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科幻灵异 > 深夜异闻 > 正文 第315章 梦魇
    白朗想了想,“你知道汪筱在哪家医院吗?能不能告诉我?”

    “知道是知道。”

    凯问,“狼哥你要去看望他?”

    白朗,“嗯,我心怀愧疚,如果当时听见枪响后,我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也许组长不会死,汪筱也不会受伤。”

    “所以我想去慰问他一下。但这事就不必经过组织了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凯点点头。

    白朗又,“我记得你跟络科的同事挺熟?能不能帮我个忙?”

    完,从口袋里摸出黄舒交给他的字条。

    “这上面的址,指向的是一个保密的络空间,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你找人破译看看,有结果了。立刻通知我。”

    凯会意,“那这是不是也不用经过组织了?”

    白朗忍不住一声冷笑,“是啊,不必劳烦组织费心了吧,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帮我。”

    凯爽快地收下字条,“舟爷过,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白朗本打算走了,听见这句,忍不住回头,“实话,之前方舟总安排你跟我一起干活,是不是想让你替他监视我?”

    凯,“一开始他是这么想的,但后来他跟我,虽然他知道你有秘密,但他确定,你是个好执法者。”

    顾星回到杂志社。

    一想到张蒙对自己的指控,她就不免感到心情憋闷。

    走到办公桌前沉甸甸地坐下,桌上贴满了她自认为工作以来,拍摄出的满意照片。

    其中有数张,都来自于她在杂志上连载的女囚专栏——寄生天使。

    曾几何时,她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开辟了全新的视角,用镜头记录下了一批特殊的人,展现出了一种超脱的情感。

    然而现在想来,不过是矫揉造作、自作多情。

    再回头想想,的确,自己拍摄过的女囚,从未有任何一个人在出狱之后,再主动跟自己联络过。

    虽然她都在拍摄时,把自己的名片热情地塞到她们上,还会把刊登出来的杂志寄到监狱。

    但她们从未跟她谈起过感受,甚至不愿意分享给自己的家人。

    顾星用捂住额头,她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意识到呢?

    问题早就出现了!

    她从来没能为那些女人们提供切实的帮助,反倒是一直在吸她们的血!

    “顾星,总编叫你。”有人招呼她,指向总编办公室。

    顾星连忙起身,推开门走进去。

    之间总编坐在桌前,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都年轻且风度翩翩,乍看就出身名门贵族。

    顾星想,难道这是接下来的拍摄模特?

    再定睛打量,这才从男人脸上,辨识出些许熟悉的痕迹。

    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林氏集团公子林樱。

    在很多场慈善晚宴上,顾星都曾拥挤在一群媒体记者之中,对着台上的他按下相快门。

    这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有种不出来的神奇感受。

    “林公子?”顾星脱口而出。

    总编笑起来,“林公子果然盛名在外!我们顾也是个成熟的摄影记者了,认人可是认得准的!”

    林樱温和地伸出跟顾星握了两下,“幸会了,顾记者。”

    顾星把视线转向他身边端坐着的女人。

    那女人妆容精致,细长的颈间戴一条饱满的珍珠项链,整个人同那串珍珠一起,散发出熠熠光辉。

    她五官倒是算不上多么美艳,但整体却给人一种挥洒自如、愉悦而自信的氛围,让人很容易就被吸引。

    此时,她自我介绍,“我姓胡,我是贵杂志的忠实读者,特别是顾记者的摄影专栏,我特别喜欢。尤其那个名字,简直太美了,‘寄生天使’,你怎么想到的?”

    她的嗓音微微有些低沉,但却相当入耳。

    顾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过奖了,其实我今天刚好有些犹豫,觉得这个专栏存在一些问题”

    “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专栏,希望你能一直做下去!”

    那位胡姐很热烈地,“通过你的视角,来为我们讲述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要知道,别人起彭城,总是会称赞这里的经济,发展多么迅速,但恰恰是那些犯人的故事,他们才构成了真正的彭城,充满伤痕、充满无奈,你对吗?”

    顾星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只听林樱又,“顾记者,我们刚刚已经跟总编商量过了,想要出资赞助你的专栏。但相应的我们也会提出一些建议,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呢?”

    顾星下意识地看向总编,总编立刻点头。

    胡姐笑着,“别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建议,只是建议你去深挖一些特殊的女囚故事,我这里倒是了解到一份名单,供你参考。”

    顾星接过那份名单,“王丽英”的名字赫然在目。

    “天青?天青你还在吗?你话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天青猛一睁眼,只觉得浑身冷汗,后脑传来一阵阵刺痛,四肢却有些不听使唤。

    他挣扎了好一阵,终于摸到旁边的,抓起来放到耳边。

    “天青,你怎么不话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音轻柔,充满耐心的语气,只有她。

    沈天青只感到胃部传来一阵痉挛,思绪在顷刻间清晰。

    随即,紧紧抓住,大喊了一声,“姐?”

