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像真跟盘古会开天辟地一样。”
十三仙无奈地摇头，给沈天青使眼色：这个孩子恐怕是真的吓坏了，话也开始天花乱坠。
沈天青主动提议，“柳老师明天下午就有一节公开课，不知道仙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我这边来安排。”
十三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就明天见。”
完转身就要走。
不料，衣角被陆伊方的一把拉住，“仙女，你还没去我家呢！”
“先清楚，我不会招魂。”
十三仙无奈地瞥了沈天青一眼，“你还是让这位大哥哥。帮你另请高明吧！”
“大哥哥，你是最厉害的！他你会帮我的！”
陆伊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橡皮泥，“我今天还在课堂上给你做了这个礼物！求求你帮帮我妈妈！”
十三仙皱着眉头接过来。
那是一朵花，用不同颜色的橡皮泥做成了精巧的花瓣，还细心用牙签刻出了花瓣的纹路。
“就算不叫我妹妹出来，你给我妈妈一个护身符也行！”
陆伊方瘪着嘴，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我只想让妈妈开心！我可以用我的护身符跟你换！”
“可你妈妈对你并不好，对吗？”
十三仙的语气骤然转冷，“她对你发疯了，对你大吼大叫了。她还讨厌你。对于这样的妈妈，为什么还要让她开心？你就应该离她远远的，别管她的死活！”
陆伊方吓坏了，嘴一撇，呜呜大哭起来。
沈天青可慌了神，忙着低头来哄。
再抬眼一看，十三仙倒是心硬，居然已经径直走远了。
他气不过，招呼金得利过来看着孩子？
自己三步两步追了上去，“仙姑，你别走啊，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很有面子吗？”十三仙头也不回。
刚刚那团橡皮泥。已经在她掌心里，被揉成了五颜六色的一团。
“好，我没面子！可你没必要对一个孩子这样吧？”
沈天青也火了，“他为妈妈着想，是因为爱他妈妈，你就算不感动，也该尊重，对一个孩子那种话。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这句话，显然触动了十三仙的心弦。
她猛地顿住脚，“我只实话！世界上不是所有母亲，都配得上孩子的爱，人人都在教育孩子，要无条件地爱母亲、感激母亲。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个最真的道理。”
沈天青一怔，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出了些许弦外之音，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十三仙就抓住这个空档，很快调整了姿态，眼神挑衅，“沈大少，就拿你自己来吧，你自己的母亲，她爱你吗？”
一股酸楚冲击而来：不爱。
这是个不用思考，就可以直接给出的答案。
沈天青印象里的母亲，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她很早就抛下一双儿女，用父亲沈西来的话——“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享受人生了”。
时候，沈天青还曾因为想念母亲而大哭大闹。
到底，也不见得是确实想念那个人，大概只是想念那个身份。
这些时候，幸好有沈思月来抱紧他、安慰她。
“你可以把对妈妈的爱。放在我身上。”沈思月悄悄在他耳边。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永远的秘密。每个人天生都会爱自己的妈妈，所以你的爱别浪费了，就给我吧。”
现在想起这些，只会让沈天青一阵心酸。
但他还是咬牙回答，“仙姑，陆伊方的妈妈也许情况不同，她可能是受了那个柳老师的蛊惑。我求你帮忙，就是想让这个男孩，得到他应得的爱。”
十三仙默然，她脸上的神情仿佛雕塑一样，就在傍晚的夕阳下凝固了。
过了半晌，她把揉成一团的橡皮泥，塞回沈天青上，幽幽地。
“没有什么爱是应得的，家人的爱也不是，这才是爱，恐怖的地方。”
“没有人无条件地爱过你吗？”沈天青冲口而出。
意识到不该这样直白地问话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十三仙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没有，我没体会过。”
罢，转身噔噔噔几步走远。
沈天青还想再追，不料口袋里响个不停。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可以暂且搁置一边，偏偏是绕不开的白朗。
“沈公子醒酒了？今天在哪里发财啊？”
白朗熟练地打着哈哈。
沈天青注视着十三仙走远的背影，嘴上，“狼哥怎么这么客气？我就在盘古南苑。”
“是这样。”
白朗，“我们这边有两个同事，现在要去盘古南苑的学里了解点情况。目前搜查令还没下来，校方毕竟是贵族私立学，财大气粗的，恐怕不好沟通。”
“你如果在那边，看能不能接待一下？毕竟以你沈公子的面子，对方驳了谁也不会驳了你。”
沈天青答应两声。
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林樱在饭桌上的那番话，此刻抓住会问。
“现在是要了解什么情况？是不是最近曝出来的那两起儿童尸体丢失案？”
“沈公子的消息，还是很灵通啊。”
白朗的语气冷下来，“怎么，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刷微博看的。”沈天青一叠声地否认，又长吁短叹两声。
“有友，那两个被偷走的孩子，他们生前都是布卢沙学的学生，这太恐怖了！简直就跟电影死神来了有点像！你们现在是不是怀疑偷尸体的人，也跟这所学校有关？”
听筒那端，白朗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有目击证人看见，这两次，在孩子的家长给孩子办理死亡证明时，都有可疑人物上前搭讪。这个人也在你们盘古南苑里。不定，你已经见过了。”
“是个名声很大的人物吗？我猜猜，是不是柳老师？”
沈天青的语气轻快起来。
白朗回答，“你猜对了一半，可疑人物不是柳老师本人，但却是柳老师的跟班。”
偌大的操场上，排列着整齐划一的学生队伍。
他们都穿着浅蓝色的校服，个个站得笔直，面朝主席台的方向。
台上站着两名学生，正在轮番发言。
白朗和凯走进校门的时候。正听见一个慷慨激昂的童声：“今天，我代表五年三班站在这里，表达对学校、对父母的感谢！我感到非常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