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仙君尾巴那么软 > 第43章
    晏家公子猛得被她推开了, 有些惊讶,但还是温声问道,“公主, 怎么了?”

    明明方才气氛挺好的,他看这公主没有抗拒,原以为她是愿意的,甚至有些喜欢自己的,如今陡然被她推开,晏家伤心之余难免有些懊恼, 懊恼于自己的唐突。

    迟迟没回他的话, 又朝雁台门前望去,那处空无一人。

    她蹙了蹙眉头, 怎么,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不成?

    她绕开晏家公子,疾步走了过去。

    晏家公子瞧着她的背影, 有些神伤,本不应跟上的, 可雁台那边人烟稀少,怕这公主再出什么意外, 只得咬牙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却瞧见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迟迟是在找脚印,这雪下没有那么快, 如若方才这边站着一个成年男子,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脚印的。

    可雁台门下, 只有她和晏家公子来时的两串脚印。

    “公主?您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迟迟转头望向他, “你方才可瞧见,这边站着一个人?”

    晏家公子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公主,雁台这边很少有宫人过来的。”

    不,那人的衣着扮,怎么瞧都不像是宫中的人。

    难道是她恍惚之间看错了吗?

    迟迟回想了一下,那样一个眼神,太过真实了,看着就好像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公主素来备受宠爱,从来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瞧她。

    仔细想想,这人好生大的胆子,还真是叫人,没由来地讨厌。

    “公主,雪越下越大了,有些凉了,咱们回去吧?”

    “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她忽然没由来地了这样一句。

    晏家公子怔了怔,他忽然觉得这逢雪公主,好像透过她再看什么人一样。

    随即,他便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公主才多大,宫都没有出过几次,哪儿来的那么多经历呢?

    “臣谢公主夸奖。”

    迟迟点了点头,“咱们走吧。”

    晏家公子本想上前扶她,想了想又暗自缩回了手,落她半步走在后面。

    公主没了继续去宴会的兴致,前面不远处就是她的寝宫,她幽幽转身道,“你且自己回去吧,跟他们声,玩得尽兴可以散了,本公主乏了,要回宫睡觉。”

    晏家公子听闻,对她作了揖,“公主慢走。”

    公主慢吞吞地走回了寝殿,大宫女瞧见她回来了,还有些意外,“公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以为她是要玩乐到深夜呢。

    “乏了就回来了,汤婆子可起好了?”

    大宫女扬了扬手中的汤婆子,“方才一直温在公主被窝里呢,现在有些凉了,奴婢刚刚准备去换一换。”

    公主点了点头,遂进了屋子,将屋门带上。

    她将房门关好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手自后面勾住了她的腰,紧接着她的背就撞上了一个胸膛。

    迟迟心中一惊,刺客?采花贼?

    她一时间没敢动弹,任由身后那人抱着,怕自己过激反应叫他伤了自己。

    “你,你是何人?”迟迟低声问道。

    身后那人没有答,似乎垂下了头因为迟迟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后颈。

    “迟迟。”他呢喃了两声,那声音低而哑,却意外的好听。

    迟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字?”

    除了亲近的人,再没有外人唤过她的字。

    身后那人没有回答,却将她转了过来,迟迟犹豫了一下,抬眼去望他。

    “是你?!”

    几乎是那一瞬间,迟迟就认了出来,这就是方才在雁台门下望着她和晏家公子的那个人。

    她不提还好,一提便叫他想起,方才她和别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

    迟迟不知他心中所想,瞧着他的脸,只觉得十分熟悉,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啊,她知道了,晏家公子的眼睛像他,楚家公子的鼻子像他,洛家公子的嘴巴像他,萧家公子的眉毛也和他的有点像……

    只是他们都没有他好看。

    “你可是认得我?”他忽而轻笑了一声,整个人便没有那么凌厉了,迟迟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这般温润的,如沐春风的感觉,才是他原本的,应该有的样子。

    “你大胆,谁教你的这般同本公主话?”

    “公主可是认得我?”

    他顺了她的意思,改了尊称,可不知怎么,这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竟多了几分,亲密……

    见他似乎没有要害人的心,迟迟伸手推开了他,佯装镇定道,“自然是不认得,你何故在我房中?”

    他听见这话,也不恼,只道,“我是公主的夫婿,为何不能在公主房中?”

    迟迟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你胡扯,方才在外边那个,才是我夫婿……”

    瞧见他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凉,公主甚至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我夫婿的人选之一……”

    “公主?您睡了吗?”

    外头大宫女的声音忽而响起,应当是来送汤婆子的,迟迟大惊失色推搡着他的胸膛,“你快走。”

    要是叫旁人瞧见这大半夜的,她逢雪公主的闺房中竟然有一个男人,那她就算是浑身是嘴,也不清楚了。

    他却站着没动,丝毫没感受到迟迟的焦虑。

    大宫女的脚步声越发近了,迟迟怕他被人瞧见,病急乱投医地将他往内室拽,顺便慌慌张张地将帘子放了下来,她怕大宫女进来瞧见他,将他藏到帘子后头之后,自己去门外接汤婆子。

    迟迟将门开,大宫女就要进来帮她把汤婆子掖进被子里,却被这公主拦在了房门外面。

    “公主?”

