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宋元一统志 > 第六十五章 突破口
    就在阿罗介绍大致情况的时候,秋月早就把这几的记录本拿来了。

    春蕊点亮一根蜡烛为纪弘成照亮,让他能够看清记录本上的内容。

    原来,细心的春蕊早就发现,褚登科不正常,虽然他每次都有出入这些秘密场所的理由,但有时候他会下意识的观察周围的情况,行迹十分可疑。

    褚登科非常警觉,平时完全看不出异常。显然,他不知道有望远镜这种东西,更不会想到在几十公里外还会有几双眼睛盯着他,因此让春蕊她们看到了他怪异的一面。

    记录本上把每次异常举动都描述的清清楚楚,这是出自夏荷的笔,看来这丫头很有成为作家的赋。

    纪弘成大致看了一遍记录,目前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只能算是一条线索。

    纪弘成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盯梢,要么把褚登科抓起来严刑拷打。

    一旦把褚登科抓起来,假如他真是混入的水西的蒙军头目,便会打草惊蛇。一旦不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线索,其他人警觉,继续蛰伏,危仍然不会解除。

    最好的做法,是继续盯梢,除非找到直接证据,否则不能动褚登科。

    褚登科既然已在监视之下,危险性便没那么高了,顺藤摸瓜,不定能够将蒙古人一打尽。

    纪弘成吩咐继续监视,并暗中吩咐刘博,让他安排在各个重要部门的行动高,随时准备抓捕褚登科。

    当夜,纪弘成早早便要睡下。

    就在他解腰带的时候,突然发现腰带里竟然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估计是在大傩场馆内有人塞进来的。

    他下意识把纸条捏在心里,然后起身推门看看外面,确认周围没有眼睛,才在烛光下展开纸条细看。

    不出所料,还是最熟悉的笔迹,还是丑陋的字迹,仿佛左所写,这次内容却不少,字很:

    “恩师,蒙军将领乌恩乔装进入木胯则西,于二月十八日自大都南下,预计已在三月中到达木胯。乌恩奉命,刺探我水西铁匠铺、兵器库、神营、响水河大水库、水轮坊以及西南海等,疑似已将密报传回大都。乌恩欲长期潜隐,以图窃取神炮此僚狡诈,恩师心!蒙恩师明察秋毫,巧妙相护,孽徒得以救出家口,成功脱险,无以为报,愿终生追随恩师,披荆斩棘,死而后已。火把敬上。”

    没错,“火把”这个落款,很高级,既约定了代号,又暗示邻一次传递消息的细节,纪弘成自然更加相信这封密信的真实性。

    其实牂牁江大捷,铲除大祭司势力之后,纪弘成发现很多旧人失踪了,其中纳鲁尼苏的离去就有两种法。

    第一种,纳鲁是大祭司余孽,被斩于乱军之郑第二种法,纳鲁尼苏是蒙军奸细,大祭司失败,纳鲁逃出了水西。

    纪弘成却知道一个内幕,那就是,纳鲁尼苏的母亲和妹妹,隐姓埋名,假扮逃难流民进入了牂牁部落,求得了纪弘成母亲吉克阿芹的收留,如今在牂牁部落安居。

    不愧是水西智者,这位“火把”的出现,为纪弘成打开了局面。他决定,连夜去见阿哲和汝卡阿诺。

    当夜,阿哲紧急召见各个部门,尤其是神营,水西坊,水西建业等部门的头头脑脑。

    散会的时候,这些人都带回了几十个高,负责警戒护卫这些重要的地方,以免被蒙军渗透。

    这些人,仅仅作为眼线,他们大多装扮成盐贩子,在这些重要场所周围活动,发现可疑情况,随时向汝卡阿诺报告。

    另外,汝卡阿诺命一千军中悍勇之士,假扮成盐商,汇入盐商之中,或住在农户家中,或在青山脚下搭建棚子。

    第二日,纪弘成按计划放出了关在牢狱之中的那些人。纪弘成调集了两千军卒,分批把这些囚犯带到了大河湾,那里的工地开工了。

    刘工程师把恩师画的图纸摆在河岸上,命人用石灰在田野上画线,又沿着响水邑到木胯城之间画出了大道的位置,接下来便开始动土。

    包工头方善正短短几时间,便找来了几百工人。这些人大多是从大理,广西或者四川逃难来的流民。这些人无需工钱,只要有口吃的就可以干活。

    第一有几百人,这就很惊人了。纪弘成命刘长庆给每个人都付了工钱,还给他们搭建了工棚休息。领到工钱,有饭吃,还有棚子住的劳工们兴奋的睡不着,都各自把消息放出去,让自己蒙古人占领区的亲朋好友也来。

    由于方善正招人有功,便一次性得到三根金条作为报酬。方善正乐的心里都开了花,要知道三根金条相当于几百斤盐,靠他两条腿从四川背,得走好几个来回,相当于连续奋斗在盐道上一整年,这还要在不死在路上的情况下。

    不过,方善正认为自己没有从这些劳工身上榨取到血汗钱,也没有当上工头,难免有些美中不足。

    纪弘成把一摊道:

    “善正兄啊,能不能有点追求,榨取劳工们的血汗钱就是你的最大目标了?想要在水西新城挣到大把的银子,你得自己动脑子。这批劳工,是来我水西打工的,受水西律法保护,你想要在他们身上打主意,不能总想着榨取,而是要想到为大家找到干不完的活。”

