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全部是械计算?”艾志新关切的问道。实话他是不大放心“械”和“计算”的组合的。财金口使用过若干台摇式械计算。总得来效果差强人意。傻大黑粗不,还经常有故障。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哪怕这样这东西的效率也比人工打算盘要高得多。
“也有些电子计算吧。”冯诺到“电子计算”的时候有些犹豫。这个“电子计算”是it部门用库存的单片之类的元器件“搭”出来的――对于多数人来是无法把一堆凌乱的线路板之类的东西看作是“计算”的。
“这就好,我们财金口用的摇计算,用起来倒是马马虎虎,就是故障率太高了。”艾志新摇头,“当然,比计算员计算还是快不少的,但是它不能自动汇总,没有统计功能,还得人工汇总填表――这里面的误差就大了。”
数字经的人愈多,误差的概率就愈大。
“所以我们这次带来的是‘计算’,不是‘计算器’,”冯诺,“我们的办公地点设在哪里?这套东西体积可不。”
“刘主任的意见是你们的办公地点先设在大世界。至于计算中心――广州城里房子不少,但是像样的大多是官署庙宇之类,全是百年以上的老房子,漏雨生霉的不少,老鼠昆虫又多,也不适合你们的安置精密设备――所以是打算放在河南岛的广州新区。”
河南岛要被规划为广州的新市区这不是什么秘密,规划图早就出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目前在广州老城内办公的各个关都是“暂时性”的。
“这河南岛上的房要多久才能造好?”冯诺很关心这事。
“房基本上完工了,就是河南岛上条件比较差,基本上就是个大农村。”艾志新,“其实我觉得也挺好,广州城里现在是满城挖,比农村也好不到哪里去。”
冯诺他们原本对这中古时代的城市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特别是看到有关鼠疫和流行病的通报之后,更是对广州老城完全无感,一听房已经造好,当即表示明天就可以搬过去。
“不要着急,”艾志新摆了摆,“你们先在大世界休息几天。”
送走了艾志新,冯诺和徐老五两个在船上已经“休息”够了――基本上是上船就睡觉,就算睡不着也是躺着,这会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便在大世界的里世界里边散步边聊天。展望未来的南方计算中心。
“照理这个计算中心应该是配备服务器才是――毕竟广州是我们的未来几年的首都。用这玩意真行吗?”徐亦成终于忍不住了出来他一直想的话。
徐亦成在临高管理的计算中心大致是基于旧时空的服务器来运转的――他虽然并非专业的硬件技术人员,但是很清楚电子计算和械计算之间的巨大代差。这台号称元老院制造的第一台实用化械计算,单论计算能力别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eniac,就算是德国人朱赛设计的械式继电器计算也相差甚远。
徐亦成在临高是参与了这台计算的研制过程的,在他看来,至少应该升级成继电器计算才有实用价值。
“其实我们的服务器能用的已经不多了――如果不算在高山岭封存备份的那几套系统的话――那几套系统你也知道,实际上不可能投入日常使用的。”
高山岭的最终备份系统是大图书馆浩如烟海的数据资料能够被保存并读取的最后段,元老院要指望使用它们支撑过电脑的“黑暗时代”。眼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用的。
“我们it部门有使用arm搭建计算服务器的计划――那东西企划院的储备有一集装箱,用到我们能复刻电子管或者晶体管的计算的那一天毫无问题。关键是我们的外设快不行了。”
不论是键盘、鼠标还是显示器、硬盘、打印这些东西都是有寿命的,企划院的储备自然也不是取之不尽的。
没有外设,服务器就毫无意义了。而现在对大数据的处理要求却日益扩大。单从人口统计,户籍登记这块来,攻占广东带来的数据处理量的膨胀是上升了一个几何级。
“所以我们只能用穿孔卡片了?”
