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武侠仙侠 > 再证巅峰 >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道长叶清枚
    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梁掌门年近花甲,经历的多,想的也多,有时难免会疑神疑鬼。

    就像这次,事情其实并没那么严重,毕竟走歪路又不是跳悬崖,离寒假只剩俩月,这点时间就算歪也歪不到哪去。

    所以走歪路只是表象,他真正担心的是徒弟被人挖墙脚。

    老秦前两天打电话,问如果罗疃八极不愿意收阎宫,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学到八极心法,梁掌门当时没往心里去,还八极拳流传甚广,吴、李、马、张等都有真传,如果罗疃村不收他再给徒弟介绍别家云云,大方的不行。

    等看到视频,再前后一联想,坏了!

    国内有练八极的红颜,国外有练八极的兄弟,甚至吴淑芬本人都要去洛杉矶,再这么潜移默化下去,徒弟迟早要被勾走。

    多亏老子发现的早!

    梁掌门给自己点了个赞,心不就红颜加兄弟吗?老夫也有一双儿女来着,儿子不要了,扔洛杉矶代父授艺去,闺女

    老梁咬了咬牙,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他是做不到的,但隔三差五打个电话还能接受,反正都在国内,罗疃家的姑娘也鞭长莫及。

    看看,这不就破了?

    梁掌门捋着胡子,再次为自己的老谋深算老成持重而自豪,儿子还是太嫩,就需要他这样老成持重的亲爹时时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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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回洛杉矶?”

    接到电话,老秦惊喜莫名,他之前就想把师兄拐走的,后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杨姐和大帝两只白鼠给耽搁了。

    “怎么,你有意见?”梁兴揉了揉屁股,咬牙切齿的道:“你个灾星,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赶紧给我订票!要头等舱!”

    “我怎么就灾星了?”

    “这你别管,总之我明早的飞,中午先去看我妹——你不许跟着,下午带我去你那破宅子,我爹让我看看能不能养鱼。”

    “你被师父揍了?”

    “关你屁事!”

    “哈哈,我跟你,我这人八字克师兄,三哥一碰见我就挨揍,给他打个电话他女朋友都揍他,师兄啊,你得学会适应。”

    “滚!”梁兴气的跳脚,听过克父克母的,克师兄的他还头回听,要不是还没继任掌门,他开了那贱人的心都有。

    “嘿嘿,不瞎扯了,三哥今晚到,明天你来,正好一起聚聚。”

    “三哥要来?”

    “对,陪女朋友公款旅游,嫂子她师父也想看看我那宅子,具体的等你到了再。”

    “那行。”

    挂断电话,师兄转怒为喜,阎宫、韩镇坤、李老三这几个人里他跟三哥处的最好,阎宫次之,最讨厌的肯定是老秦。

    但按他爹的法,这个关系是要倒过来的——师弟最亲、三哥其次,阎宫和韩镇坤那都是觊觎他宝贝师弟的防范对象。

    尤其是阎宫!

    师兄摇了摇头,一想起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他就想笑,不过老头子的对,咏春堂迟早要交到他上,师弟和三哥由他来带才能打造出属于他自己的班底,否则就会像黄师叔那样,爷爷一走,师兄弟的情分就淡了。

    傍晚时分,京城一如既往的堵。

    老秦在进京检查站将哭红了眼的于蓓交给吴姐,顺带用s9换走了吴姐的比亚迪——他要接四个人,s9没那么多座位。

    “三哥!这里!”

    首都国际场,t3航站楼,老秦冲推着行李车的李老三招,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前方吸引。

    那是一个女人,准确的,是女冠。

    她年约三十许,面目朦胧,肤色白皙,木簪系发,一字巾拢额,青袍蔽体,云袜高靿,著圆口鞋,浑身上下全无半点妆饰。

    朴素?

    老秦摇了摇头,衣着虽然简单,但那种不出的气质却像是污泥中的青莲,让人不自觉的忘却浮华,远离喧闹,心意安宁。

    “嘛呢?嘛呢?”

    就在他搜肠刮肚的寻找能准确形容女冠的词语时,李老三擂了他一拳:“神仙当面,你丫不赶紧行礼,贼眉鼠眼的瞅嘛瞅?”

