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六零年代白眼狼 > 第78章 成双
    农历十二月初七宜入宅、嫁娶、安床、招赘纳婿……, 忌开市、祭祀、上梁竖柱、赴任等等。

    破四旧、扫牛鬼蛇神的, 如今十里八乡也找不到个敢看日子的专业人才, 话虽是这么讲, 各家私底下总还是有点美好愿望,也怕犯了什么忌讳, 总要悄摸地翻翻黄历。

    曹富贵炼庐里收藏了各版老黄历, 他这圈外人士翻来翻去,半懂不通地对着各家辞, 好容易拍板定下这个好日子, 再了, 这一天又是乔的生日, 双喜临门多少好!

    看看黄历上明明白白的宜“安床、招赘纳婿”,他心头那个火啊, 嘿嘿嘿地烧得正旺。

    娘哎!这么些年童子功练下来,铁杵都快让他双手磨成了针,如今好不容易和自家狼崽子互明心意,一双并作两好,可不得好好疼一疼暗中喜欢自己这许久的阿乔。

    他这两天暗下苦功, 可不止是在炼庐里翻黄历, 早些年收的一堆古书春宫也是钻研再三, 龙阳十八式什么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到时阿哥我这样那样再这样一番手段下来, 定要让狼崽子软了腰喊哥哥!

    胸怀大志气自雄, 作为乔的阿哥, 在乔家进屋酒席上自然是作为主家招呼客人。

    乔应年虽然年纪轻轻,性子又闷,可他这些年一来托庇在老曹家长大,二来又能读书又会帮着富贵哥赚钱,做事又沉稳果敢,在乡邻眼中倒真是个出息的能干人。

    要不是如今读书看着也没什么大前途,只能在乡下种地,乔家又是外来户,只剩了乔应年这光杆一个,就凭他的能干,还有一付男人担当十足的长相和身材,早两年就有好些娘悄悄相中了。

    如今乔应年分门立户,当家作主,虽则没亲族帮扶是辛苦,可看富贵哥这热心的样子,老曹家也不会不管他。上无双亲,孤寒是孤寒,倒也不能一无是处,至少姑娘嫁过来就能当家作主,不受闲气。再看看乔家屋里一水新的家俱,实在又精致的用品,灶屋库房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好些老娘婶子这个心又开始动了。

    酒席摆了满满当当七八桌,这还是乔和乡邻交道少,亲朋好友更少的缘故,就是这样,富贵哥也帮着乔喝了一肚子热米酒、绍兴温老酒,还要帮着乔应付推挡一帮眼睛锃亮,琢磨着要相女婿的老娘们。把他给喝得七荤八素、霞飞双颊。

    肚子里恨恨骂道,娘希匹,这帮女人不施肥不浇水的,等他好容易种出颗嫩生生的好白菜,倒想着要拱一拱了!

    乔站在富贵哥的身后,看他精神头十足地和老娘们拼酒,放开嗓门喊着,阿拉乔要考大学当出息人的,哪里能这么早有家累,喝喝喝!

    他胸口暖得仿佛心都要融化了,目光只是悄悄跟随着阿哥神采飞扬的样子,嘴角怎么也抑不住上挑。

    “来来!阿乔也是长成大男人了,今朝欢喜,干了!”

    石河生哈哈大笑,捧着老酒敬主家,他看看在另一桌就差跳上桌子跟老娘们拼酒的富贵,笑叹道:“阿乔,你如今也算是顶门立户,有出息了。侬可莫忘了富贵把你救起,拉拔长大的恩情,你看看他这样子,老大不了,心气还像是个孩子,对你倒真是一番心血栽培。”

    “我晓得的,河生叔,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阿哥的恩情。”

    乔应年瞥了一眼笑得开心的富贵哥,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笑意,捧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这一顿酒从中午直吃到太阳西沉,新月初上。

    送走尽兴的客人们,曹家辈帮着乔收拾东西,还了借来的家什器具,腰酸背痛地准备回自己家。

    “大哥,你还不回去啊?”宝锋甩甩搬椅子搬得肿了一圈的胳膊,愕然问道。

    “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同乔商量,酒也有些喝大发,今晚就住,嗝,住、住下了!”

    曹富贵大着舌头,醉眼朦胧地挥挥手。

    “噢。”

    宝锋挠挠头应了声,阿哥从就爱带着乔,反倒不待见自己这个血亲弟弟,他郁闷这些年也早习惯了。乔家的屋子正屋有两间,横竖只有乔一个人住,空得很,大哥日后八成是常常要来这里住了。实话,家里老娘那个催婚烦得他都要去上吊,要是能不回家住,他都不想……哎?!

    宝锋眼睛一亮,满是希冀地问道:“乔,我能不能也住下?家里老娘这两天疯了,天天要我去相亲……”

    “去去!这屋里哪里有你住的地方,滚回家住去!”曹富贵酒气冲天,大喝一声,摆出长兄如父的派头。

    “明明有空屋……”宝锋悻悻地回嘴,被苗儿揪着拖回家了。

    乔应年看着一院子鞭炮碎红,狼藉遍地,却是止不住的欢喜从心底鼓着泡往上冒,他把脸蛋红扑扑的富贵哥扶到厅堂坐下,快步走到院子里拴上院门,又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回来。

    曹富贵却斜躺在靠背椅上,两腿大半都溜到地面,着呼噜睡着了。

    乔应年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阿哥晕红的脸颊,泛着水意的眼角,嘴里还嘟囔着有本事再来一瓶,他一颗心软成了春水荡,低叹一声,把人半搂着扶起。

    “哥,哥!去屋里睡,天冷,心冻着。”

    半扶半挟地把人拎起来,乔应年把富贵送到床上,又端了热水给擦把脸,正算让人睡下,曹富贵却突地张开了水蒙蒙的眼睛,严肃地嘟起红唇:

    “干、干甚?!我不要睡!春宵正好,睡甚睡?!乔,我家乔呢?!阿哥素了这些年,今朝再不啃了这狼崽子,他,他都不知道我的厉害!”

