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 皇上处理完国事, 却没有让朝臣们退下, 而是提及立太子。

    这下子朝臣们无不惊奇。

    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无数次提及立太子,每次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搪塞, 可今儿却主动提及, 不免令人惊奇。

    献王一党的臣子眼含笑意, 纷纷提出立献王为太子。

    而威王一党的臣子被皇上这一计策搞懵了,有一部分人提及立威王为太子。而有一部分人接受威王的暗示,提立献王为太子。

    皇上不动声色看着底下的臣子, 将双方人数数了一遍。有三分之二的臣子拥立献王。

    皇上心生不快,他给了献王兵权, 只是想让这个儿子跟三子擂台,可不是这些大臣一边倒。

    他视线落到威王身上,这个儿子已经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皇上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你们的意见, 朕会认真考虑的。不过立太子一事兹事体大,朕不得不慎重而为。”他岔开话题, “二月二, 礼部举办的祭祀,是否已准备?”

    众大臣见皇上已经有所松动, 也没再逼着。

    礼部尚书上前答话,“启禀皇上,礼部正在彩买祭祀所需物品, 就等户部那边拨银子。”

    户部尚书甄博儒忙道,“启禀皇上,今日是节后第一个朝会。臣还未来得及处理。”

    皇上面露不悦,“二月二就要举办,你们连东西都没置办齐。做事如此怠慢,是否对朕有什么不满?”

    两个大臣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连呼不敢。

    皇上视线落到献王头上,“献王训练边城军这几月,成绩斐然。但你毕竟是王爷,身娇体贵,如何能日日住在军营里。要是身体熬坏了,朕这江山又能托付给谁。朕派你督办祭祀事谊。边城军就暂交给龙威将军带领吧。”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不少大臣们暗暗猜测,皇上是不是有意立献王为储?要不然也不会出“江山托付给谁”这样的话。

    威王一党的臣子不自觉看向威王。却见他两手攥成拳,面色丝毫没有异样,又觉得此事有蹊跷。

    下了朝,献王一党的臣子纷纷围着献王,恭喜他接办如此大事。

    祭祀向来都是皇上亲自主持,最次也得是太子。

    现在皇上让献王主持,可见有意立他为太子。

    威王从旁边经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若无其事,故作潇洒离开。

    回了王府,威王召集幕僚,将朝堂之事和盘托出,末了,笑盈盈击掌,“此计已成。”

    他用的计谋很简单,三人成虎,将皇上的疑心放到最大。

    可怜那献王被皇上怀疑,褫夺了兵权,只领了个祭祀的虚职,不仅不觉得危机,还在做太子的美梦,当真是愚不可及。

    幕僚们纷纷拱手恭喜威王心愿达成。

    有一幕僚捋着胡子叹道,“只是皇上并未有立太子的算。咱们还得继续跟献王斗。”

    威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他曲起手指敲击桌面,目光阴沉,“难不成真要等到父皇百年后,本王才能有机会吗?”

    到那时,他的机会只在五五之数。而且连五五都未必有。

    要知道献王身后站着的是皇后,她手执后宫大印,如果父皇弥留之际留下诏书,皇后必定是第一时间拿到诏书的人。

    如果诏书立的是自己,皇后必定会换下诏书。

    威王一想到会有这个场景,他怎么都不甘心。

    他自问心计,谋算,能力远胜献王。他唯一比不上献王的是,他没有献王幸运,能被皇后收养,记在其名下。

    幕僚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大胆道,“若是王爷想早登皇位。唯有下狠手。”

    威王眉峰紧拧,“献王府戒备森严,孤难以找到机会。”

    “王爷,事在人为,机会向来需要人为创造,天上不会掉下来的。”

    威王见他言之凿凿,心中一动,“哦?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那幕僚便如此这般了一通,其他人听着心惊胆战,威王却丝毫不觉得此计狠毒。

    听后,他敲了敲桌面,缓缓从唇边吐出一字,“可”。

    另一边,柳木白带着柳宝通到郊外别庄拜谢江舒涵。

    要是按照以往,江舒涵这个女主人其实不好见外男,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自然也不愿守着这些规矩。

    她带着丫鬟出来见两人。

    柳宝通自她出来后,迫不及待跑上前,这次倒是没叫娘了,而是改叫“江夫人”。

    江舒涵摸摸他脑袋,又问了他近况,对方都一一答了。

    而后柳宝通像献宝似的,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亮给她看,“江夫人,这是我大哥准备的礼物。这是金陵那边才有的云锦,寸锦寸金的那个云锦。您做衣服穿,一定特别好看。”

    虽然江舒涵以前也听过云锦的名头,但她还真不知道云锦长啥样。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柳府丫鬟托盘里捧着一匹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的面料。

    别江舒涵瞧着稀奇,就连陈嬷嬷都看直了眼。

    要知道云锦不仅只是贵,因为生产工艺过程及其繁杂,工序极多,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格调高雅,一大半都得供给皇室。这柳家能得到云锦已是非常难得。更不用一拿就是一匹,这也太富了吧?

