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 > 第15章 难嫁第十五天
    他们齐齐看向他们当中雪衣玉带纤尘不染的男子,眼中无不流露出了一抹心疼。

    盛京之中人人皆知当初燕挽钟情宋意,可谓是一往无前轰轰烈烈,莫区区一根腰带,有什么珍稀东西燕挽没送过。

    宋意喜欢丹青大师徐致的作品,燕挽一掷千金凑齐了《春和景明二十四卷》给宋意送去,还请书法大家题了字。

    宋意喜欢琴,燕挽便在他生辰宴上送了一把世间难觅的名琴。

    宋意喜欢品茗,燕挽每年都会收集最嫩最好的茶叶,成箱成箱的送到宋府里去。

    只要是宋意喜欢的,燕挽都会削尖了脑袋为他寻来,即便宋意不收,他都会想方设法的转寄。

    如今这份真切又炙热的爱意在别人身上重现,往昔之情像个十足的笑话。

    他们甚至怀疑燕挽根本没爱过宋意,只是一时被宋意的美貌迷了眼睛。

    大抵是他们这厢看得太过专注,祁云生那边似有意动,回头往他们这边一望,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笑意。

    一干同僚们心中默念着:别来,别来,千万别来……

    祁云生转眼便步至他们跟前,恪守礼节规规矩矩的揖了一首:“见过各位老师。”

    王副院司没忍住偷偷往宋意脸上瞧了一瞧,长睫微掩,面色冷淡,看着不像是被扎了心的样子,他略略松了一口气,方要开口,宋意却抬了眸,淡棕色的瞳子望着那华丽而又漂亮的珍珠腰带,唇角勾起冰冷笑意。

    “燕留送的?”

    “是的老师。”

    宋意不紧不慢道:“那你可得看好了。”

    祁云生的脸色一下糟糕至极。

    他定定的看向宋意,欲从他面上看出什么企图,但纵使那抹冰冷的笑意也像是流行般的错觉,在宋意绝世无双的容颜上寻不到踪迹。

    他依然如来时一样,无甚情绪的转身,雪色的袖子荡出好看的弧度。

    祁云生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振了精神,他往学堂的方向走去,路上碰见了漱颜公主。

    至此,祁云生才明白,宋意那句“看好了”是什么意思。

    漱颜公主闻到了风声,特意来找他,看到他腰上那根腰带,便好似疯了一般扑上来扯。

    光天化日一介女流强扯男子腰带换作别人早被得颜面无光,偏她是眼下最受宠的公主,一众男子围观,竟无一人敢上前制止。

    唯有携身的宫女惊叫道:“公主不可,公主……”

    祁云生费煞苦心去护着那腰带,见麒麟争夺的宝珠险些被抠下来,他终是忍无可忍,失手推了一把。

    漱颜公主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祁云生微微有些懊恼,却一言不发,倔强的抿紧了唇。

    漱颜公主自是气坏了,从地上爬起来,气到哭:“祁云生,你给我等着,我要叫三皇兄替我做主……”

    ……

    燕挽是次日方才得知祁云生在太书院中与漱颜公主起争执的事,为着那条腰带,祁云生竟然推了漱颜公主一下,不仅被当众拎出来批评,以消公主怒火,接着就有素来疼爱漱颜公主的三皇子出面,令他回府反省三日。

    从没有哪个世家子如此难堪过,放眼京都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个逼婚跳河的能比。

    燕挽面色阴沉,二话不往厢房外走。

    画莺受到了惊吓:“公子,您要去哪儿?”

    燕挽未答,一晃神就走出了好远。

    画莺见燕挽出了门,担忧着他被风吹坏了,忙去衣柜中翻找披风。

    不曾想,就这么会儿功夫,燕挽上了泊在府外的马车,绝尘而去。

    “公子,您的披风。”

    画莺叫不及,反吃了一嘴的灰尘。

    再度踏入太书院,燕挽顶着朝阳,只觉恍如隔世。

    他许久没来,也许久没在人前露面,见到他的王孙贵子们皆有些惊讶。

    落在燕挽身上的视线奇奇怪怪复复杂杂,虽然不曾见到人,最近关于他的传闻却是很多,他们这一时半会的竟也没生出多大的感想。

    只见燕挽目不斜视的直奔内院而去,周身气氛有些冷,待他快要步至学堂,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燕挽。”

    燕挽回身,见着宋意,竟也破天荒的没有行礼。

    听到的消息中,自然也包括宋意对祁云生冷嘲那一段,燕挽此刻对他升不起几分尊敬。

    好在宋意亦未注意什么行礼不行礼,剑眉微蹙,淡淡问:“来寻三皇子殿下?”

