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周致远欠了欠身:“出来后,我给二叔、奶奶打过好几次电话,他们都不同意我去万春街,是会给你们添堵。听顾伯伯和景生出了事,我一直想帮点忙。可惜年后那次去万春街没能见到您和姑姑,顾奶奶把我骂出来了——”
“宋明敏呢?”北武没有接他的话。
“她女儿去加拿大读大学,她去当陪读妈妈了,”周致远探身要给北武点烟。
北武避了开来,掏出自己的打火,烟头明灭间,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成了建欣的大股东?”
“置换前,她托朋友找我帮忙,我就替建欣偿还了职工集资,拿了点股份,结果上船容易下船难,”周致远笑道,“这两年她实在发不出退休工资,我只能硬撑着再往里投,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成了大股东。”
“你出狱后做什么了?”
周致远弯了弯眼:“什么赚钱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和一些朋友做点生意,在安雅技术开发公司挂了副总经理的名头。”
北武沉默了片刻:“和海南安亿一家的那个安雅?”
“是,姑父您真是博闻。”
北武平静地和周致远对视:“你老板是90年躲去澳洲留学的,现在不倒卖走私军火了?”
周致远大笑起来:“这种江湖传闻您怎么也信?李人在香港呢,公司一直是做正经生意的,房地产也有做一点,做得不多,这不六月份国家开始调控了嘛,我们还是打算做实业,踏踏实实地做工厂。”
“我听安亿去年替海南的投客牵线搭桥拿到的银行贷款就超过百亿?投客们把图纸上画的房子抵押给银行,再卖楼花赚大钱,”北武掐灭了烟,“海南的房价三年涨四倍,也有你们的功劳。”
“功劳不敢,”周致远把自己的七星烟整包推了过去,“姑父尝尝我这个,比牡丹好抽多了,我也听这次总理发话终止房地产公司上市,不许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业,是您和几位老师一起建议的?”
北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我反党搞资本主义的领导告诉你的?”
周致远笑着摇头:“领导怎么可能这么,这谣言也太没水平了。”
“那你点有水平的我听听。”
“我想,请姑父姑姑放心,我是真心诚意想要帮你们做好这个公司,以弥补我过去犯过的错,”周致远一脸诚恳,“我前几年才知道我那是病,我一直在吃药,醋酸甲羟孕酮。”
“这个药可以阻止垂体向发送生成睾酮的信号,作用是降低睾酮水平和,”周致远歉意地笑了笑,“爸妈还是想我结个婚生个孩,我没跟他们,还请别告诉他们。这个药有点副作用,所以我每年要检查两三次肝功能。”
“这些,我都要谢谢你和姑姑,我以前只知道自己是个变态,不能让人发现的变态,”周致远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是变态只是病人后,我心里好受多了,有病治病,日子还有希望。我想做个好人。”
***
夜里,北武和善让回到万春街,了周致远的事。
顾阿婆的眼睛已经全好了,她看着善让问:“你家里知道不知道这个事?”
“我妈我哥都不知道,”善让的声音有点哑,“我大哥大嫂他们也都不知道,他就只有春节回去几天。”
西美很是吃惊:“你的安亚那个老板,就是老孙上头领导的儿子?他走私军火?怎么可能!他才比斯江大七岁,老孙还过——”
还过什么?过要不是那人实在够呛,斯江连他家都配得上
西美低下头不响。
顾阿婆也搞不明白:“个么他到底要做好事还是要做坏事?安的什么心呢?”
