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哥他超飒 > 第84章 推销
    计扬是个很有同理心的人, 他非常愿意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认为这样会让他能够更好地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计扬来到这个世界, 先是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然后努力去拯救弟弟妹妹, 让这个家庭脱离剧情的掌控, 获得绝对的自由。

    后来,他甚至为毛铭宇和甄雪抱不平, 认为被剧情控制的他们实在太可怜了,爱情被控制, 情绪被控制, 就连未来都被控制, 简直就是被暴君镇压的可怜, 一定要站起来, 反抗!反抗到底!

    所以明知道楼瑾在那璀璨的光辉深处,也失去了很多很多,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甚至屡次在心里吐槽楼瑾的“竞争上岗”。

    现在想想, 简直太诛心了。

    他可以对任何人抱持着同理心, 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楼瑾的角度去思考呢?

    或许如果楼瑾知道这一切,他情愿父母健在,也不想做什么男主角?又或者情愿散尽家财, 只希望父母回到他的身边呢?更甚至他根本想要什么这见鬼的“重生”, 同样的悲剧经历一次就够了, 反复捅在同样的伤口上, 只会让他难受到发出野兽濒死的惨叫。

    又,又或者!

    深陷于剧情,却又超脱于剧情,有着自己足够判断力的楼瑾,真的只是想要和他以朋友的关系来往,是真的相信他呢?

    所以,在更早更早以前,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为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物都做了定性,尤其是男主角楼瑾,更是被他明码标价般地贴上贴条,“孤僻”、“狠辣”、“阴沉”、“恐怖”、“远离”。

    “呐。”思绪被一度中断,楼瑾拿着剥开的橙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橙子不但被剥去橙皮,甚至橙瓣都被撕开了一个个,偶尔露出橙色的果肉,绽放出饱满莹润的光泽。

    男人将橙肉递给他,嘴角挂着轻笑:“需要给你削苹果吗?”

    计扬心情复杂的将橙子拿在手里,在楼瑾的注视下撕下一块,塞进了嘴里。

    眼睛愉悦地眯着,果肉在嘴里炸开,酸甜的滋味在口腔里冲击,直达大脑。

    他抬头看向楼瑾,一道闪电般的光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或许,现在应该慢慢地撕掉那些不应该存在的标签了。

    计扬将整个橙子的一半递给了楼瑾,楼瑾看着他,眼眸闪了闪,:“不想吃,你吃吧。”

    “吃一口,味道挺不错的,你很会选水果啊,尝尝。”计扬笑嘻嘻地着,甚至坐直了身子,想要把橙肉往楼瑾的嘴里塞。

    楼瑾往后退了一步,坚定拒绝:“我不想吃。”

    看着楼瑾嫌弃的表情,要是以前计扬肯定又要在心里嘀咕了,但是这次……该不会之前抠过鼻屎吧?话他剥橙子前洗手了没有?难道是嫌弃我没有洗手?

    唉!?怎么又习惯性地怀疑了?

    想了想,计扬觉得这种事不能一蹴而就,怀疑才是科学的动力嘛,哈哈,哈哈哈……

    后来,楼瑾又帮计扬削了个苹果,紧接着米粥也来了。

    计扬吃的直饱嗝,玩着手机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楼瑾看见计扬长时间不动,起身看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拉过被单盖在了他的身上。

    熄灯。

    睡觉。

    计扬睡得还挺香。

    他现在年轻也不怎么认床,再加上担心紧张了一天,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睡的天昏地暗,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他母亲推门进来才醒。

    楼瑾不知道什么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手机。计扬的桌子边上摆着一碗粥,粥上面还有一袋子的笼包。

    徐芝兰探头进来,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视线落在这些早饭上,惊讶地:“已经买了吗?我还带了呢。”

    着,她将手里的早饭放下,是一模一样的白粥和包子。

    “睡到现在才醒啊?”徐芝兰站在床边观察儿子的脸色,然后松了一口气地笑道,“身上没什么难受的吧?都还好吗?”

    计扬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点头:“没事,今天见过医生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能不能出院听医生的,你的不算。”

    “是是是。”

    计扬下床找鞋,又问:“罗辉怎么样了?还在ICU吗?”

    “不知道,我先看了你,再上楼看。”

    “没联系你们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跟你一起上去。”

    计扬快步进了洗手间,这里摆着临时买的洗漱用品,不过昨晚上只有一个杯子和一支牙刷,今天却有了两支牙刷。

    计扬看着并排摆放的牙刷,又看看杯子上新挂上去的水珠,心情突然有点微妙。

    话一个杯子才多少钱啊?

