雀真身?”

    复活交易这种事,只要知道会发生就好,萧问水不着急。

    复活,斩业,渡劫,飞升。

    这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完成的按部就班,就像枯燥的任务一样,提不起丝毫的心绪。

    对萧问水而言,相比较,看孔雀公子的真身更有意思,更值得在意。

    “我要先借孤星一用。”

    “好吧。”萧问水只得按捺了,毕竟跟一个毫不吃亏的生意雀做交易,肯定要让步。

    “不过还没看到你的真身,我就还不能换法身。你不想快点看到我的新法身吗?”

    孔雀公子眼都不抬的拒绝:“不想。”

    “哦。”只好失望的结束的话题的萧问水。

    城主府不是建在最高、最显眼的地方。而是在渡情城的最底部,完完全全和地面接壤的部分。

    换言之,整个地表范围,都是城主府。

    那个谦逊温和的接应人,城主已经等候孔雀公子多时了。然而,他们却没有见到城主本人。

    只有所到之处,最高规格的礼遇,接待了他们。

    整个城主府,不,是整个渡情城充满一种平和好客毫无防备的轻松,甚至看不到什么武力值特别强大的守卫。

    但从这一天开始,却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很多了不起的人物,简直就像引狼入室。

    萧问水的疑问,换来了孔雀公子的笑容:“你可以试试随便去攻击这里某个人看看。”

    萧问水没有这么做,但也找到了答案。他直接去问当地的居民。

    原来,这座能复活生命的渡情城,当地的人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攻击伤害。

    卖花的姑娘抿着嘴,笑容单纯无忧,原本天真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晦暗:“只有在渡情城里不可以,出了这里,就不受限制。但是,没有人会这么做。杀过人的人,就不能再做渡情城的人。哥哥想要留下来吗?可以和城主做交易。”

    萧问水似懂非懂:“做渡情城的人有什么好处?”

    “渡情城的人不能被杀死,也不会被任何人欺负,长命百岁,你这样好不好?”

    萧问水摇头:“才百岁啊。那还是算了,我的大道会让我长生,让我强大无敌,同样没有人能欺负,也没有人能杀死。”

    姑娘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渡情城呢?你不死,你重要的人却不一定不会死。作恶的人,便是不能杀了你,也能叫你痛苦一生。渡情城里,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萧问水笑了,眼神清澈又锐利:“我没有重要的人,只有我自己。我能保护自己,什么恶人都不怕,所以也不需要被渡情城保护。我来这里,是复活一个敌人。没有人会叫我痛苦,也没有人能伤害我。”

    姑娘不信:“我们这里也有修行者的,过去都是需要杀杀,一路变强。怎么可能有人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没有被欺负过。你的气息里有一种月亮草的苦味,一定是有过许多的苦楚冰冷和悲伤。我从来没有闻错过。”

    萧问水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是有些清冷苍白的孤勇少年,但他心里却是没有任何沉重的。简单也无忧。

    虽然他一直是一个人,孑然一身,但也从未觉得孤独。

    萧问水怔了怔,也可能曾经有过,但都被他忘记了。

    “无所谓,我都不记得了,我的道会斩消一切忧愁烦恼。多谢你,我只要走我的道就好。再会。”

    萧问水挥手走远,渡情城里许多新鲜有趣的见闻,他却总想回到孔雀公子身边去。

    方才回答那姑娘他没有重要的人,不假思索,然而答完了却想起他的朋友孔雀公子了。难道,他竟然已经这么在意这个人了吗?

    大道无情,终究是一个人的路。如果他对孔雀公子的在意太多过界,那或许确实应该早些换个法身,斩断这不该有的歧路。

    萧问水没忘记,他只想跟孔雀做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这种程度就好。

    萧问水回来的时候,姬清正在研究那把孤星。

    孤星不是想看谁的过去,就都可以看的,必须要跟对方面对面近距离之下发动。

    萧问水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没了以前那种简单不设防的单蠢,跟第一次风城里还不认识孔雀公子时候一样,看上去又冷又静。

    “你看完了吗?”萧问水不笑,认真的问。

    姬清拔出的刀,顿了顿,慢慢合回去,奉还给他:“遇到了什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萧问水摇摇头,孔雀公子难得的关心叫他下意识笑了,笑容还未浮起,又抿成浅笑:“还好,”他片刻才想起怎么,“我想快点看到你的真身……”

    攻击,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萧问水话都没完,就看到孔雀公子忽然蹙了一下眉,胸口翠绿的衣服泅湿。

    随后,外面密密麻麻射进来的冷箭。

    快的不可思议,别萧问水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孔雀公子仓促之下都难以反应,那冷箭也是朝着他而去。

    这不是等闲修行者的手段。

    萧问水立刻拔刀反击:“你怎么样?渡情城不是不能随意杀人的吗?”

    他背对着,看不到对方的现状,只听得孔雀公子的声音虚弱隐忍,依旧冷淡平静:“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叛逆和反对者。被逐出去的触犯规则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也不会感恩,只会想当然的报复,继而鸠占鹊巢,任意修改规则。他们不能杀当地人,杀外来者却可以。”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你?”萧问水斩杀了一批黑衣人,暂且遏制住局面。

    “杀了我,就能彻底斩断渡情城的补给,他们当然会这么做。更何况,我的仇人有许多,许多被我拒绝交易的人,都憎恨我。不能复活他们想要复活的人,或者不想付出代价,就会把仇恨的目标转移到我的头上。骗他们自己,这都是因为我的错。”

    萧问水回来,迅速查看了一下孔雀公子的伤势:“上来,我背你先出去。这么久渡情城的人都没有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姬清低低的咳了一下:“我指路,你带我去渡情城的祭典,把我交给城主手里,他会复活我。”

    萧问水目光一阵骤缩,复活?这个人会死?居然这么严重了吗?

    面前的青年脸色苍白,神情冷淡倦怠,脆弱得仿佛一击即碎的优昙花。

    这不是错觉,就在萧问水的眼前,这个人的身形变得朦胧模糊,转眼间,化作一只濒死虚弱的孔雀。

    羽翼华美冷傲,胸口却破开一个伤口,不断的流出血来。

    萧问水心的抱起他,心中恨极:“我一定杀光他们。”

    他一心想看见这个人的真身,如何会想到是眼前这种时候?

    明明之前还想要跟这个人划清界限,现在却只想他还是对自己生气冷淡的样子。

    他想起卖花姑娘的话,慌乱的心里只有一个清晰的想法:“你别死。”

    萧问水抱着这只受伤濒死的孔雀一路杀出去,去往海边的地下庆典。

    外面不知何时,雷雨交加。

    敌人源源不断,越来越强。

    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满世界都是敌人,渡情城里的居民和护卫似乎全都消失了。

    萧问水走后,身后一路的黑衣人的尸体,不久之后,忽然变成一朵的黯淡了颜色的渡情花。

    满地的黄花,安静无声的躺在那里,昭示着一个不祥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