北武在桌子底下握住善让的:“不管他要做什么,现在厂建起来了就要正常运转。我跟南红通过电话了,从他里买回股份不太现实,南红香港公司现金流也很吃紧,我们这些年也没存下什么钱,就算卖了五原路的房子也最多只有几十万,目前也只能维持现状了。”
“会不会他就是想帮帮忙呢?”西美低声问了一句,看看北武的神色,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了算,我和姆妈帮不上什么忙。”
顾阿婆不满地瞪了西美一眼:“你也不给他好脸色看就是帮了南南大忙了。”
西美一怔,讪讪地嗯了一声。
斯南知道了后,问:“阿舅,你能把股份买回来伐?我有两万多块,都给你。”
“要买回2%的股份,要毛七百万洋钿,如果算上溢价,一千万也不一定买得回来。”北武放下中的生产计划表,笑着回答。
斯南呆了呆:“那就算了吧,但他肯定不怀好意,舅妈我这么你别生气。我就感觉他有阴谋,暗搓搓的搞这么多动作。”
“不生气,你得对,”善让柔声道,“还有,你有永远不原谅他的权利,谁也没有让你算了过去了的权利。”
“嗯,你记得跟她也这么。”斯南下巴朝阁楼上戳了戳,现在回家她连姆妈两个字也不叫了。
但周致远似乎不这么想,他特意选了礼拜天再次登了顾家门,仍旧拎着大包包的礼品。他到的时候,西美陪顾阿婆去了教堂,斯南还在亭子间里睡懒觉,斯江上班,赵佑宁在客堂间里替斯好讲解物理大题。两人都不认识周致远,上门的都是客,便招待他吃茶点。
“舅舅舅妈和虎头住在五原路,你要不要去那边招他们?”斯好挠了挠头,琢磨了一下亲戚关系,“大表哥?”
“不要紧,我是来看望斯南的。”周致远笑着拿起电话边上的一个相架,照片是斯江斯南景生阿大阿二阿三一帮子鬼头在王开照相馆的合影,斯南一脸的不高兴。
“你认识斯南?”赵佑宁放下中的笔,抬起头。
斯南被吵醒冲进客堂间的时候,赵佑宁又一拳狠狠击中了周致远的鼻子,一的血。上一次为了她打架,还是时候在淮海路的老大昌咖啡馆。斯南甚至没留意周致远的模样,她扶着门框,看着佑宁扭曲甚至称得上狰狞的脸,毫无缘由地哭了。
***
“你打他干嘛,”斯南在宏业花园替佑宁背上涂碘伏,“弄伤了多补划算,影响你做实验,影响你弹钢琴。”
“没事,就破了点皮,过两天就好了。”
“就算没事,沾到那个腻腥的人,也龌龊忒了呀,”斯南抬起头,眼睛里亮闪闪,“应该留给我打,你喊两声打得好就好了。”
“那我还算个男人吗?”佑宁挑了挑眉,“你也没少打吧?”
斯南静静看着他,忽然揽住他的脖子把他扯了下来,狠狠地亲了上去。
“吾想咬侬一口。”
佑宁睁开眼,见她一脸挣扎不禁笑了,抬起胳膊送到她嘴边:“随便咬。”
斯南扯开他的衬衫,狠狠一口咬在他肩头。
“嘶——侬真的下得了口啊?”佑宁倒吸了口凉气,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肌肉。
“放松呀,咬勿动了!”
“轻点。”
“勿来噻,因为吾太欢喜侬了。”
“欢喜就要咬吾?”
“嗯,欢喜到想切忒侬。(喜欢到想吃掉你)”
佑宁笑得胸膛肩膀震个不停。
衬衫扣子被一粒粒解开,斯南的一路往下移:“这里**,炖三个钟头,此地软乎乎,可以切片涮火锅或者像刺身一样生吃?让吾咬一口试试。”
沙发凹陷下去,情人间呢喃的细语夹杂着笑声。初秋的夜风从开着的落地窗漏进来,白色窗纱倏地鼓起,又倏地平息。
“我们做一次试试吧。”
陈斯南从佑宁胸口抬起头,拽住他的皮带,一脸坚定不移地提议道。
作者有话要:
今天是复活节假期第二周,虽然取消了度假,家务事依然很多。上周开车进了大门,突然看到前方路中间一个生物蜿蜒游过,第一反应是黄鳝,转眼醒悟:是蛇啊。再定睛一看,这是我在我家院子里见过的最大的蛇了,头已经进了那半边的草地,弯弯曲曲的身子还占据了半条路。这条路也算是双车道。所以我估计它至少六七米长,足足有我腕那么粗。下午打了消防局电话,十分钟不到救护车就来了,两位伙子下车后茫然地看看院子,巡视了一圈后告诉我等蛇进了家门再给他们打电话。我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
家里也进过蛇,一条迷你,在餐桌边突然出现,被我妈抡起拖鞋啪啪啪敲死了。还有一条在工人专用的卫生间马桶里出现,被我家阿姨勇敢地用拖把头给叉出了围墙。日常在路上也经常看到冒着生命危险过马路的各种蛇。所以也勉强能处变不惊。
本周更新依然是2-3更,下周开学,希望可以恢复正常。希望上海解封。希望大家冰箱里都是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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