    对方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发出轻轻的两声笑,“干嘛突然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话回来,我告诉过你,今晚不回去了。爸爸的新楼盘剪彩,我得跟他一起参加典礼。”

    “听风水先生,他们算过八字了,是要我必须留在这里的新房住上一个晚上,会招财呢。”

    到这里,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嘲讽。

    她不信风水,从来不信。

    在听她话的过程中,沈天青感到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的他是现在的他,因为早已预知了最终悲惨的结局。而心碎欲裂。

    另一半的他则是过去的他,过去那个愚蠢、懦弱、优柔寡断的他。

    满心沉醉于自己狭的生活之中,全然不知早已危四伏。

    “你确定今晚的剪彩典礼,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他听见过去的自己,嘟嘟囔囔带着不满的语气,“或者我还可以陪你一起,留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沈思月又笑起来,“你啊,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坏事儿呢?放心吧,你不用来。我对爸,你有功课要忙。”

    “况且今天剪彩过后,我还要陪爸去见见那些生意伙伴,估计要到很晚才能结束,你来了也不方便。”

    “你们每天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当年的沈天青问,充满困惑。

    “感觉你们总是神秘兮兮的,下次能不能也让我见见?”

    “你最好永远都别见到他们。”

    沈思月的声音骤然冰冷,“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会伤害到你的。”

    “姐?”

    沈天青犹豫着叫了一声,年轻的男孩还是不甘心,“那如果我今晚想你的话,该怎么办呢?”

    听筒那端,沉默了片刻。

    沈思月投降一般地,“那就等剪彩结束,如果有时间休息,我打你电话,找你出来。”

    “我等你。”沈天青。

    我等你,我会等着你。

    过去的他,现在的他,两个他的声音逐渐重叠,合二为一,像是一字一顿、重重地砸在胸口。

    可是我还能等到你吗?

    该怎么出口,我早已经经历过那种无尽等待,却等来一场空的痛苦?

    闭上眼睛,沈天青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沉,仿佛即将沉入泥沼之中。

    就在他的意识,就快被黑暗侵蚀之际,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天青?天青你还在吗?你话啊!”

    一切就仿佛悲剧的倒带,沈天青再度艰难地抓起。

    电话那头沈思月的声音有些焦灼,“你在哪里?快话!”

    沈天青努力睁开眼,可视野仿佛笼罩着浓浓的迷雾,看不清楚。

    他竭力辨认眼前的建筑,一栋颇具古典风格的庭院大门,有红漆的圆柱、暗黄的灯笼,还有头顶上方古香古色的牌匾。

    他踮起脚,终于认出那三个大字:喜福会。

    “姐,我好像在喜福会的门口”

    他听见自己年少的声音,“姐,你快出来啊!”

    “回去吧,现在出了点情况,我不能”沈思月似乎有些不安,“总之你赶快回家!”

    “发生什么了,姐?”

    即便是再愚钝的他也明白,一定出了问题。

    姐姐几乎很少会出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于是,他感到害怕起来。

    然而,这恐惧居然催生出莫名的坚决。

    他突然,“你现在在里面吗?我进来找你!”

    沉默,沉默。

    电话那端彻底陷入了寂静,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沈思月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这一次,她带着压抑着的哭腔,“别进来,求你,回家吧!”

    沈天青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移动。

    电话已经挂断了,从从中消失。

    他械地拖着沉重的双腿、带着四分五裂的心,艰难地迈进喜福会大门。

    这里依然弥漫着浓雾,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踏入深渊。

    正当他感到一阵眩晕时,突然有人伸出,拉住了他。

    他惊慌地抬头。

    恍惚中意识到对方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穿一件布褂长衫,老旧的款式,却很整洁,整个人散发出一阵好闻的檀香味。

    “你是沈家的公子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口吻很严厉,但却充满一种长辈式的关怀,“赶快回家去吧!”

    “我来找我姐姐”沈天青仓皇地。

    他下意识地抓住那人的臂,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姐姐?你”男人发出一声叹息。

    他在沈天青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两下,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腕上发出声响。

    沈天青定睛看去,原来那是一串串。

    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打断了男人要的话。

    朦胧之中,仿佛四周有杂沓的脚步声向他们走来。

    男人也慌了,低声叮嘱,“别出声,跟紧我!”

