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束电流快速从背蹿到大脑, 耳朵发痒的陈知豁然想要扭头,半路上又紧接着掰正了脑袋。
……好险,差点就占人便宜了。
对于他这个紧急避开的动作, 花羽的眼底有些许遗憾, 人还是靠得那么近, “我不介意的哦。”
然而陈知很介意,他矜持地抬手用胳膊抵挡住花羽越靠越近的脸,“离我远点。”
花羽一本正经地:“我不看着知知你, 那些东西会把你生吞活剥了的。”
陈知没去看花公子的眼神, “是吗, 我倒觉得你才是危险人物。”
“哈哈哈,从某种意义上, 我的确想吃掉知知。”
“?”
陈朋友脑袋上充满问号,他不知道花羽是怎么立即适应对他的新称呼的, 光是这不断的虎狼之词让他觉得十分难顶。
“这路太破了, 别再开了。”陈知有点无力。
看他这样, 花羽也不再调笑他,人老老实实地躺下, 翻个身,眼睛还是望向陈知。
“知知, 我可以抱你吗?”
“不可以。”
然而即使陈知拒绝得干脆, 那股香气的主人依旧越靠越近。
“花羽你上辈子是牛皮糖吧。”陈知头疼,“你今天怎么了?”
黏他都黏得让人感觉不太正常。
“因为确定了一件事, 我很兴奋, 而且知知你猜错了,我的本体的确是花……但是已经死了哦。”
“……”陈知不觉愣住。
花羽若无其事的语气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准确来,我现在是花魂。”
仿佛开了不合适的开关, 陈知没想让这个话题深入下去,他想过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也想过花羽和石楠不是简单的大佬,但实在是没料想花羽会对他谈起这些事情。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寂静。
“嗯?知知你睡着了吗?”没听见回应,花羽直起身想要看看眼前的人。
不想下一秒陈知缓缓转过身,露出的眼神复杂又包含着其他的东西。
花羽看出来那是一些叫做抱歉和怜悯的情绪。
“没关系。”花羽灿烂地笑,“死去的花经历的痛苦已经结束了,起来,那时养我的主人的样子我此刻都回忆不起来了,这倒是很意外。”他试着努力回想的模样,落在陈知眼里,不觉陌生。
“但只要看着知知的脸,内心的空虚似乎都被满足填满了。”
一言不合就骚,陈知实在没辙。
“为啥?难道是因为我跟你以前的主人长得像?”
“那倒不是。”花羽,“那个人是名门少爷,文质彬彬,气质很温柔。”
陈知面无表情:“哦。”
真是见鬼了,他没事跟花羽扯这个干什么。
像是意识到什么,花羽急忙辩解:“我没有知知你凶的意思!”
陈知摆正身体闭上眼睛,进入安静的圆寂状态,这把花羽弄得不知所措,“我——”
这时一声惊雷,成功断他的话,外面开始下起雨来了,花羽试着轻轻喊了陈知两下,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样的雷雨天气,跟那一晚他被剪断枝叶,同时也被狠狠摔在地上时的天气一模一样。
在花羽还没修为人形的时候,他只是一盆看似普通的花卉,美丽的外表吸引了很多观赏者,浇灌培育他的主人对他精心照料,但由于太过沉迷,引起别人的不满。
有人这盆花夺人心智,是株魔花,靠近它沾染香气后,会使人性情大变,变得易怒易燥,做出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
自杀。
接触过花羽的那些观赏者最后无疑落得这么个下场。
唯独那个培养他的主人是个例外。
这就又引起诸多人的怀疑。
凭什么别人死了,你一养花人毫发无损?怕不是有意谋之?
被人声讨时,他的主人根本阻拦不了别人的摔,后来在质问之下,花羽才知道他的主人不像其他人,原来这人一直闻不到他的香味,所以才幸免于难,如果本来闻得到的话……
他无法想象。
而花羽自己也闻不到身上的香味。
最后他被那些人毁坏死去,他的主人将破碎的他捡起来,埋在了一处角落。
后来……花魂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花羽没有去报复那些害死他的人,毕竟他也不确定本身的香气是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凶手。
他率先去悄悄见了他的主人,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卧病在床,命不久矣。
临死之前,花羽听见那人轻声细语,“众人皆可,我为何不行,其实好想闻一下花香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花羽也很好奇,然而从别处得知,众人都十分恶心他这株“魔花”的气味,光是闻见就会带来不幸。
花羽陷入了自卑的境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的味道总算没有了。
准确来是被藏起来了,教他方法的人告诉他,只有真心实意接纳他气味的人才能闻到他的气息,并且不会受到干扰控制。
而这个人,就是面前的陈知。
从陈知搬来与他们合租时,花羽就在留意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发现这人越来越有趣。
尤其是对方不止一次地了自己的味道太浓。
也行为正常,没有易怒迹象。
虽然凶是凶了点,不过挺可爱。
生命中一旦出现了这样特殊的存在,不自觉就想要贪婪地拥有。
然而陈知对他似乎没有兴趣,对他的撩拨甚至还很排斥。
于是花某人很苦恼。
陈知安稳地睡了一个大觉,殊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
早上准备起床去上班,一看闹钟时间,过了!
