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明玉(快穿) > 正文 219通晓语言九
    29通晓语言九

    这样感慨,沈白七这时只把曾明玉当作遥遥一望的陌生人。

    美貌,有权势,他算是见识了一番。

    然后,他就和邵康跟着李五回去了。

    本也就是好奇才过来凑一凑热闹的,也近不得前去。

    没想到,在万国博览会上,沈白七看到了作寻常打扮的曾明玉。

    彼时,佳人虽盛装华服,淡妆浓抹,可看着也只是个极美的普通女子,谁能想到她翻为云覆为雨,在海上不可一世。

    沈白七为这种差别心颤。

    然而,邵康却为了曾明玉身上随侍的阿婉走不动道儿。

    他不可自控地冲上前去:“婉姐姐?是你吗?!”

    邵康自由散漫的眼睛里一时间充斥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复杂难明。

    阿婉身子一颤,深深凝望了邵康一眼,方缓缓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邵康不相信,“婉姐姐,为什么?”

    他抓住阿婉的左,腕上一点处一个桃花瓣一样的印子,浅浅的却分明。

    阿婉用力把缩回来,垂用袖子遮住了印子,只道:“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边边用眼神望向曾明玉,目中的祈求清晰可明。

    曾明玉本来还打算看热闹,眼见着阿婉难得失了态,她笑笑,也不勉强,带着人往别处去了。

    在她的威慑之下,沈白七拉住了还想着阻止阿婉离开的邵康,没有纠缠不休。

    好不容易曾明玉一行人远去了,看不见了,邵康才获得了自由。

    他气愤:“沈白七,你为何拦着我?”

    沈白七:“是我拦着你吗?你真要追上去,不怕惹着了那位?”

    接着,他又问:“阻拦你的?真的是我吗?”

    “你心里清楚,那位婉姑娘才是关键。”

    “她不愿理你。”

    字字诛心,邵康泄了气。

    他满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为何在家中病逝的婉姐姐怎么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邵康满心的欢喜,无暇顾及其他,也没有心力去思考。

    曾明玉却不把这个插曲当回事,依旧兴致勃勃地闲逛。

    她以海龙王的身份,跟往来海上的人们悬赏书籍古本,也有兴趣在这里罗下漏之鱼。她不介意花些时间,逛街花钱的感觉不错。

    在出大方、就差在脑门上贴个条子上书“冤大头”的情况下,没过多久,曾明玉一个侍从里的箱子就满了。

    她觉得差不多了,就转向了其他目标。

    一个着蹩脚官话的番邦人向曾明玉展示了他的宝石。

    在这个国家,它们不如玉石受欢迎,不符合自古以来的审美。

    但他:“宝石璀璨夺目,闪闪发光,坚硬剔透,永恒无暇,在我的国度,非常受到喜爱。”

    绝口不提在脚下这片土地的不太受到认同。

    曾明玉不傻,也知道这一点,她做了多少年的郡主,向来享用的都是宫廷之中最好的东西。

    不过,她确实喜爱这些宝石的剔透晶莹之美,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走马观花逛完了会场,除了曾明玉,人人上提满了她买的东西,她也就不想继续了,打道回去。

