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带了二十多个郎中进宫。最终全都无功而返。

    而威王那边已经一连贬黜好几个献王党的臣子, 都得了皇上许可。依附于献王的臣子们人心浮动, 再这么下去, 献王极有可能失去与威王争皇位的资本。

    献王这边焦心似火,将底下人手全部派出去找郎中。

    献王这边焦躁, 威王这边却并不比他好多少。

    从朝堂回来, 威王已经连摔好几个杯子, 表情阴鸷,“老匹夫,给脸不要脸。待本王登上大位, 本王要他好看。”

    幕僚们不敢动弹,矗立在边上, 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一刻钟,威王才压住心中的怒火,闷声问,“无论本王用何种手段, 高立就是不接茬。”

    幕僚们面色难看。

    他们走这一步, 除了排除异己,最重要的是将御林军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御林军的统领高立是个硬骨头, 只忠于皇上, 对威王抛出来的橄榄枝根本不动心。

    偏偏威王现在只是监国,没有权力让高立停职。是以威王才会如此愤怒。

    “难不成此计又得功亏一篑?”威王心有不甘。他这次可是连母妃都利用上了, 如果还不能拿下太子之位,那就太憋屈了。

    幕僚们一声不吭。事实上,如果威王下得了狠手, 他至少可以占据最高点。但是风险太大,而且谁知道那些武将到底是站在威王这边还是献王那边呢。

    他不敢拿亲娘的命来赌。所以只能发泄。

    威王见大家没有好主意,不禁揉了揉眉心,“那就找个机会,将人献出去吧。”

    威王手底下有个擅长制毒的巫医,他所炼制的毒,太医们根本没见过。

    威王对他非常宝贝,不仅赐他府邸,还派了几十个仆从听他差遣,名贵药材更是如流水一般送进去。

    这巫医感念威王恩德,将自己制出来的毒献给威王。

    威王的献出去自然不是将巫医献出去,而是让解毒剂交由底下信任的郎中,由对方献出去。

    就在献王黔驴技穷,威王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寻来的郎中进了皇宫。

    对方诊完后,开出方子。

    贤妃娘娘看完方子,吓得花容失色,根本不敢给皇上用,她当即叫来几位大臣及几位皇子共同商议。

    此方子用的都是毒物,而且这毒都是极毒之物。比如蛇毒,砒1霜等等。

    没病的人用了这方子当场就得毙命,更不用病人了。

    大臣们头摇成拨浪鼓,甚至要将这妖言惑众的郎中拖出去正法。

    威王却将人拦住了,“这郎中有几分本事,在当地也算有名气,也曾用毒救过人。若是有别的法子,本王也不会赞同他用这方子。只是父皇母妃危在旦夕,身体每况愈下,再不治,本王担心他们……不如大家先听他怎么,看看有无道理?”

    威王一脸为父母着想,众位大臣哪敢有异议,而且人是威王献上来的,如果这郎中真的将皇上淑妃毒死,他也讨不了好。

    大臣们犹豫不决。

    皇后沉着一张脸,“你且吧。”

    郎中哪见过这么多尊贵人,腿抖得跟筛子似的,跪下就磕,“人采用的是以毒克毒。就比如砒1霜,世人都知砒1霜巨毒,但它其实也是一味良药。内治截痰平喘,外治痔疮,瘘管等病症。”

    大臣们见他得头头是道,也不好下决断。

    有大臣提议让太医们先看看这药方,他们是懂行的,兴许能判断这方子能不能解毒。

    太医们对以毒攻毒自然也是知晓的,但太医们用药向来谨慎,轻易不肯下猛药,更不用此药方危险系数极高,一个个讷讷不言,生怕自己错话,回头丢了性命。

    大家见此,不免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皇上和淑妃娘娘醒来。

    这段时间,两人醒来的时辰越发短了。尤其淑妃娘娘身娇体弱,精神头比皇上还要差。

    贤妃上前将药方了一遍。皇上脸黑如墨,显见不肯用这么毒的药。

    淑妃额头冒汗,握住威王的手,看着皇上含情脉脉,“是皇儿找来的?那就用吧。臣妾能为皇上试药,也是臣妾的福分。”

    皇上心生感动,原先还嫌弃淑妃得病后,容颜衰败,心中不喜,见她如此良善,难得露出和颜悦色的神态来,“爱妃对朕一片赤诚,朕会牢记爱妃的心意。”

    不等其他人话,他已经挥了挥手,“去熬药。”