    你就算再不和我见外,两个男人一起用一个杯子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而且牙刷还面对这面“深情凝望”,好像内啥是的……

    计扬将洗漱杯拿在手上,又将楼瑾用过的牙刷放在了一边,开水龙头冲了洗漱杯的一圈,这才接满了水。

    病房里传来母亲和楼瑾的交谈声。

    原本受到剧情控制,一看见楼瑾就变得尖酸刻薄的母亲,似乎因为这一系列崩坏的剧情里解脱了出来,也或者是因为楼瑾昨天帮忙照顾他的一夜,于是整个交流都在心平气和中进行。

    母亲甚至不止一次感谢了楼瑾。

    后来母亲问道:“上次过去,见你和扬扬住在一起,你们关系真的不错啊。”

    楼瑾:“计扬让我过去帮天朗补课。”

    “哦。”母亲顿了顿有,“一起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大家都很好。”

    “是啊,我们扬扬可会照顾人了,爱干净,家里和自己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喜欢做菜,手艺真的很好,最关键他特别贴心,什么事都想在前面,面面俱到,连我这个多活了二十多年的母亲,都自愧不如。”

    计扬歪头,立着耳朵听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好好话,突然开始夸我干啥?

    跟推销似的。

    楼瑾带着点笑的声音传进耳朵:“是的,我们晚上都吃计扬做的菜,手艺特别好,什么菜都会做。而且我之前也知道,天朗和诚诚经常吵架,事实上他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还过架。计扬很有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两人就能够和平相处了,他真的在用心地处理弟弟们的关系。”

    “呵呵呵。”母亲古怪的笑容在计扬的耳朵里跳,“那可不是,扬扬真的从就很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知道心疼人,长大了,就算诚诚和雯雯才出生,我最忙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给我添过乱,还帮我带孩子。那时候他才多大啊,六、七八岁,也不过就是个孩子。扬扬可都是我的福气,到现在我最心疼的都是他。所以,他要是找了个男朋友,我肯定是最伤心的那个……哦,对了,我也不想瞒你,你是知道扬扬性向的吧?还是你们……”

    “妈。”计扬吐了嘴里的泡沫,忙不迭地从厕所里跳出来,道,“别聊这个好吧?我能听见,我很尴尬。”

    “哈哈哈,你这孩子。”徐芝兰笑了起来。

    计扬正色道:“要尊重我,我已经这么大了,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处理。”

    徐芝兰想了想,点头:“好,我什么都不了。”

    计扬又看了楼瑾一眼,见他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想来他就算明白了他妈的意思,但又怎么会因为三言两语改变了主意,更何况楼瑾是个铁直,同性之间的吸引力根本不存在。

    于是计扬也就放下心来,重新回到了洗漱间。

    到了ICU的时候还没到七点半,上早班的医生也都还没过来,昨天看着就人满为患的走廊,今天的人又更多了一点,就像昨天半夜又送过来了不少人似的。

    罗辉的父母都守在走廊上,一起陪着的还有罗辉的一个堂兄弟,以及公司这边安排过来的工会职工。他们见了计扬出现,纷纷看了过来,表情比起昨天又平静了不少。

    计扬介绍了自己的母亲,找到罗辉的父亲聊了起来。

    罗辉父亲可以是一问三不知,自从昨晚上罗辉醒过来让人进去看了一次,到现在都没再让人进去过。只有拦下进进出出的护士询问,回答都是一模一样,罗辉又没了意识,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但各方面指标都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在他只是睡觉。

    计扬在这里陪着罗辉家属吃了早餐,等到八点前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很快就有两个好消息传回来。

    夜班和白班的医生交接工作,当场宣布计扬可以出院,同时七楼传来消息,罗辉不但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人也醒过来了。

    都是好事啊。

    计扬让母亲去帮自己办了出院手续,然后他就和楼瑾一起去了罗辉住进的病房。

    内科病房,就在计扬住院这一层。

    不过和雷声大雨点的计扬不同,罗辉确实内脏受创,还伴随一部分的骨折伤,面如金纸地躺在病床上面,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计扬进去的时候,罗辉歪着脖子看见了他,眼眸闪了闪,继而愧疚地:“对不起,是我开车分神了。”

    半条命都没了,计扬觉得这个时候去追究罗辉因为什么分神没什么意义。

    无论他趴在扶手箱上碰到了罗辉,还是罗辉行车途中转头看他,这样的结果已经造成,再去追根究底,只会让一切变得复杂。

    计扬坐在病床边上,承诺了报销这次全部的医药费,并且按照规矩也给了罗辉带薪养病的时间,最后又交代了二手流水线销售已经完成了这件事,最后道:“叔叔阿姨都辛苦了,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我来照顾吧。”

    这自然是不行,计扬也才出院,谁都没同意。

    计扬只能退了一步:“那我回去炖点萝卜汤,帮罗辉补下中气。”

    这个倒是没人什么,计扬干就干,起身道别。

    这个时候,没什么力气,沉默更多的罗辉突然叫住计扬,担忧问他:“你真的没事吗?确定医生都检查过了吗?才出院就别忙叨了,自己养伤更重要,我没事的,很快就能恢复。”

    计扬笑道:“我真的没事,放心吧。”

    “计扬……”罗辉犹豫着,最后低声道,“我不该分心的,都是我的错,幸好你没有事,幸好……”

    计扬没心没肺的安慰:“好着呢,绝对没事。”

    但罗辉的母亲却微微蹙了一下眉,用着某种可以称为量的目光去看计扬。

    就连跟着上来的楼瑾都困惑地缓缓变了表情,心里生出了某种古怪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