    曾明玉落脚在一个院子里,院子虽,里面的布置却是按着她的心意来,处处精致妥帖,鲜花点缀。

    有条件,她可没有住客栈的爱好。带着侍女随从,怎么也累不着曾明玉。

    阿婉别的软些,打理曾明玉身边的琐事倒做得很不错,看在这份上,曾明玉对她的私事就非常宽容。直到歇着了,也不曾问一句。

    香满楼,是当地一座响当当的食楼,不仅招牌菜十分美味儿,就连寻常的菜肴也别有滋味。

    走到那里,曾明玉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人之至。

    香满楼,果真香味满楼,引人食欲。

    这种香辣重口,不是曾明玉所熟悉的,却让她迫不及待。

    比如这一道水煮鱼片,香鲜麻辣,鲜嫩的海鱼切片,肉多刺少,被辣度适宜的汤汁浸得十分入味。

    曾明玉吃了一口尝味,眼睛一亮,就迅速而优雅地吃光了这盘菜,偶尔吃点米饭换换口味。

    除了这个,卤牛肉,葱花饼,灌汤包一桌子好吃的,点满了楼里的招牌菜和做得极好的普通菜色,只有曾明玉一个人享用。

    她一点儿也不约束拘了自己,在宫里时,她从长大的环境,不知怎的,她严格要求自己,即使位高权重,也时时端着,无有放松,礼仪完美,虽然心里不作要求。

    可离了熟悉的环境,曾明玉是怎么随心舒适怎么来。

    之前还好,这当了海上的大王,曾明玉完全就是放纵了。

    以前她哪会吃这么重气味的,还不忌口忌量。

    这厢曾明玉恣意地大快朵颐,靠窗的雅座一人独坐,满满热情地使着筷子。

    阿婉随侍一旁,端茶倒水,侍奉周到。几个随从在隔壁雅座侯着。

    突然,两道阴影笼罩了桌上的佳肴。

    曾明玉下筷不停,都不用抬头看,只朝着阿婉摆摆,让她自便。

    她心里真切觉得,该好好明白的。要断要好,应清清楚楚,容不得半点含糊。

    曾明玉最看不得藕断丝连,犹犹豫豫。

    只她不管闲事儿,那就眼不见为净。

    两个人离了踏脚地,寻了僻静处话,而后沈白七客客气气,非常礼貌地询问曾明玉,他可不可以坐下来。

    曾明玉还没有这么讲究,让他随意。

    没一会儿,她有些口干,茶壶偏被阿婉放在了桌子的对面,沈白七跟前。

    曾明玉扫了一眼,够不着。

    她就这一个停顿,一瞄眼一停,沈白七就会意了,主动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曾明玉没道谢,直接饮了,抬眼再看,他眼里的笑意满溢而出。

    就这样,曾明玉和沈白七算是交上了朋友。

    泛舟湖上,波光粼粼,菡萏摇摇,圆叶低垂,柳絮飞飞。

    画舫格外高大精致,行船平稳,宽阔平整的甲板上有一人青衣而立,挥舞长剑,剑光倾寒。

    这剑,平实质朴,苍劲有力,寒光隐隐,暗藏不发。

    曾明玉看了,心中赞叹不已,面上不住微笑颔首。

    她是识货的人,虽不通武艺,可是宫中侍卫也没少见。

    这是一等一的杀人之剑。

    曾明玉不信那套剑是礼器的法,在她看来,剑本就是利器,目的只有一个。

    忽而,长剑入鞘,寒光乍敛。

    沈白七提剑信步而来,将剑放在桌上,坐下,后问:“怎么停了琴声?”

    船舱后面,本来安排了侍女弹琴伴奏,只是没一会儿,曾明玉就让停了。

    沈白七舞剑时没法做声,这时岁楼下相问。

    谁知,曾明玉含笑望他道:“旻之剑已近道,神乎其神,区区俗音,不相配也。”

    沈白七看她,似是羞涩,似是惊讶。

    不过,自他与曾明玉相识,还不曾驳过她的意。

    之前,他还会忖度海龙王的残忍骄横,心里面不时品评一二,如今,他哪里想得到这些,稍稍想想,都觉得冒犯。在他思来,曾明玉清贵优雅,如在云端,岂是庸俗之辈?

    泛舟过后,曾明玉拒了沈白七的邀约。

    沈白七想想,没处可去,就回了邵康的别院,正巧他在食午膳,也就一起用了。

    邵康见了沈白七,没好气道:“怎么?不和你的曾女郎游乐了?”

    他叫那个气啊,沈白七见色忘义,明明知道他想跟着一起,偏不带他。

    沈白七实话实:“婉娘子不愿见你,你偏要去,她哪里得得了好?”

