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喝口牛奶压压惊，扬起自己一贯公式化的笑容，果断道，“不行吧，你住我家不大方便。”
没想到江澈会这么直接拒绝，今天真的太出乎自己意料了，这和自己印象中的江澈根本不一样。
“那，那我……”魏启明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怕自己脖子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会被江澈看见。
“这样吧，我之前在买了一个公寓，你先去那住吧。”江澈看见桌上吃的只有一点，迟疑了一下，“那我们现在走吧。”
魏启明不敢反驳江澈的话，他怕江澈一个不高兴了自己真的会无家可归。
路上开到快餐店，江澈把车子停下来去买晚餐，本来是用现金付的想想又算了，拿出手机，才发现林霁给自己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着。
于是匆忙回复了一个。
“澈，你怎么不接电话？”林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我还以为怎么了。”
“怎么了？”江澈忍不住想逗逗他，“怕我不要你了？”
“唔……不行。”林霁气鼓鼓的，超级委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江澈开雨伞，手里提着快餐盒，走进雨幕里。
听见林霁的声音，江澈心一下就软了，轻笑着哄他，“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离车子近了，江澈就想先挂了，魏启明还在车子等自己，“宝贝儿，哥哥先挂了，这会儿有事正忙着一会儿再给你好吧？”
“都这么晚了啊……”林霁问，“还很忙吗？”
“是啊，”江澈好声好气地，声音也放温柔了许多，“突然出现了一个麻烦，我差不多解决了就告诉你。”
“什么麻烦呀……那，那好吧。”
“乖孩子，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可能一会儿有点晚了。”江澈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朋友就要早点休息，听哥哥话，嗯？”
“可是澈刚刚还忙完了要给我电话，”林霁撒娇，“我要等你。”
“好好，”江澈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魏启明，和林霁，“给你电话，先这样。”
魏启明闭着眼睛，可是耳朵却听着江澈发出的所有动静。
江澈好像在和那个男人电话，语气里的温柔和愉悦都能从嘈杂的雨声中脱颖而出，他放在身侧的手使劲掐着自己，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身体带来的疲惫和心里上的痛苦实在让他撑不下去。
他原以为江澈能够理解自己的，可是现在别什么理解了，就连多看自己一眼，他都嫌麻烦一样。
把魏启明送到公寓，江澈和他一起下车，这个地方江澈已经很久没来了，毕竟是以前没钱的时候租来的，地方很，后来江澈有钱了才把这买来留个念想，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这里可能需要扫一下，”江澈把门开，一股子霉味就迎面飘来。
“嗯，”魏启明跟在他身后，闻见这味道就皱了皱眉，“没关系。”
江澈把买来的快餐放在桌子上，观望了一下四周，统统都是记忆里的模样，“给你买的晚餐。”
“我记得那个房东就在楼上，我上去个招呼，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和她，她人很热心的。”江澈正要离开，却被魏启明拉住了手，“江澈……”
江澈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看见魏启明难堪的脸色才不好意思地尬笑，“有什么事情你就，过多的肢体接触就不需要了吧。”
“你很讨厌我吧。”魏启明自嘲，张开的手紧握成拳放在了身后，“我是不是给你和他添麻烦了？”
江澈点点头，又看见他没看见自己，有些尴尬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叹了口气，“你现在不要管别人了。”
江澈从外套里拿出钱夹，从里面取出了十几张现金想塞到他手里，魏启明一看退了两步，摇摇头不愿意收，泪眼朦胧地看着江澈。
江澈又叹了口气，把钱放在了桌上，“这些钱你拿着吧，这两天再重新找个工作，你想要什么生活以后都会有的，嗯？那我先走了。”
“江澈！”魏启明上前，一把抱住了江澈的腰身，“我不要你走，你留下陪我好不好？就一个晚上，我一个人好害怕……”
“不了吧，”江澈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手，“你要是害怕就把灯都点起来，我还有事情。”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魏启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以前明明那么……”
“十年了！”江澈突然大声吼道，断了他想煽情的话，抓住魏启明的手腕把他带离了自己的身体，“你以为我还喜欢你吗？我是傻子吗？魏启明，我已经够对你仁至义尽了，不要用以前这个词来博取我的同情，过你正常人的生活和好好享受你要的有钱人的日子，我穷，我不正常，请你别碰我。”
他眼睛里的眼泪突然跌出眼眶，让江澈一惊，这种无声的哭泣，江澈最最受不了了，放开了他的手，江澈深呼吸，又轻声细语道，“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江澈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却有些高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可是当魏启明这样祈求自己的时候，他就……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江澈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
还是先给自家朋友个电话吧，免得等会儿忘了他还傻傻的一直等着自己。
林霁接起电话，雨就停了。
“澈……”他的声音带着点倦意，奶声奶气的，“我刚刚睡着了，梦见和你亲亲……”
“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