    江舒涵摸了摸云锦,“这么金贵的东西,我穿在身上,太招摇了。”

    好看是好看,可穿着这衣服,她哪还敢出去。

    江舒涵不肯要。

    柳木白却也没有坚持,而是示意那丫鬟退出去,双掌相击,很快又有一个丫鬟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匣子开,一颗如鹅蛋大,圆滚滚的珠子亮在众人眼前,“这是锡兰那边的夜明珠。珍贵非常。希望你喜欢。”

    江舒涵咽了口唾沫。哎玛,这诱惑太大了。她就算再不懂珠宝,也知道夜明珠是无价之宝。听慈溪太后嘴里那颗夜明珠值八个亿呢。

    江舒涵捂着胸口,她本来就贪心,这么珍贵的珠子放在她面前,不是成心勾她魂吗?

    她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咬了咬还是拒绝了。

    她是喜欢宝物没错,可她只是帮了柳木白这么点忙,就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合适。

    柳木白却坚持将夜明珠塞给她,“比起舍弟的性命,这颗珠子不值一提,希望江夫人别拒绝我的好意。”

    江舒涵还想拒绝,柳木白又道,“其实在下还另有所求。希望江夫人能看在夜明珠的份上,答应在下这个请求。”

    江舒涵眨了下眼,“什么请求?”

    柳木白抚了抚柳宝通的脸颊,“舍弟自没了娘,对江夫人生了孺慕之思。希望江夫人能常常见他。若是他有不妥之处,请您稍加提点。”

    江舒涵听明白了,柳宝通一看就是相当执拗的孩,柳木白毕竟是个男子,事务繁多,也无法时时照料。

    江舒涵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点头答应了,“行”。

    柳宝通喜得上前牵住江舒涵的手,又将那珠子塞到江舒涵手上,“这珠子我家多的是。江姨要是喜欢,我下次再拿给你。”

    江舒涵心一跳,忙道,“不用不用,就这一颗就行。”

    柳木白带着柳宝通走后没多久,江舒涵就将夜明珠扔到空间里了。就凭这颗夜明珠,她此行就不亏。

    江舒涵心情格外好,她禁止陈嬷嬷将此事告诉别人。哪怕她夫君都不能。陈嬷嬷点头应了。

    又过几日,江舒涵再次带着丫鬟到城中茶肆喝茶,这次跟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她来,大家都是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喝茶,很是文雅,今天却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也不好好坐着,而是像赌坊那些赌徒似的围在桌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吆喝的不是“大”,而是各类花或各种字。

    江舒涵瞧着稀奇,便示意陈嬷嬷去听。

    没一会儿,陈嬷嬷就回来了,“这茶肆要在清明那天举办斗茶大会,得了第一的人将能得到一斤顶级龙井。这些人都是在斗茶。”

    斗茶?江舒涵还是头一回听。原身记忆里也没这个呀。

    “这是南边传来的法子。”陈嬷嬷示意二过来。

    那二拎着茶壶过来,将规则讲给她听。

    起斗茶,就不得不,这古代喝茶是将茶叶做成茶饼,再碾成粉末,饮用时连茶粉带茶水一起喝下。

    江舒涵要不是有原身记忆,还真喝不下去。真的太苦了。

    而斗茶就是将煮好的茶,注入茶碗中的技巧。

    比如注茶的时候,如果能使茶汤汤花瞬间显示瑰丽多变的景象,如山水云雾,花鸟鱼虫,或是一幅幅水墨图画,明你的沏茶技艺很高。

    江舒涵见此,还真来了几分兴致,她凑到别桌看。

    人多的地方,她不好挤进去,便只能去那些人少的桌观看。

    还别,江舒涵发现这古人也挺会玩。

    比如这桌的学子竟能将茶汤幻化成一个正字。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那字确实汇聚得很妙。

    再比如这桌的书生竟将茶汤幻化成一个女子的相,轮廓清晰,只是茶汤停留的时间有点短了。

    这两人算是水平很低的。水平更高的桌前围满了人,江舒涵根本挤不进去,有些心痒难耐。

    她想了想,立刻招二过来。

    二眼睛一亮,立刻击掌道,“这位夫人有心想看各位斗茶,有人要是能得夫人一句好。夫人她请对方喝茶。”