    曾明玉不喜邵康,厌烦他的纠缠。阿婉不会有事,别让曾明玉把气发在他身上。

    沈白七再如何,也不曾得了癔症,曾明玉发脾气起来,那可是不好惹。

    邵康也清楚,却道:“那你可真有兄弟义气?日日与她同游,这都快两月了!难不成以往整天练剑是装出来的?”

    沈白今不解:“我每天不是练了两个时辰?”

    邵康心里冷笑:那你以前可是除了练剑,还是练剑的。

    心里发泄了一通,闷头大吃大喝。

    等下人把东西撤了,邵康心境平和一些,他才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和阿婉,八成没戏了。她是真的厌弃了我。”

    “可你,真的看上海龙王了?”

    “她不是大家贵女,可是惹了她,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邵康句句在理,要不是好兄弟,也不会点破了。

    沈白七也不再含糊暧昧,面对曾明玉,两个人你来我往,乐在其中,什么也不想。

    可是邵康这话,却是真心为他好。

    沈白七默然片刻,道:“我,我不知道。”

    曾明玉和他在一个微妙的边缘相互试探。

    但,他看不出来她的思虑。

    饶是以沈白七的干脆利落,要不然邵康点明,他也不想去深思。

    或许,他心里有数,那不是一个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好半天,沈白七道:“我好像从没看清过她。”

    邵康道:“她要是个平民,你纳了她,也算不辜负了。可是,偏偏”

    沈白七摇头,默然。

    曾明玉微抿清茶,神态悠闲。

    阿婉在她面前,坐着矮凳,正在刺绣。

    忽而,曾明玉问:“阿婉,你真的舍了?”

    阿婉一顿,针线不停,思虑了片刻,她道:“我是真的喜欢过的。”

    怎么能不喜欢?青梅竹马,两无猜,姑表之亲。

    可人生在世,除了欢喜,还有很多。

    邵康从不曾真的理解过她。

    阿婉吐露心声:“心丧如死,再一次遇见,我还是欢喜的。”

    “欢喜之外,我那么绝情,心里面不是不舍的。”

    “可是几面而已,他放弃得那么快,那么容易。”

    “比起感情,好像更多是不甘。”

    “实在是叫我”

    她几乎哽咽,可是眼中却无泪。许是泪已在娘家出事后流干了。

    阿婉如此动情,却不曾失态,依旧端庄,可见克制。

    曾明玉微微一叹:“没人能真的理解一个人,除了自己。”

    把希望寄托在他能理解你的苦楚,那太可笑了。

    阿婉犹豫了,突然问道:“主人是作如何想的?真看中了沈白七?”

    “我不太了解他,可是看言行举止,不像是贫寒出身。”

    曾明玉失笑:“你觉得他如何?”

    阿婉思忖着她的心意,斟酌道:“英武俊美,身姿挺拔,很有才华。”

    “有这样一个年轻鲜活又不粗鄙的男人在身边伴着,难道不好吗?”

    曾明玉喃喃道,仿佛自语。

    阿婉突然想到,有些权贵出身的女子,私下里有养面首的例子。

    她侍候了曾明玉这般久,从她言语作态,也能看出她不是寻常出身。

    曾明玉不是苛刻的人,可她对吃穿用度的讲究,在她觉得寻常,别人看来骄奢二字都不能形容,想必过往的日子就是这样。

    不知怎的,阿婉突然觉得,她不该担心曾明玉,一路走来,她可不曾心慈软,相反杀人如麻,挥洒自如。

    就算在男女之事上,看着也不是个会受伤的人。

    也许,她该担心沈白七。

    不,能跟邵康是好朋友,阿婉自觉,用不着去担心。

    哼!男人!

    思来想去,她还是心疼自己吧。

    看看曾明玉洒脱的样子,她也该学着点。

    且,曾明玉随心所欲,也不像是会把海上的事业多放在心上的样子。

    万一,哪天她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