    其他人不好什么,只有威王跪在淑妃床前,久久不语。

    药碗很快端来,淑妃看着那碗药,几乎是拼尽毕生的勇气,将药吞入腹中。随即她整个人疼得死去活来,比生产时的痛不遑多让,就像有团火在她肚里燃烧,而她的手却是冷得直哆嗦。外冷内热,冰火两重天,折磨得她几欲昏厥。

    没过多久,她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全是汗,疼得她整张脸都变了形,头发紧紧贴在脸上,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淑妃的贴身嬷嬷紧紧搂着她,心疼得不行。

    皇上瞧见淑妃狰狞的模样,一颗心揪得厉害,拳头不自觉攥紧。这么疼?该不会要死了吧?皇上这时心里有一万个庆幸,幸亏还有淑妃跟他一块中毒,要不然他哪还有命活下来?

    别人不知道皇上的心里活动,但看到淑妃疼成这样,一个个都不忍再看,将目光别开。

    就这样疼了半个多时辰,淑妃终于晕厥过去,皇上忙不迭让太医上前为她诊治,“快看看爱妃怎么样了?”

    有个太医上前诊脉,表情是难以掩饰的诧异,担心自己诊错,示意后头太医上前。

    其他几个太医一一上前诊脉。

    等所有太医都诊过脉后,大家才知道,淑妃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无论大家心里在想什么,一个个都跪下来恭喜皇上。

    而皇上也是欣喜的,这些天他虽然昏迷,但意识却还清醒着。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又怎样,当他生病的时候,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一样贪生怕死,一样渴望活着。

    现在他终于又能做回他的帝王,他内心是喜悦的。

    只是当太监端过解药,皇上表情裂了。下意识看向已经昏迷不醒的淑妃。

    刚刚淑妃那样,给他留下太过惨痛的印象,他心里直鼓。

    只是再怎么犹豫,为了解毒,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当了这么久的皇上,他早已不是时候那个过得战战兢兢的皇子了,这些年他养尊处优,只需吩咐一声,就有无数人替他卖命。

    钻心的疼,让皇上疼得直颤。他比淑妃还不如。至少淑妃再疼,都没有叫出声。

    而皇上却是喊得撕心裂肺,太疼了,疼得他如同在砧板上滚过一样,全身上下的毛孔无一不疼。

    他坚持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就算人昏过去了,可他嘴角还是在抽动着,显见有多疼。

    一觉醒来,皇上发现自己已经梳洗完毕,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

    贤妃和皇后以及诸位皇子都守在床前,担忧地看着他。

    皇上撑着身子起来,身体已是大好。整个人也精神许多,贤妃一迭声吩咐宫女送御膳。

    病了这么久,皇上吃什么都没胃口,只勉强喝了点粥,待肚子吃了七分饱,就将菜全部撤了下去。

    皇上病好,将献王狠狠训斥一通,对皇后更是不假辞色,命二人闭门三个月自省。

    同时对威王难得露出真诚的笑意来。

    威王也乖觉,主动将自己监国权献上,“父皇,孩儿对朝堂诸事不及父皇,朝中大事还得等父皇决断呢。您既又解了毒,明日不如上朝吧。”

    皇上看着威王,微微有些诧异。

    这个儿子一直有野心,他清楚。要不然他也不会扶持他到如今这个地位。

    但是他居然能将到手的权力拱手让出来,不得不孝心可嘉。

    权力上交后,威王还特地给皇上找来了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道士。

    自病好后,皇上开始注重养生。他的养生之道跟许多帝王一样,寻求长生不老药。

    无虚观道长道法高深,炼制的丹药食之龙精体猛。皇上欣喜非常。

    皇上越看越满意,甚至还主动去看淑妃,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皇上留威王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已半月有余,期间赏赐不断,俨然想要拿他当太子培养。

    献王一党却按兵不动。

    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献王哪还有登大位的可能。

    尤其是看到皇后每天只知抄经书,掌事姑姑不免有些焦躁,终于某天憋不住了,“娘娘?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啊。现在威王势大,朝中已经有风声传出,皇上有意立威王为太子。再这样下去,皇上该忘了咱们王爷了。”

    皇后淡淡一笑,“不会的。你不了解他。”

    掌事姑姑虚心求教。

    皇后视线落向窗外,目光幽深,“我从便与他认识。他生母不过是一个的嫔,他能登上皇位,我父亲居功至伟,可他眼睛眨都不眨就将我三哥一家全杀了。他这种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咱们只要按兵不动,他自己就先忌惮威王了。到那时,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要这世上,谁最了解皇帝,皇后第二,没人敢第一,这点就连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都要甘拜下风。

    想当初她也曾身怀有孕,可是他都能眼睛眨也不眨利用她有孕一事陷害别的王爷,让她失了嫡亲孩子。

    他这人冷情冷血,心里眼里只有他自己。威王又算得了什么。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皇后收回视线,侧头淡淡看了眼掌事姑姑。

    掌事姑姑点头,笑容加深,“启禀娘娘,已经找到了。与那一位足有六分似。尤其那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生的呢。”

    皇后笑了,“那就好。一定要好好教她规矩。成败在此一举。”

    “是!”