    “晚辈秦战,拜见前辈!”

    老秦赶紧躬身见礼,三哥在场,他不好报咏春堂的名号,但眉宇间却豁然开朗,超然物外,师法自然,可不就是神仙嘛!

    “福生无量天尊,缘主请起。”

    女冠声音缥缈平淡,话间回了一礼,与老秦不同,她的左拇指埋入右虎口,右拇指则屈于左拇指下方,整体呈太极状。

    “周叔、师姐。”

    老秦又向女冠身后的熟人抱拳,这回他便放松许多,起码敢抬头看脸了,周管事和张素素各自回礼,神色中都满是惊奇。

    三哥叹了口气。

    道家一般以“善信”称呼常人,有信仰的称为“居士”,居士去宫观捐赠时就是“施主”,做法事的时候则称“福主”。

    而在众多称呼中,最少见的便是“缘主”,因为道家讲缘法,一旦用缘主称呼某人,就表示双方会在修行路上产生交集。

    想到此处,三哥悲从中来,他忙前跑后、当牛做马伺候了两天才混了个善信,那货啥也没干就成了缘主,这上哪理去?

    见礼完毕,众人一时间不知该什么,幸好红旗大管事见多识广,笑呵呵的开启话题道:“一别月余,秦老弟近来可好?”

    “周叔,您可别害我。”八字克师兄冲三哥一怒嘴:“咱俩差着辈儿呢,万一哪个嘴歪的告到师父那,我好也变不好了。”

    “无妨。”

    大管事下意识的看了三哥一眼,不知怎的,他忽然就觉得痒,于是抬一敲,喝斥道:“傻站着干嘛?看你的行李去!”

    三哥泪奔。

    教训完下属,大管事神清气爽的介绍:“这位是清枚道长,武当三丰派第十四代传人。”

    “道长好。”话到这份儿上,老秦只能偷瞄一眼龇牙咧嘴的三哥,硬着头皮自报家门:“晚辈秦战,师从咏春堂梁振。”

    “缘主不必多礼。”女冠声音依旧缥缈,仿佛万事万物都不能沾染于心:“我俗家姓叶,你叫我叶道长或叶清枚都可。”

    叶轻眉?

    老秦眨了眨眼,心你是不是还有个儿子叫范闲?不过转眼这货又开始念无量天尊,暗道俺老秦不懂事,神仙千万莫怪。

    “秦师弟,时间不早了,你看”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张素素开口了,只是语气哀怨,边话边看三哥脑袋上的包。

    大管事连忙扭头,心不关我事,岁数大了,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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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灯火通明。

    京泰龙酒店,那间房门总被破坏的套房里,三哥缓缓道出此行的目的:“叶前辈要结丹了,你那房子可能是她的缘。”

    “真的假的?”老秦瞪大眼睛:“金丹、元婴、渡劫、白日飞升?”

    “屁!”三哥一口烟卡在嗓子里好悬没呛死,“我的是武丹!记得我以前跟你洪门里有化劲高能躲子弹吗?就是她!”

    晴天霹雳!

    老秦愣愣的看着三哥,感觉就像刚出新村的号忽然见到传中的终极b,茫然、不敢相信、莫名惊恐、忐忑不安。

    “傻了吧!”李老三早猜到他会这样,得意洋洋的道:“宗师之能不是你能想象的,叶前辈看着年轻,其实跟我爹差不多。”

    “三哥,你别蒙我。”

    老秦不信,李八指还差三年过六十大寿,而清枚道长看起来最多三十五六岁,这怎么可能?白娘子卸了妆还一脸褶子呢。

    “蒙你?我亲耳听到过我爹叫她师姐!”三哥摇头感叹:“如果能顺利结丹,那她将是建国后第一位成就大宗师的传奇!”

    首位大宗师!传奇!

    老秦听的心驰神往,一股有朝一日的野望在胸腔蠢蠢欲动,前辈没穿越也没系统都能走到的位置,自己为什么不行?