    “给我就好。”迟迟伸出了手。

    大宫女十分疑惑地将汤婆子递给了她,“那奴婢告退?”

    “嗯。”迟迟点了点头。

    大宫女朝她福了福,整个人带着疑惑走了。

    迟迟松了口气,朝内室走去,心中越想越觉得气愤,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脑袋有问题吗?

    她逢雪公主素来光明磊落,如今被他……

    迟迟决定回去教育教育他,让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走近了内室,帘子后头却没瞧见那人的身影,难不成是自己顿悟了,走了?

    这样也好,倒省了她教的麻烦,迟迟踢掉鞋子,将汤婆子放到了床上,刚准备更衣,手却忽然被人勾住。

    迟迟回身一瞧,他竟没走?

    紧接着迟迟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到了怀中,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便被挑起,迟迟难过地闭上了眼。

    完了,他不会是要轻薄她吧?

    没想到他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竟然这么色胆包天。

    不知过了多久,他依然没有动作,迟迟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发现他只是在看她。

    迟迟完全睁开了眼,试图去推他,“我要睡觉了,你能不能出去了……?”

    他听到这话,忽然抱起她朝床边走去,迟迟被吓了一跳,慌忙抓住他肩膀处的衣服,怕自己掉下来,“你作甚?”

    他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公主不是要睡觉?”

    “我要自己一个人睡。”迟迟有些咬牙切齿。

    他充耳不闻,将她放到了床上,“我没有地方住了,公主今夜可否收留在下一晚?”

    迟迟方才摸了他身上的衣裳,便知晓料子不菲,他这么有钱,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迟迟望向了他,他依旧一眼不眨地瞧着她,竟然有一丝可怜……

    迟迟有些心软,“那好吧,你……”

    她还没完,便被他揽住了腰躺到了床内侧,他另一只手一挥,灯火便灭了。

    “喂,我是让你睡到……”

    “嘘。”

    迟迟闭上了嘴,外头还有守夜的宫人,动静闹大就完了。

    他十分熟稔地揽着她,迟迟挣扎了几下,没成功,她实在有些累了,最后十分没出息地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揽着自己睡着了。

    -

    翌日,迟迟睁开了眼,心中有些奇怪,昨夜竟然没有做梦。

    她一直以来都会做那个,她在雪天离开的梦,梦中的那人,她每每醒来,都会难过,昨夜竟然没有梦到他。

    而且她没做那个梦,翌日醒来,都会头痛欲裂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好久了,不是没有御医来看过的,但他们给她开了不少安神的药,却都没有任何作用。

    左右似乎威胁不了什么健康,只是醒来难受上一会儿,迟迟也便没再继续管它了。

    可今天早上醒来,头竟然也不痛了,甚至还有些神经气爽。

    等等,昨夜?

    昨夜,昨夜不是有个人,非要来她这里借宿吗?

    那个人呢?

    迟迟将被子掀开,找了一圈儿,甚至还扒拉着连床下都找了,奇怪,人去哪儿了

    是她昨夜太累,以至于出现幻觉了吗?

    “公主?您在干什么呢?”

    大宫女一进门,就瞧见这公主探头探脑的不知朝床底下望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迟迟偷偷将手上镯子捋下来滑了进去,“哦,我镯子滚床底下了……”

    “公主您快起来吧,奴婢帮你找。”

    “好。”迟迟着起了身。

    大宫女蹲下身子去找,她边找边絮叨,“公主醒了就洗漱梳妆吧,一会儿啊,您就该去那天机阁上课了。”

    迟迟有些吃惊,“上课?那老头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这宫中也只有她,敢称万人敬仰的国师为老头了,“上一任国师是告老还乡了,如今陛下和娘娘又寻了新的国师,昨儿已经上任了,今天就能给公主和其他学子们授课了。”

    迟迟欲哭无泪,这还没清闲几天呢,父皇和母后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她还以为要再找上几个月呢。

    迟迟磨磨蹭蹭的不想去,任大宫女怎么催依旧磨磨蹭蹭的,大宫女忙前忙后苦口婆心的劝,终于让这公主——

    成功地迟了到。

    一众世子已经到许久了,公主这才慢吞吞的到了。

    因着她是公主,身份尊贵,大家自然是给她留了首席的位子。

    迟迟心中暗道不妙,借口发了大宫女,自己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在后头随便寻了个位子坐下了。

    刚坐定,身侧传来一声低呼,“公主?”

    迟迟侧目望了过去,发现竟然是晏家公子。

    “嘘。”迟迟将手指竖起比到嘴巴上,示意他不要声张。

    晏家公子忙点了点头。

    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国师大人来了……”

    迟迟下意识朝门口望去,来人步调稳健,一袭白衣清冷自持,衣摆虽行动间微微翻飞,那张脸,年轻得叫一众学子意外。

    毕竟历来国师都是资历颇深,故而年纪也大,这位看来,似乎不过才弱冠之年。

    瞧清了来人的面容,迟迟成功地蹙起了眉头,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