刚把石楠给的幸运石戴上,花羽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快迟到了,让我送你吧。”
陈知没有拒绝,鬼知道他为什么睡过头了,闹钟也顶不住。
这是陈某人第一回 坐花公子的车。
平常里面坐的都是女人,但闻了一下,居然没有任何香水味,反倒是空气中全是花羽身上的气味。
“你今天没有安排吗?”
花羽害羞一笑:“护送知知就是我的安排。”
陈知:“……”
他就不该开这个口,感觉周围空气里都多了几分骚气。
没想到这一趟被不少人看见,陈知不觉摊上了一些八卦。
看见他从豪车下来,有人在后窃窃私语,陈知是不是傍上富婆了,后面再一看,不是富婆是位花少爷,还是经常来他们餐厅吃饭的那位,流言蜚语就更难听了。
“陈知,你怎么会认识那个花羽的?”
“我们认识很久了。”陈知冷静地,“别乱想,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可偏有人不信,“你这样的工仔怎么可能跟那样的人是朋友?”
“哦,因为我深藏不露。”面对这种言语挑衅,陈知懒得动怒。
果然这不要脸的话语比素质语言要让这些人发噎得多,在经理的出现之下,几个人作鸟兽散去。
“陈知,有客人包你。”经理。
“?”
陈某人寻思着他们这到底是餐厅还是窑子,那边经理又催他了。
过去一看这顾客大佬是谁,陈知成功噎住。
周奇轻叩桌面,一身西装竟然还很斯文优雅,“没有耽误你的时间吧?”
“耽误了。”陈知。
周奇微微皱眉,直接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是想一件事,你赶快搬离那个合租房,那里全是不干净的东西。”
陈知回忆起昨晚的事,“知道,我见识过了。”
“我所的可不是那种东西,而是——你的室友。”
“……”
果然周奇已经看出来了。
“谢谢你的提醒,虽然你这个人爱多管闲事,但我明白你是好意。”顿了片刻,陈知,“只不过大家都相安无事,何必自找麻烦呢。”
周奇压声:“什么叫自找麻烦?消灭它们是我的职责。”
陈知摇摇头,“看你年纪轻轻,思想怎么就顽固了,你花钱不会就是来找我聊这些的?”
沉了沉气,周奇才再度开口:“别想了陈知,普通人不可能和这些东西和平相处的,别幼稚了。”
一听这话,陈知沉默了。
听上去周奇似乎有故事啊,按照套路发展,一定是以前在这方面受过伤吧,不过他没有去揭别人伤疤的恶习。
聊天没有持续多久,周奇就走了,挨到下班时间,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问候下,花羽花枝招展地出现。
那些人以为陈知才是那个不要脸傍富家公子的,结果一看,才意识到陈知才是被花公子缠上的那个。
“你为什么这么准时?”
“因为我算准了知知你需要我的时间呀。”
“……”
陈知转头就走,花羽开心地哼着歌贴在旁边,逐渐远去。
回到家,石楠的回归让陈知有种得到解放的感觉。
一看花羽黏糊糊的模样,石楠大佬果然发话了,“我这一走,你是不是骚扰陈知了?”
“我们是在培养感情。”花羽眉飞色舞,“告诉你,我上过知知的床了。”
“……”
“……”
诡异的沉默后,石楠的镜片朝向陈知,复而又转回去看花羽,“如果这句话中少了后面的两个字,我就得把你抓起来了。”
“不过看起来,你们两个感情的确是突飞猛进了一点,连称呼都改了,呵。”
从沙发上站起身,石楠神色复杂,“不问问我那个朋友的情况吗?”
“不,我正想问来着。”陈知,“不过你办事我一直都很放心的。”
“哼,这句话倒是没错。”也许是受用到了拍马屁的效用,石楠摆摆手朝房间走去,期间不忘劝诫花羽,“你骚归骚,动静点,别吵到我。”
花羽保证:“放心,我家知知叫声很的。”
“……?”
陈知受不了兀自回到房间,把门反锁。
即使他知道这对花羽没什么用。
但奇特的是,骚完嘴瘾后,花羽没有过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