    又到一年选秀时节。

    皇上之前大病一场,又得了无虚观开的神药,身体好了不少,可宫里的嫔妃都是宫中老人,而他已有十年不曾纳新人进宫,此次大病初愈,他想要纳新人了。

    此次选秀都是经过各地官员从民间选上来的。皇上担心外戚势大,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家,其余都是近些年才崛起的。

    选秀由贤妃主持,皇后依旧没有出面。

    御书房,皇上看完折子,觉得身体疲乏,便提出走走。

    贴身太监趁机提了选秀之事。

    皇上心中一动,示意去看看。

    他坐着龙撵,一路到了后宫选秀的院落。

    秀女们正在外面院子里站着,等候常事姑姑喊她们的名字,才能进去。

    皇上下了龙撵,没让大家出声,自己走到廊檐底下,看着这些站姿齐整的秀女。

    这些秀女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纪,个个花容月色。就好像一朵朵鲜花等着他采摘。

    其中有一女子格外引人注意,她穿着淡粉色的百褶裙,身披白色薄烟纱,身材纤秾,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脆弱,朱唇粉嫩剔透,眼底有划不开的忧伤,看上去柔弱而娇俏。

    她似是对此次选秀半点不在意,眼眸轻抬,只顾着看不远处站在树稍嬉戏的鸟儿。明明它们笑得这样欢快,可她眉头却紧紧蹙着。

    就在她看得正入神时,耳边传来一阵醇厚的男声,“你叫什么名字?”

    沉玉被这突然的男声吓了一跳,侧身望去,入眼便看到明黄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她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半百的男子正看着她。

    沉玉吓得跪倒在地,行了大礼,“叩见皇上。”

    皇上示意她起身,又重复刚才的问题。

    沉玉头也不抬,怯生生道,“奴婢沉玉。”

    鹿般惊恐的模样勾得皇上心痒难耐,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刚刚为何一直在看鸟儿?”

    沉玉咬着下唇,湿漉漉抬头,一副害怕到极致的可怜校儿。

    皇上心又软了,“朕恕你无罪。”

    沉玉抿了抿唇,低低道,“进了宫,我以后就再也当不成鸟儿。无法跟伙伴们玩耍了。”

    皇上脸上的笑容顿住,又试探道,“你没有家人吗?”

    沉玉心翼翼摇头,“奴婢父母过世后,一直寄养在亲戚家。两年前,亲戚搬走了,奴婢无家可归,只能到绣房做活维持生计。”

    皇上牵起她的手,又细细抚摸她手上一道道的口子,“朕以后便是你的家人。”

    沉玉吓得又想跪下来,却被皇上半扶着,“莫怕。”

    皇上冲旁边的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对方冲身后招了招手。

    皇上拍了拍沉玉的手背,“朕晚上去看你。”

    完,他大步流星离开,沉玉呆愣在原地,其他秀女一脸羡慕看着她。只是有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嫉妒。

    几日后。

    江舒涵带着丫鬟进城买东西,中途去了趟茶肆喝茶,凭窗而望,耳边传来临桌书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哎,你听了吗?皇上最近宠信玉妃娘娘,简直到了专宠的地步。”

    “玉妃娘娘?以前怎么没听过呀。”

    “哎哟,前几天不是选秀女嘛,从贵人刚升上来的。”

    “这才几天就当了妃,这晋升速度够快的呀。”

    “可不是嘛。”有人羡慕得不行,“听皇上对她娇宠备至,还新自给她化妆。叫什么梅花妆。不仅如此,还特地叫了画师给她画像,听那画师玉妃娘娘当真是美艳动人,国色天香。”

    江舒涵啼笑皆非。这才几日呀,第一宠妃就换人了。

    嬷嬷也搞不懂了,“前阵子皇上还赏赐淑妃娘娘不少东西,闹得满大街都知道,怎么今儿又宠玉妃娘娘了。”

    江舒涵没有答话。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宠妃换人,太正常了。

    “江姨,你也来喝茶啊?”柳宝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舒涵转过头,便看到柳木白跟在后头上了楼。

    柳宝通嘿嘿笑,冲江舒涵作揖问好。

    柳木白也上前行礼,江舒涵还礼请两人坐下喝茶。

    柳宝通好些日子没见江舒涵,围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起最近在认字,那先生教得很枯燥,又自己头一回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因为不知道她在这儿,没带出来。似乎是怕江舒涵不信,他还特地找同盟,“是吧?大哥。我选的那批宝珠已经翻了三倍有余。”

    柳木白坐下后,一直竖着耳朵听临桌那几个书生聊玉妃娘娘,他听得正入神,心里隐隐生了一个念头。

    既然皇上如此宠爱玉妃娘娘,若是他能跟玉妃娘娘搭话,请她代为好话,他父亲的名声不就能洗刷了吗?

