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挨了这么一拳，江澈有些生气，他本来还可以在别人面前耍耍威风的。
这么一想，这么久没见到林霁，看见他反而来气了。
“你给我过来！”江澈率先走在前面往校门口走去，不知道林霁会不会跟上来，他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但脚步还特地放慢了一些。
林霁听到这话，连忙跟上去跑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低头道，“你的脸我看看。”
“看屁啊，你看了我脸就能好了不成？”江澈有些鄙夷，果然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什么都是讨厌的。
“不能好，”林霁拉着他停下来，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但是我心疼。”
听着林霁无意之间出的话，江澈忽然感觉自己的噗通乱跳着，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自己疯了吗？被林霁随口的话撩拨地难以自持，自己的心为什么要跳得这么快啊……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找人玩过了吧，也没有找人陪自己，所以有个人突然这么靠近自己就会心慌意乱的。
江澈恼羞成怒，挥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你和我保持点距离，在学校里别动手动脚的。”
林霁沉默，委屈地低着头，真的听话和江澈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身上的颜料还没有完全干透，一点一点五彩斑斓，他突然想起江澈之前在网上发布的那些他以前画的图，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被深深吸引，他忽然很想知道江澈的过去。
那个自己不存在他的记忆里的过去。
眼前的人走得飞快，在暖黄的光线下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温柔，这是林霁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他穿除了西装以外的衣服，不是很规整，宽松的棉料裤子也把江澈腿的轮廓遮掩得很完全，但那双匀称细腻的修长双腿，光是想想就让人心头一热。
江澈微微侧过来的身形让林霁感觉很熟悉，林霁一直觉得江澈很眼熟，尤其是他的背影总会让自己感到动容。
“江澈。”
“干嘛！”江澈愠怒，他第一次这么生气，之前不仅被林霁上了，还上了两次，这次更丢脸，还被他撩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林霁看着江澈通红的脸，心里不知为何特别高兴，这让他觉得江澈其实是在乎自己的。
林霁又跑上前和江澈走在一道，这回无论江澈什么他都紧紧跟在他身边。
“粘人精啊你。”江澈突然被气笑了。
“我不是。”林霁被他笑得心动，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心里再装不下别的，这个男人自己从第一眼起就深深爱上了。
林霁不是同性恋，但也不出什么不喜欢男的只喜欢你这类的话，他只是觉得江澈他刚好就在那个时候，刚好走进了自己的心里，猝不及防又在意料之中。
“我最近在学校里当老师的助理，所以不在服装店工作了。”林霁一直看着江澈，兴致勃勃地讲着，一点没有之前不主动联系对方的尴尬，“我最近报了一个大赛，不知道能不能入围。”
“什么比赛？”江澈本来还兴致缺缺地听着林霁在讲着，但是听到比赛，江澈就有点兴趣了，“这些东西我好些年没关注了。”
“就是XX杯有个全国性的设计大赛，设计主题是救赎，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但是总弄不好。”林霁想起江澈的画来，问了一句，“你也参加吧，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拿最好的名次。”
听见林霁完，江澈的脸就瞬间惨白了下来，“我又不会画画，拿什么名次。”
“可是……”
“你网上的，”江澈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一贯的调笑，“那不是我画的，是我一朋友画的，他现在正给设计大师当助理呢，厉害得很。”
林霁知道江澈在谎，那些画纸上还分明有江澈的署名，他明明那么用心地去做了每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否认呢，如果是江澈的话，现在一定会是最顶级的大师了。
他的过去，自己全然不解，但是江澈不愿意，自己不能逼他。
“是吗？”
“是啊。”江澈嘴快，不自然地接道，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下次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林霁点点头不话，跟他走到校门口停车处的时候才开口，“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玩，女孩子约我嘛总不能不给面子。”江澈完，看着林霁突变的脸色他就后悔自己死要面子了这种话，他忘记林霁是一个相当心眼又记仇的人。