    沉默片刻,三哥忽然收起感慨,狞笑道:“起来,咱哥俩上次见面还是你们学校办拳击赛那会儿,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你想干啥?”老秦一脸警惕,“我跟你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很厉害的,那啥,你飞了一天也累了,不如”

    “我不累。”

    “你不累我累,我开了一天的车,下午跟人打架还受了伤,你这叫胜之不武懂吗?”

    “伤哪了?”

    “胳膊!那么长的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哎呦!好像又疼了,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可能是刚才冲澡感染了,告辞!”

    “辞个屁辞,咱用一只。”

    “师姐救命!”

    老秦叫的无比凄惨,可惜酒店隔音太好,他叫的再大声张素素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会装没听到,姐姐很记仇的。

    “师父,周师叔问过了,那栋楼已经登记在了秦战名下,我猜他是有意防着咱们。”楼上,张素素身穿睡袍,面色不虞。

    “缘者,无极生有。”

    清枚道长一袭素白里衣,温声训诫:“万物皆道,求道须诚。我们没有以诚待他,他自然不会以诚待我,这是人之常情。”

    “都怪我行事不周。”

    张素素垂首自责,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当初确实留了个心眼,结果不仅房子没弄到,三哥也因此跟她闹了好长时间别扭。

    “痴儿,还在执迷不悟!”道长娥眉微蹙,轻喝道:“至诚之道,其诚在心,你本心不正却怪行事不周,岂非南辕北辙?”

    “师父,我——”

    张素素俯身跪倒,但神色依旧倔强。道长意兴阑珊的摆了摆:“罢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是,师父。”

    窈窕有致的身影关灯出门,片刻后,丰腴饱满的身影阖上窗帘、结印盘坐,俄顷,黑暗中忽然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喀喀

    肌肉松弛,骨骼失去支撑,身形渐渐佝偻。

    呲呲

    丰盈的躯体急遽干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咚咚

    心跳汹涌澎湃,如同军中点将,擂响战鼓。

    刷!

    一台奥迪a驶过,强光射透窗纱,映出盘坐的老妪,她皮肤松弛,面色暗黄,背布满褶皱,甚至连青丝都失去光泽。

    “一天不如一天了。”

    摸了摸眼角堆叠的皱纹,老妪叹息:“鼎内若无真种子,犹将烈火煮空铛,再不结丹,风华正茂之日便是烈火焚身之时。”

    罢,她看向张素素的房间,喃喃自嘲:“求道须诚,贫道也只是个贪恋韶华、苟活于世的俗人罢了,又有何颜面你?”

    “这生死关,难呐!”

    楼下,灯光璀璨。

    老秦扔出一条毛巾,叉腰狂笑:“我什么来着?刮目相看了吧?”

    “哥还没倒完时差呢!”三哥死鸭子嘴硬,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人打了整整二十分钟,李老三从有所保留到全力以赴,再到使出浑身解数,可以除了拼命的招式,能使的他都使了。

    结果,依然是平。

    其实老秦也挺懵的,他对三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天天挨揍、毫无还之力的悲惨时代,以至于三哥一提同门较艺他就想跑。

    没想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打!

    事实上这得感谢老黄,因为如果不是老黄动认输,挂逼就不能开启系统关联,也就没会被梁掌门一次又一次轰杀成渣。

    虽然跟师父比他是弱鸡,但就像国乒陪练强过多数国家的奥运选一样,老秦也在不知不觉中汲取到了丰厚的受虐经验。

    不巧,三哥也是他记忆里的大魔王,于是对练时这货只守不攻,稀里糊涂就耗到了对方体力不支,换成对攻,他早都败了。

    “哎,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老秦见好就收,没再往三哥脸上撒盐。

    “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还等着给你儿子当干爹呢。”

    “你还好意思!”一提这事儿三哥就来气:“我那天连酒店都订了,就等看完电影带她过去,结果你一个电话,人跑了!”

    干儿子,干爹对不起你老秦默哀两秒,然后开始推卸责任:“我哪知道你要拱白菜?你订完酒店告诉我一声不就得了?”

    三哥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老子跟女朋友开房还得经你批准?”

    “不然呢?”

    “丫挺的,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