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风华鉴 >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跑到这谁里吓唬谁?
    依萧臣之意,哪怕他与狄翼之间都没有关于细节的计划,因为他们要面对的都是极有城府之人,稍稍让那些人察觉到设计的痕迹,那他与狄翼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温宛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没多问。

    她反而想到另一件事,“王爷早早选了你。”

    “什么?”萧臣狐疑看过去。

    温宛便将白天宋相言与她的话,总结之后给萧臣。

    大概意思是宋相言当初就看好萧臣,所以才会借帮她之举给萧臣提供方便,过往之事数不胜数,今日两案先审后审的问题,宋相言也是因为狄翼案他能占得先,才会在皇上面前极力建议先审那个案子。

    温宛一通话下来,萧臣一个字都没有。

    直到她发现异常,“萧臣?”

    “王爷真是这样与你的?”萧臣盯着温宛看,琉璃一样的眼睛里装满星辰,天真烂漫是她,成熟稳重是她,冷若冰霜是她,热情洋溢也是她。

    温宛在他眼中就像是天上的仙子误坠凡尘,一颦一笑都似在发光。

    这样美好的女子,怎么会只有自己喜欢?

    萧臣与温宛不同,他看了她两世,第一世看她与苏玄璟在一起,他其实听过一些事,譬如苏玄璟每年在温宛生辰时都会给她在翡锦成衣庄订做一身锦缎华服,会在东市百宝楼给她定制一整套的首饰,他不是只看到温宛爱惨了苏玄璟,苏玄璟也是爱她的。

    这一世,这一世多了一个宋相言。

    萧臣不敢宋相言对温宛一定别有用心,可那绝对不是正常的友情,甚至于有好几次,他看到宋相言与温宛在一起时都会有种莫名的情愫产生。

    那种感觉让他挫败,因为他发现他发现温宛与宋相言在一起时,竟然般配。

    “王爷就是这样的,他待你君临天下,莫要负他。”温宛无比认真看向萧臣,眼中带着期待,“待你君临天下,不会负他,对吧?”

    “不会。”

    萧臣勾起唇角,拉住温宛的,“亦不负你。”

    细雨密密斜织,静静交错。

    温宛看到萧臣眼中柔情,心弦微颤。

    她喜欢这种感觉,悸动,足以让她在紧张的局势里感受到欢悦,片刻松缓,她爱的人也爱着她,这种感觉最是美妙。

    只是她跟萧臣都知道,现在不是放肆去爱的时候。

    若她与他,背负苍生也不为过

    夜太深,外面还下着绵密细雨。

    萧臣离开时温宛把温少行用的蓑衣找来给他披上,自己则打着一柄六十四骨节的油纸伞送他出去,伞面是纯白色。

    后门处,温宛看着萧臣离开,刚要转身时忽然见对面角落里走出一个人。

    雨不大,那人轮廓清晰可见。

    上辈子纠缠不清的人,真是化成灰她都不会认错。

    温宛佯装没看到,转身要回时忽听背后传来‘扑通’声响,待她回头,苏玄璟已经倒在雨水里。

    她终究还是犹豫了,半晌后打着伞走过去。

    “苏公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吓唬谁?”温宛止步在苏玄璟面前,居高临下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玄璟不作声,他只抬头,任由雨水打湿在脸上,长发落在泥水里,半张脸都在水里泡着,一向洁白如雪的长衣满是污渍。

    他睫毛轻颤,目之所及,是他能看到的最美风景。

    温宛皱眉,“雪姬知不知道你来这里?”

    苏玄璟依旧不话,唇角忽的勾起,朝温宛笑起来。

    脏兮兮的脸上,那笑却像是从心底往外发出来的。

    今晚的他,真的很开心。

    只是想来想去,他不知道这份开心该与谁分享,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你没事吧?”温宛下意识噎喉,后颈凉风飕飕刮过。

    苏玄璟生的好看,平日里最重仪表,如今他这样狼狈出现在自己面前,依照这厮上一世的性格,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

    温宛正想着,苏玄璟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他刚刚还只是侧躺在泥水里,这会儿竟然翻个身,整个人倒仰在地面,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也顾不得满身肮脏,只开怀大笑。

    油纸伞下,温宛只觉身上每根汗毛都竖起来,若是汗毛长眼睛,现在得有数以万计对眼珠子齐刷刷盯着苏玄璟看,温宛眼睛尤甚。

    黑灯瞎火,她有些害怕。

    雨不大,夜不冷,可苏玄璟的笑声太瘆人了!

    于是她举着油纸伞,有些退缩的往后移,这种雨浇不死人的。

    温宛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她退出去老远,狠下心转身加快脚步,又不是她叫苏玄璟来的,她为什么要管这样的闲事!

    然而就在她行到后门处时,背后的笑声戛然而止。

    夜,瞬间变得寂静,雨丝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分外清晰。

    温宛呼气,又吸气。

    她一遍遍服自己不要多事,想想上辈子,苏玄璟这个畜牲是怎么对她,对整个御南侯府的!

    他若今晚浇死,亦或是淹死,那也是他上辈子造孽太深,咎由自取!

    终于

    温宛把苏玄璟送回花间楼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徐福叫了很久的门,惊动了住在斜对面御翡堂里守店的乞丐。

    乞丐叫师媗去看看。

    “回主子,是温宛。”师媗阖紧窗棂回到乞丐身边,“好像是苏玄璟喝醉了,温宛把他送回花间楼。”

    乞丐正在端详桌上那只玉金象,眼睛微微眯起来,“师媗,你与我实话,这象有什么问题?”

    阖紧窗棂,师媗回到桌边,她都不用看玉金象就知道那象有什么问题。

    她里还攥着用碎金做成的米粒子。

    师媗把米粒子轻轻搁到桌边,“属下觉得这头象的耳朵跟腿有些瘦。”

    乞丐微扬侧脸,眉目如画,纵然是被蜡黄涂抹过的脸庞也丝毫挡不住那股神韵,“肚皮上的玉我不是也抠下去一些吗?”

    师媗恍然,“那些玉粉重塑需要些时日,没那快成形。”

    “所以,我抠的不匀称?”乞丐明显不是在催促玉粉的事,他很介怀白天万春枝一眼就看出玉金象有问题这件事。

    师媗这方仔细看向桌面那头象,“主子觉得,会不会是尾巴跟鼻子有些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