    有那水平高的书生当即就心动了。

    先不茶钱免费,就是看看其他人的技艺如何,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啊。

    有几人立刻围了过来,江舒涵看对方点茶。

    俗话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哪怕江舒涵是个外行,也能够看出来,这几人比刚刚那两个技艺高超不少。

    就他们用的器具都比其他人要好,黑瓷茶具,搭配纯白色的茶汤,黑白相映,更显茶汤颜色鲜亮。

    也是经其他人解,江舒涵才知,这斗茶看三个方面: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戏。

    斗茶品就是看汤色和水痕。

    汤色色汁能反映出茶的采制技艺,茶汤纯白代表茶叶肥嫩,采制时机恰到好处;是以茶汤色泽以纯白为最,青白、灰白、黄白为负。

    水痕是指汤花持续时间长短。因为这时候的茶饼都是细沫,烧水煎煮。如果研碾细腻,点茶、点汤、击拂都能做到恰到好处的话,汤花就会显得匀细,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

    江舒涵想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抹茶奶茶,好像就有异曲同工之妙。

    点汤的同时,需要不停用茶筅旋转击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这套流程叫击拂。

    如果汤花不能咬盏,很快散开,汤与盏相接的地方就会立即露出“水痕”。

    判断茶汤是否优劣的方法就是根据水痕出现早晚来决定。水痕晚出为胜,早出为负。

    斗茶令是指在斗茶时行茶令。行茶令所举故事及吟诗作赋都要与茶有关。茶令就相当于酒令,用来助兴增趣。

    茶百戏又叫分茶,是一种茶道。相当于是在茶汤上画画。

    江舒涵这才明白,刚刚她看的那两人用的就是这种技巧。只是那两人画技不怎么高明,没有这几人画得精妙。而且那两人的水痕出现太早,技法不算高超。

    江舒涵很喜欢其中一个公子哥儿画的花鸟,当真是惟妙惟肖。

    她当即就点了对方为第一。

    围观群众对江舒涵这选择没什么异议,却也有人不服气,“只是花鸟而已,总归是家子气。我若是也有你这兔毫盏,必定也能得第一。”

    江舒涵心里一跳,兔毫盏?

    这不就是李清照和她夫君赵明诚斗茶时所用的茶具吗?

    她刚刚就觉得这斗茶器具做得相当精致,有几分眼熟。原来这就是兔毫盏。这瓷器的釉面颜色绀黑如漆,温润晶莹,釉面上布满密集的筋脉状白褐色纹饰,好像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样纤细,却又闪闪发光,当真好看得紧。

    当初她绑定系统,穿越第一个世界时就学会了制瓷,也算对瓷器知之甚深,但她自问做不出如此精细的瓷器。这些毫毛比机器做得还匀称好看,也不知是用何种手法弄出来的。

    她刚还想着,回去后一定要买几件赏玩,没想到就听对方这么了。

    她顺势向那公子哥讨教,“这兔毫盏确实精巧,很适合斗茶。也不知公子在哪买到的?”

    那公子哥儿得意洋洋道,“我这可是贡品。寻常人可买不到。”

    江舒涵闻言,有些失望。她现在的身份想要贡品,那是千难万难。

    其他人见不得这公子哥这么张狂,却也拿他没办法。这时有一个孩童不服气挤了进来,“兔毫盏再珍贵,又有何了不起。我大哥手里的曜变天目茶碗比你这个还要珍贵呢。”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在他身后斥责道,“瑞生,不得胡言。”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正扒拉着桌沿,圆滚滚的眼珠瞪着那公子哥。

    没一会儿 ,柳木生将孩子抱起,冲大伙拱手,“舍弟年幼,童言无忌,失礼失礼。”

    那公子哥将他上上下下量一通,又蹙眉问,“他刚刚的曜变天目茶碗,是何宝贝?不如拿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柳木白连连摆手,“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公子哥却不不依不饶,非要看。

    柳木白见他这么难缠,再加上柳宝通一直不服气,嚷嚷着,“就是比你的好看。”他冲着江舒涵讨好一笑,又随即看向柳木白,“大哥,让江姨瞧一瞧吗?你别这么抠了。”

    柳木白被亲弟弟这个猪队友弄得骑虎难下,只能让下人将带来的曜变天目茶碗呈给大家看。

    众人很快便看到一个如兔毫盏一样黑的茶碗亮在大家面前。这茶碗里面的图案就好像结晶状褐色圆点,外圈泛着银蓝光晕,就好像日食月食的曜环,又像宇宙汇聚于碗中。

    一缕阳光折射在茶碗上,表面立刻呈现出宛若天际彩虹一般的缤纷效果。

    只是这古代文人崇尚素洁、清雅、淡然,不喜它外观华丽异常,一时之间不少人对这茶碗嗤之以鼻。

    刚刚那个公子哥更是指着茶碗夸张大笑,“就这也叫好看?我也是傻,竟将一个孩子的话当真。”

