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是将军就能为所欲为吗 > 第95章 做一个温柔的人
    “是寅儿教你唱的吗?”陈老摸摸陈鸣的头,补充道:“寅儿就是你花屋哥哥。”

    “不是哦,是花遥哥哥教我的。”

    “花遥哥哥?”

    陈老觉得奇怪,这歌是他的爱妻去世前常为自己唱的,怎么会口传到别人嘴里。想起最近称是自己儿子的男人那别扭的行为习惯,陈老脑中忽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

    会不会自己搞错人了。

    陈老将视线投递到陈鸣手中的竖笛上,陈老年老眼神还不算差,棕黑相间的竖笛刻得分明是江南制造府的标志。

    陈老话颤抖,

    “你手里的笛子不会也是你花遥哥哥的吧。”

    陈鸣摇晃手中的竖笛开心地点头,“是呀,花遥哥哥让我好好练习的。”

    老人的神色严峻起来,原先笑得皱成花的脸上突然抚平失去笑容。

    他被糊弄了,被一个怜人糊弄,陈庆麟丢不起那人。他匆匆起身,二话不就冲花泗的房间冲去。

    陈鸣在后头看着老人气冲冲的身影耸肩,好奇怪的老人。

    花屋被带到制造府上下不过七天又被陈庆麟遣送回来,是接错了人,为全州闹了个笑话。

    花屋回来后,花泗让出他原先的房间让他冷静会儿。

    “也是可怜,以为自己找着了个好爹爹,到头来,原是对方接错了人儿。”

    哥哥们堵在花屋门口对里面的人议论纷纷。

    “你们是没事做了?”

    花泗拿着木棍驱赶屋前多嘴的男人们,“瞧你们和个多嘴婆似的,还真当自己是女人不成。”

    男人们看眼花泗,他们立马低头憋着嘴识趣离开。他们才不想得罪这个笑面虎。

    “陈鸣,你随我进来。”

    陈鸣正巧也端着茶具站在门,如果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一定不会随着花泗进房。

    花屋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花泗担忧地扣响房门,敲了几下,没人回应。

    “花屋?”

    耐不住心又加上心里上的恐惧,花泗推开房门。开房门的瞬间他就被眼前满地的糖纸和碎碎滚出的方糖震惊。

    花屋此时正背对着陈鸣他们趴在桌上,吧唧吧唧嚼着什么。

    花泗绕开那一地的东西走进花屋,他搬过花屋的身子让他强制转向门口的方向。

    花泗这才发现花屋以全然不能以人来概论,他的颧骨因长久没有食用饭菜高高突出,原本桀骜的双眼无神没有聚光,他的嘴中吧唧吧唧嚼着甜腻的糖果、

    “你是什么鬼样子!”

    花泗强制捏住花屋的脸强迫他吐出嘴里的糖,花屋干咳几声,粘腻的糖果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花泗连忙甩开他的脸,脸上很是气愤。

    “不就是搞错人了吗?不是你的错,你抑郁什么?还有这满地的糖,脏死了,赶紧给我起来理干净。”

    花屋愣神,呆呆冲花泗道:“我总不爱吃甜腻的东西,他就不要我了。”

    花泗扶额,想来花屋还想着陈庆麟。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人还是要活得。不爱吃就别勉强自己。”完,花泗又对陈鸣吩咐道,“陈鸣你来清洗一下吧。”

    站在门口张望的陈鸣点点头,他也很担心花屋哥哥,正当他弯腰想清理地上的碎纸。花屋突然在桌子上弹跳一下,他抽搐起身,晃晃悠悠的站起。

    花屋比花泗高点,他站起身总给花泗压迫感。花屋从以前就这样,明明是个流浪的乞丐可眼中却比那高官子弟还要不逊,像这种底层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不符合时代生存法则的眼睛。

    花屋转身摇摇晃晃走向妆台,他往妆盒摸索会儿,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举起缠着红线的剪刀,最后看眼铜镜里的自己,落魄干瘦高,不符合他阶级的高傲挑起的眉眼。

    “我在这里永无翻身之地,我宁愿死。”

    言毕,陈鸣和花泗就这么看着花屋一剪刀捅进自己腹。花泗表现的很平静,他摇摇头淡然对身后的陈鸣:“去药店买点老鼠药吧,假装他意外死的也好。”

    花泗习惯这种事可陈鸣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他不能接受,望着满地破碎的糖纸和没吃完的硬糖恶心到呕吐。

    他捂着嘴跑出房间,从二楼跑到一楼跌跌撞撞不知碰到多少经过的人,他漫无目的的跑出怜馆想逃离死亡。

    陈鸣的一生仿佛就与死分不开关系,母亲因为生自己难产死了,父亲因为“误治”地主被处斩,现在花屋哥哥也因为意外自杀。

    这到底是为什么?

    “诶呀。”

    跑着跑着瘦的陈鸣和前方的老人撞了个满怀。陈庆麟没想到在外面也能遇到这个可爱。

    他挽住陈鸣的肩膀,笑笑:“鸣儿怎么在大街上乱跑,这样很危险的。”

    陈鸣抬头看是陈老,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憋屈投到他的怀里哭诉起来。

    “花屋,花屋哥哥死了,呜呜呜。”

    “花屋?”

    陈老低头思索一会儿,记起那个冒充自己儿子的人就是花屋,他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些意外。他拍拍陈鸣的肩膀低声建议道:“鸣儿先随我回家好不好,我给你想想办法。”

    陈老带着陈鸣回了制造府,制造府的门槛和陈鸣第一次来泉州见到的建筑风格很像,马头墙高瓦在前,穿过半圆状的拱门经过青石板的路,转个弯就是陈老居住的地方。

    制造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

    陈老先给陈鸣倒了杯五宝茶,陈鸣捧着热乎乎的五宝茶看着其中的干荔枝上下漂浮,心里安定许多。

    陈老搬了个木椅坐在他身边,和蔼道:“心里舒服多了吧,你和我花屋的事吧。”

    听到花屋手不自觉捏紧茶杯,他颤颤巍巍:

    “花屋哥哥他真的很想当老师的儿子,他吃了好多好多糖就想成为老师记忆里的寅儿。”

    陈老捋捋胡子,扑棱自己豆蔻的眼睛。

    “这样啊……”

    “可花屋哥哥不是老师的儿子,他难过地自杀了。更关键的是,花泗哥哥居然一点也不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花屋哥哥的遭遇那么无动于衷。”

    见陈鸣澄澈的双眼滴出豆子般的泪珠,陈老心里一揪,他擦去孩的眼泪对他道:“那鸣儿不能学他们,鸣儿要做这冰冷世界最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