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都市君临天下 > 第305章 重走少年路!
    嘶嘶!

    朝阳攀过山头,天地一片暖洋洋。

    尤其清晨带着点湿意,本就属于,相对令人心旷神怡的环境。

    然而,此时此刻,尤其最先反应过来的秦洋,就感觉有座沉甸甸的山,瞬间砸在自己的头顶,分分秒秒有让自己窒息的迹象。

    “儿子,到底咋回事?”张兰溪瞧出秦洋神色不对劲,忙不迭催促。

    周边一众邻居,均是错愕的盯着沈卓的衣装,冥冥之中,总感觉有股无形的压迫,弥漫全场。

    与秦洋年纪相仿的几位年轻人,虽稍慢秦洋一步,但是,这么明显的信息,大概率是确认无误了!

    “你,你怎么能是”

    秦洋深深吸气,脸色难堪到如丧考妣,他先前还在洋洋自得的计划着,能不能临时加价,再狠狠宰沈卓一笔。

    反正这家伙有钱,何况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不宰白不宰。

    但现在,秦洋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当年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消瘦少年沈少卿。

    当年为了给余莲出一口怨气,敢将菜刀拍在邻居家大门上的沈少卿。

    当年少时老成,寻常阶段都不怎么喜欢话的沈少卿。

    当年穷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的沈少卿。

    怎么

    一别数载春秋,突然就成为了那个人?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秦洋耷拉着脑袋,思维意识都快停转运转,如果从未认识,兴许心里还没有那么严重的落差。

    可,这家伙明明与自己一起长大,明明与村里的伙伴一般无二,并无出众之处。

    为何现在

    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以及如浪潮拍过来的强烈挫败感,让秦洋短短瞬间,三魂六魄皆飞。

    如果,他只是大发横财,自己或许还有嫉妒的资本。

    然而,此时此刻,秦洋发现自己连嫉妒乃至羡慕对方的勇气,均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这个公认的半人半神的存在近前,自己连蝼蚁都算不上!

    轰!

    刹那间。

    秦洋终于扛不住这股如影随形的压力,双膝一软,彻彻底底服服帖帖的跪倒在沈卓的跟前。

    这一幕,吓得张兰溪原地跳脚。

    “妈,还不赶紧认错。”秦洋催促。

    张兰溪依旧满头雾水,“究,究竟怎么回事,你总要告诉我吧。”

    哗啦啦。

    越来越多的身影,颓然跪地,最终只留下张兰溪猝不及防的站在原地,有股鹤立鸡群的味道。

    “你,你”

    “沈少卿,我可是你张婶,怎么着也是你的长辈,让我给你下跪?不合适吧。”

    张兰溪本想着继续负隅顽抗。

    等这句话完,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没底气,那种莫名心悸,尤其在正面遭遇沈卓眼神的刹那,发展到极致。

    轰!

    张兰溪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脸色一青再青。

    秦洋迅速将头的名单揉碎,嘴上则不停歇的道着歉。

    若非自己过于贪婪,若非太将自己当回事,也不至于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沈卓仅仅是有钱,秦洋尚且能有叫嚣的勇气,最不济一拍两散,啥也捞不着。

    可是现在,事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性质,而且更为严重,严重到秦洋觉得自己这种角色,无力承受。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秦洋反应过来,张嘴结舌一阵道歉。

    曹英站在稍远处,幸灾乐祸。

    沈卓依然一字不发,但光是这股凌厉气质,就足以让秦洋,无论心理还是生理,趋近崩溃的边缘。

    “错哪儿了?”沈卓故作好奇的反问道。

    秦洋的脸色,尴尬到比吞下一只苍蝇还难堪,相比昨天拿厚颜无耻当理所当然的模样,可谓大相径庭。

    “错在不该贪婪,不该坐享其成,仗着咱两是旧识,就觉得你应该帮扶我们。”秦洋结结巴巴的解释。

    沈卓理了理衣袖,关于秦洋的忏悔,他究竟有没有听,外人不得而知。

    “我去开车。”曹英看出沈卓的意思,点点脑袋,提前退走。

    秦洋搜肠刮肚,一番忏悔,本以为沈卓会匀点时间出来,认真的听自己解释解释。

    然而,直到此时此刻,这位昔年和沈卓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发,方才幡然顿悟,站在沈卓的立场,压根就必要为自己这种角色耽误时间。

    沈卓一脚迈过。

    秦洋冷不丁身体哆嗦。

    “我出去趟,晚点应该回来吃饭。”沈卓与沈菀解释道。

    沈菀挥,“路上注意安全。”

    中途既没有指示秦洋,也没功夫看他一眼,就像是行径路上一粒微末到忽略不计的尘埃,不曾关注。

    余下众人,快将脑袋耷拉到地上。

    等沈卓迈出院门,现场方才泛起一大阵粗重的呼气声,此时,沈菀和余莲已经返回屋子,忙活自己的事情。

    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秦洋,双抓地,待缓神许久,这才无可奈何的挤出一缕笑意,只是这股笑意,比哭还难看。

    “儿子,你是不是猜出什么了?”

    终归是妇人,大半辈子忙着和邻居们勾心斗角,哪里有心思或者精力关注其他?

    同理,眼力劲方面也远不如自己的儿子。

    “沈少卿已经不是当年的沈少卿了。”秦洋摇晃着脑袋,神色颓丧到失去血色,“他现在叫沈卓。”

    张兰溪愣在原地,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熟悉又陌生。

    沿途的风景,与当年离开时,并无太多变化。

    沈卓摇落车窗,静静凝望。

    与此同时,杭城老火车站的出口处,某花店老板在将新鲜采摘的一大捧向日葵,摆到门口之后,便坐回店内。

    一般上午都没什么生意。

    笑容憨厚,鬓角已经微微泛白的花店老板,撑着太阳穴,昏昏欲睡。

    只是眼角瞥过,墙壁上挂着的某张相片刹那,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缕笑意,跃然而起。

    那年夏天。

    他送了她一束大向日葵,她开心的像个瓷器娃娃。

    始终牵着她的少年,临走之前,好像过什么话,记忆太遥远,已经回忆不出诸多细节。

    就记得,少年眼神坚定。

    是花店老板这辈子,见过最朝气,最有灵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