    方善正

    两千囚犯的任务是修路,不过在修路之前,他们得先修建十座碉堡。

    碉堡一就建好了,高度在五六米,全是水西坊烧制得青砖垒砌,即使是高,也不可能徒攀爬上碉楼袭击岗哨。

    黑的时候,两千囚犯被铁链锁在一起,带回了宿营地休息。纪弘成还是比较有良心的,让军卒们为这些囚犯煮了粥,还在粥里加了盐。

    第二日,吃了早饭的囚徒们又要开始劳动了。今日他们就在十座碉楼间的地面上开挖土石方,要挖出一条横贯木胯原野的道路。

    其实这些囚犯当中,也掺进了不少纪弘成的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加入囚犯之中的水西军,大多受过训练,会几句蒙古话。

    大獠牙和阿超就在其中,这两人原本假扮商贩贩盐,就认识了不少盐贩子,现在被“抓”进来,非常符合逻辑。

    大獠牙虽然话咋咋呼呼的,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阿鲁阿多选中成为大忽悠。

    大獠牙扛着锄头,一边挖泥饼,一边靠近一个满身肌肉的汉子,声道:

    “兄弟,哪个部分的?”

    那汉子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吭哧吭哧的继续干活。

    “兄弟,我,咱们不就因为带几把刀嘛,就被抓来蹲大狱,现在好了,水西人让咱干活,还每人都发了锄头,这锄头和铁锹,也能杀人。”

    大獠牙点了那么一句,便继续干活。那位汉子终于开口道:

    “别异想开了,看到昨咱们砌的碉楼了吗?那上面架着神炮,那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獠牙声道:

    “怕什么?大家一起跑,就不信他几十杆神炮招呼的过来。万一运气不好,就当替别的兄弟挡子弹了。”

    肌肉男道:

    “没用的,周围还有大军驻守,一旦碉楼上枪响,谁动谁吃瓜落。”

    大獠牙不甘心的狠狠挖了两锄头道:

    “难道咱们就这么等死吗?”

    肌肉男道:

    “当然不是,老实干活,总会有会的。”

    到这里,肌肉男用鹰隼一样的目光看着大獠牙道:

    “你是哪个部分的?”

    大獠牙:

    “我是龙头山的,被水西军缴了,假扮盐贩子进来的。”

    龙头山土匪投靠蒙军,对入水西的商贩进行大肆劫掠,企图打乱水西的运盐计划。

    阿鲁阿多得到消息后,把龙头山匪首杀了,匪徒们匆忙逃窜,有一些摸回蒙古大营继续为蒙古人卖命,余者东躲西藏,有的成了商贩,有的混进流民。只要不明着当土匪,阿鲁阿多头的事太多实在忙不过了,就给了这些人喘息的会。

    肌肉男毫不掩饰的鄙视道:

    “龙头山的,你带刀做什么?”

    大獠牙用蒙语道:

    “实不相瞒,我乃耶律太师府”

    肌肉男听到大獠牙突然蒙古话,面色一沉,做出了噤声的暗示。等到旁边的人远了一些,他便声道:

    “不可多言,不要轻举妄动,等待号令。”

    大獠牙做出心领神会的样子,然后卖力的干活。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暗中给碉楼上的人指明了目标。

    大獠牙一边挖地,又一边向别的囚徒靠近。肌肉男老老实实的干活,没有半点不本分。

    却在这时,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囚徒向肌肉男靠近,开口问道:

    “我有神炮,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肌肉男是个警惕的人,并不答话。

    竹竿东张西望看了一番,然后又道:

    “东西就埋在河岸边的草丛里”

    肌肉男觉得,即使这竹竿的是真的,也不值得冒险。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容易引起碉楼上哨兵的注意,还是得赶紧把他打发走。

    就在他准备假装严厉呵斥竹竿时,碉楼上的哨兵大声喊道:

    “嘿,干什么呢?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到这边来,快点儿!”

    肌肉男低眉顺眼的,很听话的到了哨兵指明的位置,接着便有五六名士兵端着神炮过来,把二人反绑着。

    一个领头的上来问道:

    “,你们刚才在商量什么?事先规定,不得交头接耳,你们把规矩当耳旁风吗?这是劳动教养,给你们改过自新的会,你们倒好,难道你们是蒙古奸细?”

    干活的囚徒们大气也不敢出,都在不停的劳动着,也不敢抬起头来看这边的情况,不过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

    肌肉男还没来得及张口,旁边的竹竿抢着道:

    “军爷,的可不是什么蒙古奸细,的是正规商人,为水西运盐的商人。军爷,这位是蒙古奸细,我指认他,的是益州人士,我全家老都被这些狗鞑子杀光了”

    罢竹竿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肌肉男气的脸红脖子粗,语无伦次的道:

    “你,你胡,明明”

    还未等肌肉男把话出来,那位头儿大喝道:

    “住嘴,没有问你。”

    “你他是蒙古奸细,可有证据?”

    竹竿似乎尽最大努力制住哭声,才道:

    “军爷,不敢蒙你,他的确是蒙古奸细,他跟我他在河边草丛里藏了一把神炮,让我跟他一起冲出去。”

    带头的一挥,几个军卒到了河边,果然在竹竿所指的地方搜出了一把短枪。

    头儿见状,高声道:

    “你还有什么话?”

    “我我”

    头儿没等他出话来,大一挥: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