    柳宝通见他不答话,忙跳下凳子,伸出手冲他挥了挥,“大哥?”

    柳木白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忙回头冲他笑,“怎么了?”

    柳宝通也不生气,忙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柳木白点头,“是啊,不过你只是碰巧遇上海船被抢,你选的那些宝珠才叫你捡了漏。做生意不可能每次都靠运气。你还得再下一番功夫才行。”

    江舒涵啼笑皆非,她刚听柳宝通做生意,觉得自己是在听天书,感情这还是真的。

    柳木白居然让个五岁孩子做生意。他这年纪恐怕连算盘都不会吧?

    柳木白抬眼就看到江舒涵惊奇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柳家几代商贾,孩子生下来就得摸算盘。五岁做生意已经不算了。”

    江舒涵撑着下巴,看向柳宝通,所以这是家学渊源吗?

    柳木白解释之后,又侧头听那几个书生话,江舒涵见此,想到他的真实身份,几乎下一秒就猜到他的算。

    回去的路上,江舒涵特地叫柳木白和柳宝通跟上她的马车。

    马车赶到郊外,周围没什么人,江舒涵才开了口,“你若是想跟宫里搭上话,我倒有一个法子。”

    柳木白倒是没意外江舒涵会猜到自己的目的。但他没想到江舒涵居然能帮到自己,闻言自是喜不自胜,拱手道,“请夫人告之。”

    江舒涵便将自己上次去金铺买珍珠,那掌柜跟太监宫女私下交易一事了。

    能买东西就能递消息。而且消息只需口传,比实物更加安全。

    柳木白当即喜不自胜,“多谢夫人!”

    江舒涵笑着摆手,“希望能帮到你。”

    柳木白笑着点头,“此事夫人算帮了我大忙。柳某必有重谢。”

    他做生意虽是遍布全国,但大多都是在江南。京城这边也仅仅只开了几家钱庄。与宫里更是毫无瓜葛。

    他以前想要恢复袁家清白,走得都是清白路子。可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此事却一筹莫展,他便想到用点上不得台面的法子了。

    这玉妃娘娘新得宠,必定有她过人之处。

    若是她喜爱财物,他便给她财物,也算是各取所需。

    江舒涵哪肯要他的东西。那颗夜明珠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柳木白如何算,且淑妃这边。

    她终于病好了,不用再喝那劳什子苦药了。她喜滋滋坐到梳妆台前,命宫女为她梳妆扮,她要将自己扮得花容月貌,她要留住皇上的心。

    宫女们一双巧手,花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将淑妃娘娘扮得比以前更美。

    皇上也确实来看她了,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象征性地夸了几句,就以要处理国事为由转身离开。

    淑妃见皇上要走,哪肯放他离开。她不比皇后,需要靠皇上的恩宠才能在后宫活下去。

    她大胆上前,搂住皇上,掐着嗓子,柔声道,“皇上,您别走了。臣妾想您了。”

    皇上摸着她的手,滑嫩娇美,心里也一阵发痒,可是当他转身,立刻想到之前她躺在榻上形容枯槁的样子,又觉得倒胃口。

    可他面上不好表露出来,毕竟淑妃还有个威王,这个儿子孝顺懂事。他不能不给儿子面子。

    只是皇上也不想为难自己睡一个老女人。就在这时,有丫鬟匆匆跑进来禀告,“皇上,玉妃娘娘晕过去了。”

    皇上一听这话,担忧得不行,“快快!摆驾玉娇宫。”又一迭声叫贴身太监去请太医。

    他扭头拍了拍淑妃的手背,“爱妃,朕去看看玉儿,她身体不好,年纪又。朕去看看她。你早些睡吧。”

    完,也不等淑妃是何反应,扭头便走。

    淑妃看着皇上急切的背影,将头上插的鲜花摘下,甩到地上,用脚不停地踩,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这个贱人敢跟本宫抢人!”

    宫女们缩了缩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