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都市君临天下 > 第0101章 陈年过往不敢忘!
    当年,生父将他这个病秧子逐出家门,母亲带他守在沈家大门前,苦口婆心劝解时,他没跪过!

    当年,他亲自刃那个,曾对他有提携之恩的老领导时,同样问心无愧,未曾跪过!

    当年,他穷途末路,连夜请调援兵,被那个老兵油子挖苦,下跪就给你人马时,他依旧未曾跪过!

    天地君亲师?

    这辈子,唯母亲离世时,他跪过。

    唯数十万袍泽阵亡关外时,他跪过。

    如今,他贵为举国公认的北瞾天王,军部头号人物,即便见了帝京那几位长老,也敢平起平坐,并肩而行。

    这个繁荣时代,是他沈卓打下来的!

    他对得起四万万家国百姓,他对得起麾下袍泽,他,确实没道理以跪谢罪!

    不提这些,众生见他如见神,由来只许别人跪他沈卓,什么时候,轮到他沈卓,收膝跪地?

    这不乱了套?

    “哥,别这样!”曹英深深吸气,与程森一前一后夹击沈卓,试图恳求他收回决定。

    偌大的院子,挤满人影。

    韩生也在这一刻,头皮发麻,他连忙跑到于兰跟前,声嘀咕。

    于兰刚要开腔,站在沈卓对面的程森,高逾两米的壮汉,突然踉踉跄跄倒退六步,六步落下,地面呈现六处裂隙,像莲花绽放!

    沈卓缓慢抬起头,目光凌厉。

    程森下意识捂紧胸口,数股紊乱的气血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他清楚,若非沈卓下留情,这一刻的他,绝没会继续站着。

    轰!

    锦绣华丽的正蟒袍,于半空扬起一道完美的弧线,飘然落地。

    沈卓匍匐身子,两侧掌心朝天,同时额头贴地,先前栩栩如生的白蟒图腾,顺着他的动作,尽数收敛锋芒。

    刹那间。

    满堂死寂。

    彻底拦截失败的曹英,程森,先后扬,匆匆跪地,一屋三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尽皆收起尊位。

    哗啦啦。

    下一秒,于啸卿跪地。

    于冰,陈聪这对年轻人,连带韩生,同时跪地。

    余者,均以这样的方式追悼于啸川。

    偌大的院子,风过无声,于兰抱着大儿子的遗照,静静站在棺木前,这一刻的她,就感觉好骄傲!

    “川儿,你终于回家了。”

    于兰声嘶力竭的呐喊,通过院子,传进巷,传进众人耳畔,然后飘啊飘,伴随着天空一闪而逝的青鸟,似在寻求回应。

    湛湛长天之下。

    有人高举白色康乃馨,有人低垂脑袋默默哀悼,也有老人轻轻启动收音,又一遍听起评书里的沙场往事。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他们在负重前行!

    于啸川也好,背负无数战功的北狼铁蹄也罢。

    又或者其他番号的兵团。

    他们,均有一个共同且可爱的名字——军人!

    “太平本是儿郎定,不见儿郎享太平,一路走好。”

    “英雄,一路走好。”

    十里明公山路,数以万计翘首以盼的普通居民,终于等到那辆挂着黑花,排在第一位的大巴车。

    行驶速度缓慢。

    沿途不断有人抛掷白色康乃馨,渴望用这样的方式,祭奠这位壮烈殉国的年轻儿郎。

    而,本就沉重的现场,在最后一辆商务车擦肩而过的刹那,不少人面露敬畏之色的同时,充满好奇。

    至少五万人体量的现场。

    谁都清楚,这位挂后的商务车里,究竟坐着谁!

    那一年沙场扬名,他成为军部公认的冠军候,而对于天下百姓来,大家更偏爱浪漫的称谓?

    故此。

    这么多年过去,众生还喜欢称呼他为,雪域最大的王,三郎沈卓!

    至于北瞾天王,不过基于正式场合的称谓,五戒在指环王同样如此。

    毕竟是当代,活着且正值当打之年的传奇人物,诸多荣耀加身,以他沈卓的命格扛得住,也担得起,更名副其实!

    一场风,不请自来!

    难得气氛沉重的杭城市,因为这场寒风过境,以致于整个天空,再度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位居杭城某高档别墅区。

    某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与家庭成员吃着午餐,人口不多,倒是膝下儿女双全,子孙满堂。

    老人精神抖擞,眸光硕硕。

    即便年纪大了,周身依旧洋溢着强大的气场。

    老人寻常喜欢讲些沙场往事,并非他渴望这样的人生,而是他曾经经历过,膝下孙子不怎么爱听,孙女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按照惯例。

    今天聚餐,吃完饭老家伙会搬起马扎,抱着孙女,些也不知道了多少遍的沙场往事。

    从二十岁行军打仗,中途享受二十年太平,之后再起战事,然后是第二代王侯将相的悍然崛起

    不过有点很奇怪。

    老人讲了这么多沙场往事,对这些年诞生的名将,也颇为熟悉,甚至连对方狗屁倒灶的囧事,都如数家珍,唯独

    忽略了一个人!

    “父亲,杭城出来件大事。”大儿子突然靠近老人耳畔,声通知道。

    老人搂紧孙女,用下巴顶住后者的脑袋,抽空道,“什么事?”

    “某位籍贯杭城的烈士,今天下葬,动静闹得挺大。”大儿子完这句话,明显欲言又止,老人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然后,外面都在疯传,那个人亲自下场抬棺,父亲,你应该猜到是谁来了。”

    毕竟老一辈将官,嗅觉敏感,只是这句话,彻底让老人情绪激动,瞳孔也逐步涣散光泽。

    老人猜到谁来了。

    微微闭合双目,老人示意孙女自己活动,再之后,一道长长的叹息,让老人的大儿子莫名心悸。

    “老夫退下来之前,曾仗着头兵强马壮,然后做了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后悔的事情。”

    “老夫当年曾逼某位年轻人,对我下跪,唯有下跪才会给他兵马驰援!”

    如果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军部袍泽,羞辱也就羞辱了。

    反正当时各属两大战区,彼此不服彼此,跨区请援可以,但先做好被刁难的心理准备。

    唯一料不到,自他退役当年,北境万里雪域,诞生了有史以来,第一位最年轻也最能打的沈姓名将。

    老人记得,自己当年羞辱的那位年轻人,也叫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