    完,他捧着自己新得的茶以及兔毫盏大摇大摆离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散开,虽然没有什么难听的话,但表情与那孩子如出一辙。

    柳宝通年纪,自然不明白大家为何都走了,而且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不免又多看了曜变天目茶碗几眼,明明他这碗更加好看,比那个白毛碗好看多了。可这些人为什么不喜欢呢?

    柳宝通很委屈,上前拉着江舒涵的手,晃了晃,寻求同盟,“江姨,我这碗是不是比刚刚那个要好看?”

    江舒涵根本顾不上回答柳宝通的话,她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兔毫盏是宋朝建窑最具代表的产品之一。她曾经在四川博物馆亲眼看过。但是这个曜变天目茶碗却是国宝,他们国家出土的曜变天目茶碗只有一个残缺品,唯有的一个完品却被日本人珍藏。

    这也就罢了,最可惜的是曜变天目茶碗的制造工艺已经失传了。

    如果她能将此技学会,不赚钱,起码她为国家文名做了贡献。

    江舒涵定主意,看向柳宝通的眼神也格外热切,很肯定点头,“是,很漂亮,比兔毫盏好看多了。”

    江舒涵邀请两人坐下喝茶,她跟柳木白听这曜变天目茶碗在哪可以买到。

    柳木白还没回答,柳宝通见她喜欢,忙道,“那这个就送给您。”

    这孩子就是个漏斗呀。江舒涵摇头失笑,她哪好意思要。上次收了夜明珠已经很贪心了,再收这个曜变天目茶碗,她就没脸见人了。

    偏偏柳木白还跟着一块点头,“是,夫人若是喜欢,我送夫人一个。”

    江舒涵摇头,“柳公子告诉我地方就好,不用送。”

    柳木白见她不肯要,想了想,“夫人若真想要,那就卖给夫人吧。这茶碗不值什么钱。只有建宁府的官窑才有。江夫人为了区区一个玩物,千里迢迢跑去买,有些不值得。”

    柳木白所言倒也非虚。

    这曜变天目茶碗之所以在后来成为国宝,除了它制作工艺繁杂,还因为它不符合这时代审美,是以产量极少。在收藏届,向来以稀为贵。

    江舒涵最终以两倍价格买下这只茶碗。

    柳木白倒也没有拒绝。

    与两人分别后,江舒涵坐上马车往回赶,她拿着这碗,心翼翼观摩。

    她该怎样才能将这碗的技法学会呢?

    据柳木白所言,只有建宁府的官窑才会烧制。官窑里的东西,哪怕不值钱,也没人敢往外卖。更不用制造工艺了。

    因为心里有事,江舒涵这几日总是忧心忡忡。

    陈嬷嬷不知她所想,也没法宽慰,只能尽心伺候。

    这天柳宝通又来了,家伙带来了不少新鲜瓜果,要与她一块分享。

    刚开始,两人吃着瓜果,刚开始还高高兴兴的,谁知吃到葡萄时,家伙捧着脸,像个大人似的叹气,“大哥最爱吃葡萄了。可他吃不到了。”

    江舒涵也正奇怪呢,“你大哥今儿怎么没亲自送你过来啊?”

    柳宝通嘟着嘴,撑着下巴,“我大哥最近不高兴。总是愁眉苦脸的。”

    江舒涵来了兴致,“哦?什么事还能难倒你大哥啊?”

    江舒涵哪怕不知道柳家底细,也能猜出来这两人一定是有钱人。瞅瞅穿的,瞅着送她的礼物,再瞅瞅这些瓜果。无一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柳宝通四下看了看,而后蹬蹬蹬跑到江舒涵面前,声道,“江姨,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

    江舒涵学他,压低声音,“好,我不告诉别人。”

    柳宝通捂着手,趴在她耳边声道,“我大哥跟王爷见面了。”

    江舒涵心一跳,王爷?

    “哪个王爷?”

    柳宝通想了想,摇头,“大哥没。”

    江舒涵便没再问。只是有些疑惑王爷怎么会招揽柳木白呢?柳木白看起来不像有功名的人啊。

    这古代几乎只凭穿着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比如柳木白的腰封从来不会佩戴宝玉之类的东西。

    不过江舒涵思忖片刻,也就想到了柳家很有钱,而那两位王爷无论是谁都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