江澈想起上次他把自己压在浴缸一件一件跟自己“算账”的事情，江澈才知道林霁他这么乖自己什么就是什么的原因，到底他就是把这些东西全部清清楚楚地记在了心里，就等着找个时机跟自己秋后算账。
但是江澈已经不会给他灌酒了，希望自己刚刚的话没被他记到心里去，想到这，他不禁菊花一紧，疼，实在是疼。
这种想想就让人后怕的滋味儿可能没有第二种了，被人艹的确是很不好的，江澈偷瞄了林霁一眼又把眼神收了回来，自己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我看见了，那个女生。”林霁低头，乖巧又委屈的样子，“可是她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你别得我好像第三者插足一样好不好？”江澈靠在车上有些无语，自己哪想得到那女的有男朋友，而且自己对她们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倒是你，就没有什么想和解释解释的。”
林霁又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澈提起自己的事情，“你的脸还疼不疼？”
林霁不还好，他一江澈就觉得自己的脸抽抽的有些刺疼，今天有点倒霉。
“我去给你买药吧。”
“买什么药啊，”江澈拉着他，有点烦躁，“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好好好，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过好不好？我不是来找她们玩的，我只是因为要过来演讲所以有点紧张，想先和他们好关系来着。”
“你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林霁的表情总是会随着心情在脸上变化地很彻底，单纯到一眼就能让人看个透彻，江澈抵抗不住，没有解释些什么，只是道，“有什么好解释的。”
“等我独立之后，我们能在一起吗？”林霁道。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江澈突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语系统，一下子张着口却愣是没出来。
林霁看着江澈这副呆滞掉的表情，忽然笑了，一把抱住了江澈把他抵在自己与车身之间，手扶着江澈的腰，轻轻地吻了下去。
绵长而单纯的吻，唇齿间的青涩味。
“我们能在一起的吧？”林霁轻啄了他的嘴角，学着江澈以往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你等我，我们一起长大好不好？”
江澈莫名其妙地就感觉自己突然被林霁攻略了，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他的原因吗？还是，自己其实是喜欢别人这么对自己的。
不可能不可能，今天一定是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已经老了好吗？”江澈还想再挣扎一下，他可不想被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你一个人慢慢长大吧。”
“你很介意吗？”林霁牵着他的手。
“什么？”江澈愣愣的，觉得自己刚刚被吻地有点晕，林霁的吻技好像变好了。
“我比你的事情。”林霁的手指穿过江澈的，与他十指相扣，“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陪着你做开心的事情，我喜欢你的声音，清澈得像泉水淌入河流里。”
林霁倾身，“我喜欢你的眼睛，澄澈得能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纳入眼底。”
“我喜欢你的双唇，总是能出绵绵情意。”林霁抱住了他，“我喜欢你的双腿，修长挺拔，匀称白皙。”
江澈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把对方一顿的冲动，今天的林霁格外像喝醉了酒，出的话足够让江澈消化一两天，虽然很恶心很肉麻，可是这一刻，江澈承认自己心动了，谁不喜欢甜言蜜语啊。
“以后你的眼神里可不可以不要再有孤独，只有我，好不好？”
要是前面的东西都是辅助，林霁这句话才真正地戳中了江澈的心，把他从梦境带回现实里，“好了，放开我吧。”
“孩子就是孩子，不是以为我没反抗就理所当然的自导自演下去好不好？”江澈挣了两下没挣开，才知道林霁的力气本来就这么大，“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了，虚伪做作让人恶心。”
“我也是，”林霁道，“可是我却偏偏对你动心了，我不是仅仅想对你负责而已。”
“什么？”江澈觉得林霁在嘲讽自己，“你可真行，刚刚还亲了我现在又我虚伪。”
“我没有。”林霁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我投降了好不好？你之前的话我同意了，但是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能三心二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秋天，原来是粉色的。江澈忽然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