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我反倒释然了。
紫苑得对，眼下再怎么懊恼难受，也是于事无补。既然已经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无论是对晓竺还是我自己，都算是很好了。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紫苑身旁，与她并肩站着。
“咱们，一起来研究。”
紫苑看了我一眼，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高兴。
“这才对头！”
我转而问：“这东西，在吾身体已经有几天了。可是吾自己都试探不出它的具体位置，只有神识入窍，跟着你方能查看到。你究竟是施展了什么法？能隐藏得如此之深？”
紫苑轻声道：“一些上古时代的法子，虽然咱家现在本事远不如从前，但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之类的活计，还是可以做的。而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保险起见。虽然你表面是个刚跻身妖丹期的狐妖，按理没有哪位高会在意你。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得罪的那些难缠家伙开始研究如何对付你，那么只要随便找个你现身的会，以一道细微到不可查觉的灵气偷偷试探你的深浅，那就能看出端倪来。因为树妖灵核的气息太过强烈，一般段根本难以阻隔。即使在你体内，也如同一盏明烛，仅是被遮上灯纱，但光亮却是遮挡不住。所谓匹夫怀璧，就是这个道理。树妖灵核，这种宝贝可是任谁都垂涎三尺的。不管是正道修士、世家玄门还是魔道高。”
“懂了，但这宝贝具体在吾身体哪儿？你别放在吾脑子里哈，影响吾的聪明脑子可就不好了。”
紫苑又是看傻子似的，狠狠白了我一眼，随即以拍了拍我的肚子：“在这里，放心。而且，你那一根筋跟浆糊好不到哪儿去的脑子，再怎么影响，也不会差的。”
我还没开口，她又补了句：“不过以后少吃点，吃喝太好了的话，当心这种子生根发芽，从你肚脐眼儿里长出花来。”
果然，论毒舌程度，确实没有人能跟紫苑比的。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紫苑的毒舌，不过对于灵核发芽之事，倒是很感兴趣。
“你，这东西真的能发芽？”
“知道你想问这东西能不能种。”紫苑慢慢：“这两天咱家一直在研究，也算是摸清了些门门道道。原本咱家以为，树妖灵核中，那些被隐藏的种子，已经是无根之水、无土之木，离开了母体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但后来才发觉，那些种子，每一个都会散发微弱的灵气震颤。这种震颤极为奥妙，好像人的呼吸一样，蕴含着无穷生。它们每个，虽不能动，却以此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似乎在等待，或是在积聚力量，等待着破核而出的会。”
“呃，你直白点。”
“这些种子，是活的！它们就像一群还未破壳儿的雏鸟，只等胚胎孕育成型，就能出来！”
“啥？！”我惊呆了，有些口吃道：“你，你是，这树妖灵核里包裹包裹的种子，不用下地，不用浇水，自己就能像鸡仔一样破壳出来？不，长出来？！”
“嗯，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娘嘞，这也行？这种子，都能成灵？”我目瞪口呆。
“你想想它们的老娘是谁，再转过头看，也就不奇怪了。再了，你一个狐妖都能修炼出人身，它们种子，怎么就不能成灵？”紫苑反问。
“也对，毕竟是那棵树，活了不知几千还是上万年的妖树。”我欲哭无泪，有些慌：“好姐儿，它们不会真的从吾肚脐眼儿长出来吧？”
“你有时候挺可爱的，天真又无邪。”紫苑诚恳道。“但没想到打败你的，就是天真又无邪。”
我一时赧颜。
“算了，不与你开玩笑了。总是打击你，怕会对你的道心有影响。咱家是个慈悲心肠，就不挖苦你了。”紫苑悠悠然道。
“还是姐儿会体谅人！”我竖起大拇指，不过转念想到关键之处，忧心问：“既然这些种子时刻会破壳而出，那我们总得做好准备吧。总不能，让它们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吧？”
“有何不可？”紫苑扭头冲我一笑，“咱家倒是觉得，这是一份天大的福源呢。”
我看她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便忍不住问：“那你，该怎么办？”
“很简单，就让它们在你体内生根发芽。只不过，不是聚在一处，而是分散全身的窍穴气府之中。”紫苑认真。
我有些没回过神，疑惑不解道：“啥？这，这能行吗？”
“当然可以！”紫苑兴致很高。“而且对你来，裨益很大！”
见我没明白其中奥妙，紫苑随即解释道：“修士体内的经脉气府、窍穴通络，有何作用？无非是调转灵气游走于肢体各处，以灵养身，从而锻造锤炼自身体魄。这一处处窍穴气府，就好像一座王朝帝国的山川关隘，能够听宿主调度，将灵气视作所拥之兵，进退自如，更能御敌于外。不过每处窍穴气府，在宿主的修真旅径上，总会面临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便是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