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记得，从一年多他们回来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现不一样了。
这里的世界很平和，但同样的也很冷漠。
有那么一刻，阿焰都开始怀念在格尔斯的生活了。
他甚至有一些很奇怪的念头。
自己也才不到三十，格尔斯那边是需要常住人员的，或者还可以重新申请？
就在宁城市，顾龙武深夜才回到顾家。
家里头照例是很安静的，老爷子不在的时候，大家话都很声。
只有管家会过来问候。
“大少爷您今天回来的有点晚。”
“嗯，去参加了些活动。”
管家帮他把脱下来的外套放在一边，低声询问，“那个您跟何姐相处得怎么样？”
顾龙武当即皱起了眉。
“问这个干什么。”
管家一看他神色不对，立刻换了个方法，着急摆解释，“这不是我要问的呀，这是老爷子交代我一定要问的。”
“大少爷，你要生气就去找老爷子，我只是个传话的。”
看他那副故意装出特别害怕的样子，顾龙武皱了皱眉，有点烦。
“别在这捣乱赶紧去睡觉。”
管家确实纹丝不动，一双腿在地上生根的一样。
“还不走？”
顾龙武有点火了。
皱眉看着他，“赶紧出去。”
可是管家只是微微往后挪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大少爷，你就当行行好给我一呗。不然明天老爷子问起来，我什么情报都没有，肯定要挨骂的。”
“让他自己来问！”
威逼利诱算什么本事。
这老头现在倒是越学越精明了。
顾龙武直接把人赶出去，很快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听着水声哗啦啦的，让冷水直接从头顶浇下来。
就这样他整个人才能冷静下来。
白天的时候其实还好，管家不提起的时候其实也还好。
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却不想别人随便提起来，就足够勾起和阿焰有关的回忆。
过去这么久了，阿焰没有给他打任何电话。
没有发一条消息。
安安静静的，打开微信，属于阿焰的头像没有任何提示。
他的朋友圈也是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有。
过了好长时间，顾龙武就这样穿着浴袍站在旁边，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头像发呆。
有那么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或者，又还能做什么。
这所有的事情，除了何茉茉之外，几乎没有人高兴。
而就在何茉茉出现的第三天，潘阮东的厂子收购的案子，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那一天何茉茉还是生拉硬拽着顾龙武陪她再去一次。
理由也很简单。
“那潘阮东上次就看我挺不爽的其实，你没发现吗？我们去车间的时候，他一直没怎么搭理我。而且后面我也有一些不当言论嘛，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再谈崩了怎么办。”
顾龙武神色不善，上下看了她一眼，实在是不理解。
“大姐，这是你的工作。”
她已经入职项目经理，这个项目就是她能否过实习期的试金石。
只要能拿下，就证明老头眼光不错，何叔叔这么多年培养的也好，她转为正式员工，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有话。
可一旦她没有拿下。
所有的问题都会被放大。
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钱璐勇，怎么可能看着她占据那么重要的岗位。
“虽然是我的工作，但顾叔叔也交代了让你多帮帮我对不对？毕竟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何茉茉一边着，一边还偷偷打量着顾龙武的表情。
像这样的大直男。
大概率你硬气他会更硬气。
可她何茉茉是什么人。
这天底下还能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我不去。”
“总经理，就这一次。这样吧，如果你陪我去，下回我也无条件帮你一次。”
“嗯？”
顾龙武失笑，“你能帮我什么？”
“那可多了。比如可以帮你应付下顾叔叔？比如帮你打个掩护让你提前下班，又或者干脆可以帮你干活。我听老张叔叔，你还挺烦这些杂事的。”
她弯腰凑了过来一些。
身上昂贵的香水，借着这个动作，恰到好处飘到了男人鼻尖。
“正好，我挺擅长的。”
顾龙武几乎下意识往后倾身，正好避开了女人的所有触碰。
甚至当何茉茉还想靠近一些的时候，顾龙武已经直接起身。
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有再明显不过的拒绝。
拉开椅子站出来，就是为了避开何茉茉。
后者也不生气。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果然，转过身那一刻，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行。”
算交易。
何茉茉看着他直接越过自己走到前面，眼神里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过了好一会之后，听见已经到了办公室门边的顾龙武回头叫她，“还愣着干什么？不抓紧时间。”
“好呢，马上就来了。”
两人一路朝郊外开车过去，已经有那么点熟门熟路的意思了。
经过那个嘈杂的菜市场时，顾龙武下意识会往旁边看一眼。
这一次却发现何茉茉已经换上了一双运动鞋。
而且身上整个搭配都很休闲舒适。
面对他的目光，何茉茉眼神里满是笑容，还主动抬了抬腿给他看，“怎么样，这次不给你拖后腿了吧？”
“嗯。”
顾龙武只沉沉应声，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并不会多管她。
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跟阿焰他们在一起，彼此也并不需要对方照料。
大家都是能一个人完成任务的人，怎么还会需要其他人帮衬。
心里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顾龙武便直接走到了工厂大门。
到现在他才有心思注意到工厂的名字。
“五里店电子厂。”
何茉茉从身后过来，在他旁边静静站着，等风吹起散落的那一缕刘海，轻声解释，“这个地方原来就叫五里店，他们的村子也是这么名。后来拆迁了一部分，现在似乎只剩下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