    不细听,根本听不出那份冷清里还藏着些别的情绪。

    燕挽方才应了一声:“是。”

    除此之外,再吝啬于任何一个字。

    至此,宋意总算恼了,微微不满道:“你如今对我便只有这个态度?”

    燕挽直直看着他,目光灼灼如刀:“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师者仁心,香远益清,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敢问老师,碧波湖上刻意发难,太书院中苛待学子,是否俯仰无愧于天地,是否不曾有过半点私心?”

    宋意瞬间沉了脸色,声线冷然:“你在怪我?”

    “学生岂敢?”燕挽道,“学生不过是因心上人遭难意愤难平冲动失言,老师不必往心里去,学生告辞。”

    他便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亦不想与眼前之人浪费唇舌,殊知才走不过两步,前路又被阻拦。

    宋意捏住了他纤细的手腕,一字一句道:“碧波湖上我自是问心无愧,不过随手考校了下功课,赢了几局棋,你便将我想得狭隘至此?昨日太书院亦是他自己送上门来,你这般无脑袒护他,你对我可有半点公平?”

    燕挽挣开了他的手,甩了甩手腕,冷冷道:“云生一向敬重你,怎会故意滋事挑衅?”

    宋意赫然冷笑:“他是我的学生,但他也是一个男人。”

    明明可以绕路而行,偏偏要上前跟他问安,举止看似磊落,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燕挽只知道宋意冷嘲祁云生,不想里面竟然另有隐情,无言以辩,他终于冷静了些,道:“对不起。”

    宋意脸色方好转了些,:“同他退婚。”

    燕挽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宋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些什么,忽闻身后传来一声:

    “挽弟,宋太傅。”

    ……

    一片青竹,掩映竹屋,这里于太书院俨然如同世外之地,幽雅清净。

    这院子是宋意拨给燕挽的,也是燕挽当初爱慕宋意时,为了离宋意近一点,主动找宋意要的。

    他常常在这里落宿,跟前这位来过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他进了竹屋,坐在竹床上,素手拾起了一卷书。

    院子里的竹子依然青翠挺拔,却不及眼前这位更有风姿,素簪青衣的男子坐在竹床上,修长的手指如同葱根,他的眼睫纤长如鸦羽,覆着漂亮而明亮的瞳仁,极其散漫的勾起薄唇:

    “我还以为你能躲我到几时。”

    燕挽一路走来心底如破了洞的布袋呼呼漏风,听他话更是浑身一颤——

    又见了。

    三皇子宁沉。

    他立在门槛没有踏足进去,宁沉却朝他望了过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眉如墨画,鬓如刀裁,唇不点而艳,石榴花也未及它红。

    素簪是一截桃枝,艳丽的桃花开了一端,他只散散的挽了个髻,乌黑的墨发长长的垂在腰际,不像个皇子,像个居士。

    受到注视的燕挽感觉自己的身体僵得像块木头,连站也有些站不稳,他回望过去,看向那张过分妖冶艳丽的脸,终是故作从容的迈了进去:

    “殿下,您笑了。”

    “是么?”男子桃花似的眼眸如含潋滟春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肯来太书院,不是因为宋意,而是因为我,挽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惹了你。”

    燕挽手心沁出了汗,甚至怀疑眼前这位也重生了,但是想想若他真的重生了。这会儿便不会让他站着跟他讲话,而是将他压在床榻上对他做尽过分之事,他暗暗咬了咬牙——

    “没有的事。”

    算算时间,上辈子这会儿宁沉还没有对他动手,两人仍似兄弟一般,感情纯洁而深厚。

    想了想,燕挽又道:“虽不知殿下为何会产生那样的错觉,但殿下若是冤枉人才高兴,那殿下是就是罢。”

    言辞间颇为无奈,好像由他为所欲为,没有半点生分。

    宁沉轻轻一笑:“不过开个玩笑,这几日没有挽弟常伴身侧,连胃口都消减了许多,挽弟今日是为祁云生来的?”

    燕挽道:“正是。”

    “这就有些难办了。”宁沉轻叹道,“虽然他是你的未婚夫,瞧着你的面子也该饶他一回,但是他作为男子失了礼教,作为臣子犯了天威,即便我饶了他,父皇那边也会不高兴。”

    燕挽顿时有些忍不住:“这事怎能怪到云生头上,分明是公主殿下先动的手。”

    宁沉不置可否,反又问:“挽弟,你为何会看上祁云生,他虽一表人才,比宋意却是差远了。”

    燕挽瞬间升起戒备,心应对:“他有一颗真心。”

    “你这话的好叫人伤心。”宁沉笑吟吟的看着他,“难道挽弟从没看见我的一片真心?”

    燕挽瞬间失态:“殿下……”

    宁沉就这样看着他,不徐不疾的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回到太书院的话,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