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朕今天也在等男主篡位[穿书] > 正文 第83章 番外:千年之后(一)
    “月日报道,晖省长台县发现又一处荻朝遗址,考古队正在进行挖掘。长台遗址是我国发现的第十一处荻朝遗迹,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历史上最为强大的朝代”

    长台县的考古遗址中简单搭着棚子,一台收音静静地播报着。

    地下一米深的位置,一口青铜大鼎已经初见雏形。

    有个考古队员摘掉满是泥泞的套,笑道:“咱们这还没出结果,新闻倒报起来了。”

    在他旁边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蹲在露出表面的青铜鼎旁边,微微皱了皱眉:“谁跟媒体的这里是荻朝遗迹?”

    “他们自己瞎编的吧。”那队员走过来,摸了摸下巴,“不过当初发现的时候确实有荻朝祭祀的痕迹队长觉得不是吗?”

    这队员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可喊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队长”时极为顺口,没有一丝不服气。

    他们队长虽然年轻,可从就是神童,十几岁就通过的高考,作为当省状元考上了全国一流的大学。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位状元却放弃了所有前途远大的专业,一门心思扑在了历史和考古上,令人大跌眼镜。

    早早毕业后,他们队长就加入了考古队,并且专门研究荻朝的历史,迅速攀升,如今在荻朝史学和考古学上都已经是很有分量的人。

    队长站起身,撑着地坑的边缘,长腿一跃,直接跳了出来。

    他摘掉套,拿起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道:“这口鼎的花纹风格不像荻朝制式,也没有荻朝的国花纹路,我个人倾向于不是。”

    “那就得等挖出来复原之后再看了。”队员抬头看了看天色,“考古了这么些年,都没把荻朝的风貌还原一二啊。”

    “按照咱们的探查,这处遗迹差不多只剩这口鼎没挖出来了。”另一个队员拿着一个仪器走过来,有些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遗迹复原了。”

    队长无声笑了笑,放下矿泉水:“他们吃完饭了吗?吃完就开工吧。”

    两天后,遗迹最后一口鼎终于挖好,直接送去了博物馆复原。考古队全员击掌庆贺之后,各自告辞。

    他们在这处遗迹待了快两个月,后面还要参与修缮和调研,趁这个时间都要去放松一下。

    两个队员过来和队长打招呼:“队长,什么安排?”

    “回家一趟。”年轻的队长换上干净的休闲衣裤,整个人都显得英俊帅气。

    “队长你比我们这些老人家还恋家啊!”

    “是啊,队长你这还不到三十,怎么也不出去玩玩?还没女朋友呢吧。”

    队长笑了笑,没有多,跟他们挥告辞,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提前和家里通话过,回家之后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

    “宁回来了?”妈妈从烤箱里端出一个烘焙得刚刚好的蛋糕,得意地对正在整理碗筷的爸爸道,“看看,我算的时间对不对?”

    “是,你算得都对。”爸爸无奈地道,“我帮你端,你先坐下吧。”

    “宁也快来坐,这几个月都瘦了。”

    李景宁看着妈妈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放下行李箱:“我来端吧。”

    一家人坐下和和美美吃了饭,妈妈中途问了一句:“这次回来待多久?”

    “应该挺长。”李景宁想了一下,“这次考古的文物会在咱们这的研究所复原,我可以回家住。”

    妈妈高兴地一挥筷子:“那可太好了,我新研究的甜点正好给你做了尝尝。”

    “你慢点,心筷子掉了。”

    妈妈瞪了爸爸一眼,又笑着问李景宁:“这次考古有发现吗?”

    “这次的遗址有些奇怪,感觉不是纯粹的荻朝遗址。”李景宁笑着道,“具体还得看后续研究。”

    “荻朝在咱们历史上也是个奇葩啊。”爸爸放下筷子,感慨了一句,“从景昌大治开始,后面几代皇帝励精图治,千秋鼎盛啊。”

    “谁不呢?”妈妈得意地道,“当初还有让我劝宁选热门专业的——我儿子研究的是历史上最强的朝代!”

    他们夫妻从前对考古和历史没什么兴趣,但因为独子坚持选择攻读考古和历史,也跟着了解了不少。

    吃完饭,李景宁洗了澡回到自己的卧房躺下,习惯性地回忆这几日的安排。

    脑袋里过了一遍这次挖掘出来的文物,他双撑在脑后,思维忽然有些发散。

    也许是刚才妈妈那句“景昌大治”让他想起了过去的事。

    遥远的、上辈子的事。

    当年他曾经是大荻最尊贵的皇帝,雄心万丈、想要大展宏图。

    然而最敬爱的母后一碗药、一席话将他的人生彻底断送。

    他浑浑噩噩、自暴自弃地过了许多年,哪怕察觉到有另一个灵魂降临到他的身上也没有挣扎,甚至在内心有些可怜——虽然不知道那是哪来的孤魂野鬼,但想夺舍他可找错人了。

    谁想到那就是转。

    他一缕执念附在身上,看着那个纯净的灵魂一点点将他作的恶、母后作的恶慢慢抹除,将乌烟瘴气的大荻朝野重振风光,还官场清正、还江山安宁。

    也还了他一片释然。

    撒轮回,再睁眼已是今生。

    李景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仍旧保持着前世的记忆。难道是他下地狱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