    罢转身就走。

    沈天青急着要跟上,谁知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向前扑去。

    他没有扑倒在地上——他仿佛纵深跳下了一个深渊。

    只感到身体不断向下坠落,内心的恐惧不断增加。

    终于,他再也不能遵守“别出声”的警告,放声惊叫起来。

    “天青!沈天青你清醒一点!”一声断喝传来,终于将他从梦魇中拯救。

    沈天青骤然睁开眼,只感到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十三仙的面容浮现出来。

    他这才确定,自己真的醒了。

    抬一抹,头上汗涔涔的,心跳仍旧很快。

    一旁的林素子。正认真记录着他的身体数据,不忘对他一声,“辛苦了,沈公子。”

    沈天青勉强撑起身,看向墙上的挂钟。

    催眠刚刚进行了半个时,他却几乎体力不支,只想大口大口地喘气。

    十三仙递过水来,他接过,却连喝一口的力气都还没有。

    “果然,有信任的人陪在身边,沈公子的接受程度。提高了很多。”

    林素子很满意地,“这只是第一次尝试,等我们循序渐进,一定能找到关键线索。”

    十三仙没理她,只看着沈天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沈天青摇摇头,问,“我刚才了什么?你们都记录下来了吗?”

    十三仙回答,“放心,一切都有记录。你了很多,但好像一直在跟你姐姐打电话。”

    “时间应该就在十年前。她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希望她回家陪你,但她却要陪沈西来,进行新楼盘的剪彩仪式,想来也就是在凤凰城了。”

    “可你还是想见她,正巧她和沈西来要跟生意伙伴见面,所以她就让你去那个见面地点。”

    “根据你刚才的描述,那个地点就是喜福会。至于接下来,你们的通话像是中断了。此后你没再什么话,林医生问你,你也没回答。”

    沈天青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水杯,再度躺下。

    十三仙问,“在你刚才的梦中,你进入了喜福会吗?”

    沈天青,“是,我不仅走了进去,我还遇见了一个人。之前我完全不记得这一段”

    “那幕情景非常陌生,但我心里又很确定,应该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真实发生过。”

    “这可能就是你记忆中的关键线索!”林素子十分惊喜,“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但莫名看起来有些面熟好像跟我认识的某个人有些相像。”

    沈天青闭上眼睛回忆,“我看见他的腕上带了一串珠子,那珠子我见过的,仙姑也有一串。”

    “我那串是黄珍留给我的。”十三仙会意。

    “你是,那个人上戴着喜福会四大门的代表信物?这明那个人,一定是胡黄白柳四门中的某位大师父。我们需要尽快跟白朗谈一谈!”

    沈天青点头,“很久没见狼哥了,上次在舟爷的葬礼上,他对我们似乎都有些冷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想他可能是对你心怀愧疚。”十三仙安慰他。

    “之前按照方舟组长的安排,白朗应该尽快来到你身边保护你,可他没能做到。而你母亲又”

    沈天青用掩住脸,“其实我不怪他,坦白,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身边的人能平安,不要再出现任何的死亡。”

    “我甚至在想,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非要去追查姐姐的死,也不会牵连进来这么多人。也许父亲的做法。才是对的。”

    十三仙疑惑,“你沈西来?”

    “对。”

    沈天青,“上次我跟他一起从执法局出来,他告诉我,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早餐时间,白朗见了夏天恩一面。

    他等在物证鉴定中心对面的咖啡店门口。

    夏天恩低头盯着走过来,被他一把扯住,吓了一跳。

    “狼哥,你怎么”

    话刚问了一半,只见他露出胡子拉碴的笑容。

    伸飞快把买好的三明治和冰美式塞过来,“耽误你几分钟,一起坐坐?”

    两人在临街的座位上相对坐下。

    夏天恩看着眼前的早餐,的确是自己习惯的搭配,忍不住感叹,“狼哥你还真是神探,连我的喜好都能猜出来?”

    白朗摇头,“这种事情只要留心就行了,伟民过,所有答案,都在生活的细节里。”

    夏天恩担心,“你又想起伟民哥了?”

    白朗拘谨地笑笑,“不这个,我今天找你有别的事。之前你提过,伟民一直在调查我父母的案子,还跟一个高级私人邮箱有过信件往来,对方就是林氏集团的大公子林樱,这件事。你还跟别人起过吗?”

    夏天恩想了想,“我虽然没主动对外过,但方舟组长曾经来问过我。大概一个月以前,他来找我,问了我一些跟伟民哥有关的事,要复盘一下西京八街的案子。”

    “我听他的意思,像是怀疑伟民哥的死,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