“没错。”冯诺,“当然了。”完,他陷入了沉思,思绪又回到了这一路来研发计算的磕磕绊绊的往事上。
十个月之前。
“pr4不通。钟博士,运气不错,只是一个限流电阻断了。我记得正好有个备用的”冯诺一边,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房间一角的一个铁柜前。铁柜放在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白茬木桌上,高度正好和冯诺的上半身平齐。钟利时看到铁柜大概有半米高、半米深、一米长,表面漆掉了不少,只有把磨得锃亮,锁孔在对开门的中间位置,看起来像是从丰城轮上搬下来的旧货。估计是原来船员宿舍的储物柜。
现在钢铁厂和械厂也能轧出同样规格的柜子,钟利时的办公室和仓库里面就有不少。但不知为什么,和原时空带来的相比,哪怕是和这样的旧货比,本时空产品怎么看怎么觉得粗糙,偏偏又不出来具体是哪儿不对劲。钟利时想起了90年代刚去美国留学时候,比较美国货和国内企业产品时的感觉。在这方面,他的钟表和电池产品情况更严重。“也许再过几年就好了,”他自己想,“旧时空到了2000年,mden就席卷全世界了”。
冯诺掏出钥匙,打开柜门,柜子里东西不多,一沓不甚整齐的印刷资料,中间也夹杂了不少写绘的材料和图纸,几个灯泡,一卷焊锡,若干个自封塑料袋,几个铁盒子。冯诺拿出其中一个斑驳的杏花楼月饼盒,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包。纸包上盖着一个已经模糊了的黑色戳子:禁止食用――明显是本时空制品。钟利时认出那是化工厂制造的干燥剂。
冯诺关上柜门,走回桌前把盒子拿到工作桌上,在台灯下晃了晃,里面不多的元件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他拣起其中一个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又扔了回去,然后道:“好像不太合适,还是别随便给你换了。”他停下来想了想,看到钟利时露出了可怜的神色,赶忙接着,“上个月深河的电脑坏了,也是索尼的,似乎型号也类似,可能是旧型。他那个问题挺严重,屏线虚焊导致的花屏,用烙铁搞不定,咱现在没专用的设备和材料,也没洁净间,肯定是不成了。
钟利时听明白了,觉得冯诺有点啰嗦,无非是让他去林深河那里看看报废的主板上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元件换上,铺垫了这么大一坨话。他有点着急,担心林深河的坏电脑已经不在上。刚想接话,果然冯诺继续道,“深河去高山岭报废电脑,恰好碰到冯宗泽去寄存电脑,他常年不在临高,要不是为了这次全会也不会回来,带的电脑也没怎么用就打算寄存在高山岭”钟利时一看他又扯出了冯宗泽,连忙道:“那我去问问深河,过几天可能还需要你帮忙看一下,先谢了。”完一溜烟出了房间。
冯诺楞了一下,只好把后面深河向冯宗泽借电脑的八卦咽了回去。他心想钟博士想要拿到林深河的旧电脑零件估计比较难,此公的电脑因为无法维修已经报废了,实际上所有权已经归了企划院、归了元老院。
穿越以来,随着时间推移,元老们私人的旧时空物品报废也越来越多,元老们一般都对这些物品很有感情,特别是电脑等有生之年不太可能再度复活的天顶星科技产品。大多希望能在企划院管控品仓库之类较为专业的保存环境下保存,放在元老公寓或者办公室的湿热环境只会加速损坏。
企划院出于保留旧时空科技的考虑,也面向元老提供有偿回收旧时空废旧物品的服务。
尽管企划院开出的回收条件十分诱人,往往是新时空高级特供品,还有部分旧时空办公用品、已过期或快过期的食品和奢侈品等等。许多人还是希望在企划院仓库租一个密封保管箱,把这些旧物封存起来,等待渺茫的重见天日的会。
不过,电脑之类的电子、电器类物品却不在封存服务的范畴内。一旦被维修人员确认无法修复,就会强制进入报废程序,这样企划院就可以拆解这些废旧设备以获得更多的备件。虽现在电子设备多使用用大规模集成电路,可供拆卸的元器件并不多,但是多一个备件就多了一分修理其他设备的可能性。这对电子电器设备正在不断损坏而减少的企划院来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