    “哥,你顶厉害了!乔满心只有你一个人。”

    乔应年止不住笑,边哄边抱,把人扶到了屋里。

    “笑、笑甚!哎,你不就是乔?”

    曹富贵突地认出了自己挂在他身上的,这盘靓条又顺的精干汉子,不就是自家一手栽培的乔狼崽子?

    他眉花眼又笑,一把搂住乔应年的脖子,哥俩好地道:“乔啊!侬当阿哥醉了?呵呵!开玩笑,那丁点黄酒米酒,这帮老娘们还能灌倒我富贵哥?!我告诉你,我是欢喜,欢喜得心都要炸裂了,哈哈哈!总算是一个被窝两人钻,欢欢喜喜成双对啦!”

    他转头捧住乔眼圈发红的俊脸,瞪眼问道:“侬欢不欢喜?高不高兴?!”

    乔应年扶着他在床上坐下,自己也紧紧靠着阿哥身旁坐下,声音低哑,凝望着富贵,道:“我真欢喜,欢喜得就算这一刻要死了,也值得。”

    富贵满意地拍拍乔热乎乎的脸颊,大喝一声:“来啊!掌灯!”

    这一声喝,把乔应年从旖旎感动中顿时拉了出来,哭笑不得地去点灯。

    “等等!”

    曹富贵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抽出一捆报纸包着的细长东西,扯了几下,露出两根红色的蜡烛来,乔应年忙接了过来,听他高兴地在那里眯着眼唱戏调:“洞房悄悄静幽幽,花烛高烧暖心头,喜气洋洋难、嗝!难抑制,这姻缘百折千磨方成呀~就。”

    乔应年望着手中的红烛,眼中渐渐湿热,他伸手一拭眼眶,赶忙翻箱倒柜,从杂物堆里找出一对铜烛托,手忙脚乱地将红通通的一双蜡烛点上。

    阿哥得对,今晚就是他们俩的洞房花烛夜。

    “乔,快过来!木手木脚的,快来、来看看阿哥给你准备的寿礼。”

    乔应年应声在醉态可掬的阿哥身旁坐下,看他眉梢眼角含笑,现宝似地摸出个玉扳指来。

    扳指的玉色有些黯淡,上头用金丝精心镶嵌了两道回纹云饰,衬着翠绿的一点碧痕,显得格外雅致贵气。扳指上头缠了一道长长的红线,可以挂在身上。

    “给,还你的。”曹富贵将扳指放在乔温热的手心里,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当年年少不懂事,抢了你孩子家家的东西,后来一不心弄碎了,也还不出手。喏,前几日去县里让老师傅修的金镶玉,模样还不差。不许嫌弃啊!”

    醒了片刻酒,曹富贵脑筋也有些清爽了。

    修好的玉扳指在怀里揣了几天了,就等着乔生日这天还给他。

    老祖宗的炼庐自家已经继承,他也没这么大方送给还给乔,日后炼庐里的好东西总归分这崽子一半就是。但这扳指虽然是丘家的物件,人家乔爹当年也是名正言顺土豪分的,都成遗物传给乔了,总归要还给他留个念想。

    再了,要不是这扳指碎的一段缘分,他们两人估摸着也走不到今日,不得就是梦里那惨样……啊呸呸呸!

    曹富贵晃晃脑袋,不再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笑得见眼不见牙,亲手将这红线缠绕的扳指套上乔的脖子,嘿嘿嘿,这就叫红线捆牢,下辈子都别跑。

    看着乔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富贵哥热血沸腾,鸡儿梆硬,笑眯眯地就摸上了年轻人健壮的胸膛,边摸边义正辞严地教育:“乔啊,你看这长夜苦,嗝,苦短,你中意我,我也中意你,就别磨蹭了,阿哥今朝就教教你,当男人的快活,嘿嘿嘿……”

    乔眯起眼一把握住富贵哥不老实的爪子,重重捂在自己结实的胸肌上,让他感受自己热烈的心跳,澎湃的热血。

    轻轻揽过阿哥,低眉顺眼地请教:“哥,我不懂,侬好好教教我,这里……唔,下面,烫得发痛……”

    “乖乔,阿哥帮你啊……啊?啊啊——”

    学霸就是学霸,尤其乔还是懂装不懂,明明刻苦钻研还要虚心讲自己一窍不通的黑心学霸,三下五除二就剥出一只嫩生生,白乎乎,带着酒味的白羔羊来。

    能干的学霸虚心求教,只把半懂不懂、临阵磨枪,空有一腔理论知识的富贵哥逼得倾囊相授,再也无力挥教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忍得青筋暴绽的狼崽子,这才慢条斯理,珍惜万分地吃掉了自己惦记好些年的大餐。

    红烛成双,欢喜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