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一听西山出了事，第一时间便觉头疼。
偏偏朱管家对她苦苦哀求，“明姑娘，陶大夫上了年纪，星坠得卧床静养，王爷现在一个人出去实在危险，请明姑娘帮忙啊。”
“所以，你们不准备多买几个仆人吗？忒抠门了。”
朱管家欲言又止。
有一粗使婆子跑了过来，对朱管家道：“朱管家，王爷，明姑娘要是愿意走一趟，一百两银子。”
明若邪挑了挑眉，对朱管家道：“来套厮的衣服，我带着满月一起去。”
“是是是。”
司空疾坐在马车里，等着明若邪出来。
车帘一掀开，一个厮先钻上车，满月紧跟着坐在了车夫旁边，只喊了声王爷。
司空疾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厮，对上了那双乌黑眸子。
“倒是灵。”还知道换男装。
“王爷不是总我不能出去吗？”明若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死了却要王爷前去帮忙？”
“你以为，澜帝会任本王一个大贞质子在澜国吃白食？自然是皇城里有些什么不好办的，便把本王拉出来使唤。”
“扑哧。”
明若邪喷笑出来，“王爷把自己形容成一头驴。”
司空疾：
马车疾疾驶过皇城大街。
街道两旁有人认出来这是缙王的马车，纷纷驻足围观。
更有人惊呼起来，“快看快看，缙王爷竟还出府来了！”
“从死人堆里带了一个罪婢回府，竟没有出什么事吗？”
“那么多的乌鸦在缙王府飞来飞去的，那罪婢得多晦气？还以为她一入府就克死了缙王爷呢。”
“不是那些乌鸦都跟另一个丫鬟飞出来了？”
“不不不，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未曾大婚，现在那罪婢还不算缙王妃呢，等着吧，等他们真成亲了，缙王爷还是凶险！”
坐在马车里，司空疾把这些议论听了个七七八八。
明若邪却跟一句都没有听到似的，问他，“那位西域法师是什么人物？”
司空疾沉默片刻，才道：“西域法师游历天下，半个月之前来到澜国皇城，颇得太后看重，留在皇城白布寺，三天两头入宫给太后讲游历见闻，与本王也见过一面。这次只怕是要西出城门前往大贞，不想在西山出了事。”
这么巧，他们昨晚刚去了西山，今天就有人在那里死了。
不等明若邪话，司空疾又了下去，“半个月前，星坠替本王去白布寺密见了法师，回来时星坠与本王过，法师身上和房里都有一股怪味道，闻得他有想难受。”
了这话他便看着明若邪。
明若邪果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顿时就讶然惊问，“虫子是他带来的？”
“你了养虫子的事，本王便想到了他。半个月前除了那一趟，星坠没有去过奇怪的地方。所以本王带你去看看。”
这也是为什么朱管家建议带上明若邪时，他没有反对的原因。
“王爷，我有不太好的预感，这个西域法师之死，可能会扯到你身上啊。”明若邪无奈地叹了口气。
司空疾沉默不语。
“停停停！”明若邪突然掀开车帘叫了起来。
马车停下，明若邪对满月道：“满月，快去买几个包子过来！”
她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了！
“是！”
满月对她的话奉若圣旨，赶紧就跳下车去，奔过去买了几个包子，半点不耽搁跑了回来。
“满月，动作很快啊。”
“姑娘，奴婢请前面两位大娘让奴婢的！”
还插队了
明若邪拿了两个包子，递给了司空疾，“吃吧，我怕等会儿没时间用午膳，你不能饿。”
给他的？
司空疾一怔，过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接过了包子。
明若邪自己拿了一个，剩下的递了出去。“满月，你和车夫大叔吃了吧。”
看明若邪吃得香，司空疾不知不觉也把两个包子吃完了。
白天到西山，虽然路上依然没人，可好歹没有晚上那么瘆人。
之前雨丝只是细微，到了西山这边时变得细密了。
前面有几匹马，几辆马车停着。
一看到地方，明若邪和司空疾便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这里正是昨晚他们过来的地方，就是那个深坑所在的位置。
现在白天，才能够看到，在深坑附近便是一个斜坡，坡上有不少石头。
看来死人的地方就在这片斜坡下。
可那里已经离开了官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山坡下去？
有几名穿着蓑衣的官兵围在一旁，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缙王来了！”
一人叫了起来，所有人都瞬间来了精神。
司空疾拿了把油纸伞，明若邪立即接了过去，撑开伞先跳下马车，伸来扶他，“王爷仔细脚下。”
司空疾看了她一眼，还是把搭在她背上，下了马车。
一名身材高大，浓眉冷眼，腰配长剑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袭深蓝官服，气势凛然，疾步如风。
他戴着官帽，没有穿蓑衣也没有打伞，在看在司空疾带着给自己打伞的厮时眼神明显带着不屑。
“缙王来得可够迟的，莫非是在府里熬了药喝完才出的门？”
“赵大人。”
司空疾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嘲讽。
“缙王，过来看看西域法师吧。”赵源扫了明若邪一眼，明若邪低着头，把伞往司空疾这边再倾过来一些。
司空疾已经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明若邪快步跟上。
刚刚走近，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夹着泥土湿润的气味，实在不好闻。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身异服，四脚朝天，往上一看，司空疾下意识就抬遮住了明若邪的眼睛。
明若邪反应比他更快，瞬间就把他的扯下来。
那人，头和脸被砸得血肉模糊，五官完全是看不出来的了，额头还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骨碎髓流，两个眼球掉了出来，悬坠在头骨上。
“缙王爷，忘了提醒你了，法师死状恐怖，注意着些。”赵源这才凉凉地开口。
司空疾退了几步，长出了一口气。
“赵大人可查出了什么？”
赵源蓦地冷笑，一指那尸体，“缙王没有看到，法师里还紧紧抓着凶的物件吗？这不是意外，是凶杀，有人杀了西域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