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镇元子，陈庆之带着柳絮离开了五庄观。
一路上，陈庆之没有话，这让柳絮有些觉得压抑，毕竟陈庆之现在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此时不高兴，而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柳絮也只是乖乖的跟着陈庆之，一路上并没有选择像来时那样尖叫，那样不停的话。
陈庆之此时的心思被镇元子的一席话全给搅乱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高兴起来。他又不能直接去质问女娲，因为这没有任何的作用。
答案无非就是两个，是和不是，若女娲回答是，陈庆之不知道如何接话，若女娲回答不是，陈庆之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为了种族的利益，留下个身外化身在三十三天内的三界六道之内，没有任何问题。为了种族的利益选择和巫族结盟也没有问题。甚至是为了巫族的利益，女娲和帝江成了道侣还怀了孩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陈庆之心里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陈庆之喜欢这个身外化身的女娲，却似乎并不喜欢那个圣人女娲。
回到天峰云虚派之内，陈庆之勉强挤了个笑脸，和柳絮道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回到房里的陈庆之，直接进入昊天塔一层。
早在陈庆之刚刚得到昊天塔的时候，便将昊天塔一层变成了长安模样，如今陈庆之进来，直接落在了悦来客栈面前。
昊天塔内的长安，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陈庆之坐在窗前的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那棵古树。
那是陈庆之之前从凡间带回来的那棵，如今被陈庆之放在了这里。
大袖一挥，桌面出现了一个酒盅，却没有杯子。
陈庆之似乎还是没有缓过神来，直接拿起酒盅，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样子很是孤单。
他可以原谅女娲对他撒谎，可以原谅女娲曾经想要算计他，但是对于这个女娲只是圣人女娲的身外化身这个事实，却是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陈庆之来到这个世界，便发过誓，不论女娲，还是观音，还是谁，只要是自己看上眼的女子，全都属于自己。
如今自己好容易和女娲有了些交集，却被镇元子告知这个女娲可能只是个身外化身。
陈庆之现在很想飞到三十三天外，直接将那圣人女娲给xx了。
但是无奈陈庆之并不能。
所以才会独自一个人在昊天塔内的长安城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喝闷酒。
陈庆之本来想问一问镇元子，如果身外化身死了会怎么样。但是陈庆之却没有问的出口。
这种事情，陈轻易不用想也明白。
身外化身，施术者的第二身，死了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人死了，对于施术者能有多大的影响？顶多是记忆回传，实力下降这些。
但活下来的那个，终究不是当初的那个。
“陈哥，陈哥你在吗？”
陈庆之的客房外，突然传来柳絮的敲门声和呼喊声。
陈庆之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昊天塔外客房之内。
稍稍的将脸上的神情收了收，陈庆之这才缓缓的开门。
“怎么了，丫头？”
看着眼前脸色有些担忧的柳絮，陈庆之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什么。陈哥，发生了什么，从五庄观回来，我就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陈庆之摇了摇头。
“没事，不用担心，丫头，”陈庆之顿了顿。
“可能是多喝了些酒，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不开心的事情。”
柳絮看陈庆之的样子也不像撒谎，稍稍的松了口气。
“可以和我吗？看你不高兴，我的心情也有些受影响。”
陈庆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关于女娲的事情，陈庆之不可能会告诉柳絮，但是如果陈庆之此刻拒绝了柳絮，那么肯定会伤透了柳絮的心。
陈庆之有些为难。
“不可以吗？那我就不打扰了。陈哥你早点休息。”
柳絮完便要转身离开，但陈庆之却是分明察觉到柳絮眼眶里有些湿润。
陈庆之伸出左，拉住柳絮。
“可以。”
陈庆之所住的客房内。
陈庆之靠在床头，柳絮睡在内侧，抱着陈庆之。
犹豫了半天，思衬了半天，陈庆之才终于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絮儿。”
“嗯？”
柳絮显然是第一次听见陈庆之这么叫她，语气里有些诧异。
“我想问你，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双胞胎中的弟弟，但是不久之后这个双胞胎弟弟死了，你有可能会爱上那个双胞胎哥哥吗？”
柳絮也不知道陈庆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既然陈庆之问了，那柳絮也得回答。
“不会。”
陈庆之转过头，看着柳絮。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两个人。”
柳絮从陈庆之怀里挣脱出来，看着陈庆之。
“尽管两个人是双胞胎，但是总会有差别，我会爱上弟弟而没有爱上哥哥，明我爱的是哥哥身上没有的那些东西，可能是性格，可能是其他。”
看着柳絮那张认真的脸，陈庆之点点头。
这个道理，陈庆之也懂。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一个人，但是有两副身体，你爱上了其中一个人，两个人中任意一个死了记忆回传给另一个，你会把活着的那个当成死去的那个爱他吗？”
柳絮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副身体一个人？有没有差别。”
陈庆之点点头。
“性格上略微有差异。”
“那就不会。”
柳絮依旧很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呢？那是一个人啊。”
柳絮摇了摇头。
“不，性格略微有所不同，造就的也是两个人。”
陈庆之不再继续追问了。对于天底下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的哲学问题，陈庆之是懂的。
陈庆之可以选择和这个身外化身的女娲在一起，问题是到时候圣人女娲出现了，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呢？
是选择圣人女娲还是身外化身的女娲？
陈庆之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