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钟璃就把莫清晔叫醒，准备收拾利索了去找莫三叔跟着去借车。
昨天夜里下了霜，气温嗖的一下就往下跌了不少，哪怕是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钟璃本想去伙房烧火弄点儿热水洗脸的，结果进了伙房，发现昨天被婆婆搬走不翼而飞的柴火依旧不见踪影，就连那口大水缸，上边也盖上了一个木板做成的盖子，分明就是昨天晚上婆婆的杰作。
钟璃无奈叹气，用力搓了一把脸回了窝棚，对着笨笨脚正在穿衣服的莫清晔：“一会儿去三叔家的路上去河边洗脸吧，冷就冷点儿，先将就一些。”
莫清晔睡意未散，迷蒙着一双迷人的凤眼，含糊着点头：“不冷，我不怕冷的。”
钟璃笑了。
她看莫清晔修长的指头跟打结了似的怎么都弄不好身上的衣服，好笑的呼出一口气，上前亲自给他整理好了衣襟扣子，最后再轻轻的拍了拍把不服帖的地方捋顺了，才：“之前让你把二哥给你拿来的那套衣裳穿上，这个太薄了怕冻着，怎么没穿？”
莫清晔身上穿着的这个，还是莫老大之前拿过来的。
旧就算了，还不抵寒。
昨天夜里钟璃就把莫老二给他拿来的那套厚的拿出来，谁知道莫清晔今天起来竟然没穿。
听钟璃这么问，莫清晔摸着自己的鼻子傻乎乎的笑着：“那衣裳太好，我想留着过年的时候穿，这个就行，我不冷的。”
钟璃听了好笑又觉得扎心。
都是穷惹的祸。
连件厚点儿的衣服都成了稀罕物件。
钟璃摸了摸莫清晔冰冷的，摇头：“不行，你把那个穿上，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想法子给你弄套新的。”
莫清晔皱着鼻子还想不，钟璃却把脸拉了下来，沉声：“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看钟璃变了脸，莫清晔不敢再什么，吭哧吭哧的跑去把钟璃昨天晚上就给他找出来的衣裳拿了出来。
钟璃看他要换衣服，不等他什么就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虽然两个人同居一室，但是在这种细节上钟璃还是比较注意的。
不是怕莫清晔占了她的便宜。
是怕自己没忍住，对鲜嫩可口的莫清晔伸出了自己罪恶的魔爪
等莫清晔换好衣服出来，钟璃看了就没忍住乐了。
莫清晔将新的那套穿在了里头，外头罩着的还是那套旧的。
衣服穿得多了，莫清晔修长的身姿生生被摇曳出了一种笨拙之感。
憨态十足。
看钟璃捂着肚子笑，棉球似的莫清晔耳朵红红的，蚊子似的解释：“那个太好，我怕弄脏了。”
钟璃笑着点头表示理解，苦中作乐地：“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冻着了。”
两人话的时候，正房里传出了婆婆的咳嗽声，钟璃唇角一拉，忙不迭的拉着莫清晔就往外走。
大清早的，她还沉浸在分家快乐的愉悦里，不想被人指着鼻子再骂一通你不是东西。
钟璃带着莫清晔在路上勉强撑着用河水洗了一把脸，天色刚亮，就抵达了三叔家。
莫三叔也是一早就起来等着的，看钟璃来了，招呼着他们就朝着村头的猎户家去了。
冬天并不是打猎的好时候，所以猎户一家人都在，这会儿大早上起来，李铁柱正在勤快的给家里的骡子刷毛。
看到莫三叔来了，远远的就放下了里的刷子叫了一声三叔。
莫三叔笑得见牙不见眼，：“铁柱不用客套，我来是为了跟你爹商量个事儿，你爹呢？我去跟他。”
李铁柱笑着往屋里叫了一声：“爹！莫家三叔来了！”
完他才看到跟在莫三叔身后的钟璃跟莫清晔，黢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这丝疑惑就被笑容取代，张罗着让钟璃莫清晔赶紧进屋。
钟璃客气的笑了笑，拉着有些不安的莫清晔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莫三叔正在跟李猎户明来意，完了，他咳了一声，对着钟璃使了一个眼色。
钟璃会意忙不迭的上前，笑着：“李叔，我们来就是想借您家的骡车使使，昨儿个刚分家，家里一些粮食不好拖动，想着有个车一次拉过去也比较方便，不过您放心，总共也没多少东西，累不着牲口，回头东西都搬过去了，我再带着青晔把骡车给您送回来，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烦请您收下，就当时冬日里给牲口买点儿口粮的钱。”
着钟璃将昨天晚上就掏出来的十个铜板往李猎户边的炕桌上一放，笑吟吟的：“我跟青晔刚刚分家出来，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一点儿心意，您就收下吧。”
李猎户大概没想到钟璃竟然是带着钱来的，一时愣住了。
倒是一旁的李铁柱见状忙不迭：“这哪儿使得成？不过就是借个车的事儿，句话就行，不用给钱！”
李猎户骤然回神，也是连连摆，：“不成不成，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我要是收了你的钱，那像什么样子？把这个收回去，我不能要。”
钟璃没动，依旧是笑眯眯的，语调温和：“我知道李叔是和善人，村里能搭把的时候也从不推辞，只不过家里养个牲口不容易，花费还是多少有些的，我要是贸然开口借走了骡车，日后再有人上门您也不好推辞，这也就是我跟青晔的一点儿心意，您就收下吧。”
看李猎户依旧不动，钟璃索性就露出了一点儿难为情的意思，：“这次您要是不肯收下，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再需要求您帮忙的事儿，我可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李叔，您就收了吧。”
钟璃一番话，好赖都尽了，字里行间带着的吹捧，让李猎户听得飘飘然的，心情好得不行。
李猎户哈哈笑了起来，不好跟钟璃笑，反而是对着莫清晔：“青晔啊，你这个媳妇儿是真的了不得呐，找了个好媳妇儿！”
李猎户一边笑一边默默在心里感叹，就钟璃这会话会来事儿的样子，不像是个撑不起门户的，之前倒是对她误解颇深了。
这句话莫清晔估计是听懂了，也跟着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傻里傻气又颇为自豪地：“我媳妇儿好！”
钟璃被闹了个大红脸。
这傻子，怎么别人什么都答应？
不过最后李猎户也没真的收下那十个铜板。
他收了一半，对着钟璃瞪眼，：“成了，就收这些，一会儿让铁柱套车跟着你们去搬东西就是了，再这车你也别借了，带着青晔回去得了！”
钟璃讪讪的笑了笑，没再话。
李铁柱是个干活利索的，在莫三叔跟李猎户盘腿喝酒的时候，就出去把骡车收拾利索了，把车架套上，吆喝着让钟璃跟莫清晔上车。
坐车虽然比走路快，可是也是真的冷。
钟璃穿得比莫清晔还少些，冷风吹来被冻得哆哆嗦嗦的，连嘴唇都是一片惨白。
莫清晔见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样，伸将钟璃拉到了自己怀里。
钟璃突然被抱住了，脑瓜子嗡的一声有些懵了，舌头都仿佛瞬间打了结，：“你你干什么呢？”
莫清晔把脑袋抵在钟璃的肩膀上，闷闷的哼唧：“冷。”
钟璃顿了顿，从他怀里蹿出来抓着他的用力搓了搓，低着头给他搓的同时低声安慰：“再坚持一会儿，到了就不冷了。”
莫清晔看着专心给自己搓取暖的钟璃，默默的抿紧了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