    也或者“记得”本身便是对他的恩赐与惩罚。

    这一辈子他生在了普普通通的家庭。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一个令他目不暇接的世界。

    爸妈开着一家甜品店,感情和睦、家人团圆。

    在这一世的母亲身上,李景宁感受到不掺杂一丝利益的母爱,与前世的母后形成鲜明对比。

    妈妈喜欢做甜食,也喜欢吃甜食,牙齿曾经蛀过,所以格外注意,每次做了新的甜点给他,都仔细划分了分量,提醒他“吃完就没有了哦”,但自己却会背过去偷吃;

    爸爸做得一好菜,偏偏不擅长煮汤,每次做汤都要妈妈去帮忙,顶着妈妈嗔怪的话语笑呵呵地一起在厨房忙前忙后。

    如此平凡、却是他前世未曾享受过的幸福。

    没有身体中毒的困扰、没有父母过大的压力,他用新的名字茫然而轻松地长大了。

    与前世日日夜夜都要学习治国之道、承受太子之位的压力不同,这一世的父母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愿他能健康平安,从不给他太大的压力。

    直到他在历史课本上,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景昌之治”,指尖在带着油墨香味的书页上来回摩挲。

    “景昌之治是荻朝由衰转盛的转折点,也是我国封建王朝迈入新台阶的分水岭”

    洋洋洒洒一页纸,都在介绍景昌之治的盛世。

    尽管那些盛世与他无关,李景宁还是从内心泛起一丝自豪。

    他前世苦苦追求的目标,便是千秋之后的人们谈起大荻景昌帝能够称赞一句。

    那个仓鼠做得真好。

    年幼的李景宁合上书本,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发自内心感到满足与喜悦。

    他没有看错人。

    成年人的思维和前世锻炼的学识让他顶着“天才”之名,年纪轻轻就考入了一流大学,在择取专业的时候,他翻过那些热门、赚钱的行业,一眼就看中了历史考古。

    李景宁不知道自己带着记忆的转世有什么意义,但既然记忆还在,他就想尽可能地用起来。

    前世那些治国之策已经不再适应这个时代,唯有记忆中皇宫与朝堂的点点滴滴,可以帮助这个时代的史学研究还原荻朝的风貌。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仓鼠后来做下了哪些丰功伟绩。

    一晃眼他已经带着考古队队员挖掘几处荻朝遗迹了。

    李景宁翻了个身,轻轻呼了一口气。

    忽然,他的思绪被一阵“哗哗”的声音打断。

    那声音不大,但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李景宁皱了皱眉,爬起来,警惕地推门出去。

    若是偷,他得保护好家人。

    然而推开门去看,却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书房角落的一个笼子。

    笼子里安装了一个滚轮,里面有一只白白胖胖的仓鼠正兴致勃勃地跑着。

    李景宁怔了一下。

    “吵醒你了?你妈买回来的,结果没买无声滚轮。”爸爸端着水从一旁走过,笑着道,“下了单,过两天才到货。”

    “这是?”

    “你时候最爱盯着宠物店的仓鼠看,仓鼠这种宠物很脆弱,我们当时忙,又怕你没轻没重弄死了,就一直没养。”爸爸放下杯子,“这两年不算太忙了,你又离家近,你妈就买了一只回来养。”

    李景宁失笑了一声。

    他当初盯着宠物店看,是下意识想着那个将他从自暴自弃的怪圈中解脱出来的纯净灵魂就是一只仓鼠精,所以额外关注了一些。

    看着这只在笼子里傻乎乎地跑圈的白球,李景宁想了想,拿了一颗瓜子凑过去。

    那只仓鼠“嗖”地一下跳下滚轮,钻进了木屑堆,用屁股对着它。

    李景宁:“”

    行吧,他知道仓鼠是一种胆的宠物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李景宁去了市里的文物复原研究所。

    在长台遗址发现的文物都已经送到这里来,包括那口与荻朝风格不入的方鼎。

    李景宁先参与了对这处遗址中残留的文字相关的研究,一沉浸就入了迷,直到夜里家里来电,才惊觉时间不早了。

    离开研究室的时候周围已经没几个人。

    他路过展览室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点沉闷的杂音,仿佛青铜敲击地面,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李景宁微微蹙眉,走过去刚想观察一下,忽然听到一阵“扎扎”声。

    随后头顶的灯闪烁了几下,随后熄灭,整间房间瞬间停了电。

    只有墙角和门口的荧光指示牌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在深夜显得格外瘆人。

    李景宁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惧,只紧紧盯着那口方鼎。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没什么太大的恐惧,反倒对这口鼎产生极大的兴趣。

    挖掘出这口鼎的遗迹不是墓葬,倒像是宫殿。虽然从宫殿的外貌看应当是荻朝年间的风格,但宫殿正中央的这口方鼎却更加古早。

    应该是邙朝时的东西。

    他之前还在猜测为什么荻朝会供奉邙朝的鼎没想到这鼎里竟然还有活物?

    李景宁心思还没转悠几下,便又听到一阵“扎扎”声。

    这次声音更加刺耳。

    鼎盖自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