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七零福星小媳妇 > 第18章
    郑木香冲出院子, 不言不语, 扬起铁锹就向白家二嫂拍了去……

    白家二嫂没想到郑木香这么狠,脸一白,差点吓尿, 连滚带爬躲了开去。

    稍后定神, 指着郑木香就骂了起来:“你这个老东西, 胆子居然这么大, 想杀人灭口是吧?来人啦, 杀人了啊, 王家要杀人灭口了啊……”

    “滚你妈的蛋!老娘撒泼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个嘎达窝里吃奶呢!敢到我王家来撒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郑木香还没有反应, 张翠兰就拿着锄头砸了过来。

    白家二嫂吓得腿一抖, 差点跪倒在地,转身就跑出了院子,边跑边喊:“来人啦,王家杀人了,他们想杀人灭口!”

    郑木香将铁锹往地上用力一砸,插着腰指着她训道:“王莲蓉,别以为你是本村的姑娘就有狠, 我告诉你,你把我惹毛了,我真的会杀了你,你应该知道我男人是杀猪的, 家里多的是杀猪刀,那刀锋利的很,杀猪,猪都感觉不到疼,杀你更是不在话下,你满口胡言,血口喷人,我儿子救你妹妹,反倒成了恶人,你诬陷我儿子,坏我儿子名声,就算告到政府那里,我也不怕!”

    白二嫂身子缩瑟了一下,心中生出几分怯意,毕竟郑木香的狠厉在柳村也是有名的,架斗狠就没输过!

    别是女人,就算男人她也敢硬刚!

    可是,输人不能输气势,白二嫂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骂道:“你个老东西,别以为你狠我就怕你,你以为杀人是杀猪?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有本事就来杀我呀,狠话算个屁!”

    她越越来劲,居然跳了起来:“你儿子占我妹子便宜,全村人都可以做证,怎么就没证据了,别以为你有兄弟在镇上当官就可以欺压百姓,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你们王家要是不给我个法,我今天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跳了一阵,她又耍赖地坐在了地上。

    郑木香皮笑肉不笑,问:“你不走是吧?”

    白二嫂挺了挺她那傲人的胸,哼哼一声道:“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就来杀我呀,不杀你就是孙子!”

    郑木香气极反笑:“好好好!好的很,你等着!”

    话落,她转身就进了屋。

    没一会就拿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冲了出来,白二嫂见那明晃晃的刀,吓得屁滚尿流,那还敢再留,脸色煞白,起身就连滚带爬地溜了。

    边跑边不甘心地叫嚣:“郑木香,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我要去村支书那里告你,你们太欺负人了!”

    没一会,她的身影就不见了,但是,白英却还像条死鱼躺在那里。

    郑木香转过身,看着她皱了下眉头,沉声吩咐道:“兰兰,花,给我将这个女人弄出去,别再这里碍眼,她要是敢赖着不走,我今天就包人肉饺子!”

    着,她带着几分威慑晃了晃手里的刀!

    张翠兰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放了锄头就奔了过去。

    蔡花却为难地咬着唇角没动,她心到底还是软,看到白英那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是不忍动手……

    张翠兰倒是动作麻利,伸手就抓了白英的肩膀,还喊了蔡花一声:“花,你抬脚,我抬头。”

    蔡花没动,瞥了一眼地上的白英,试探着提议:“大嫂,要不我们给她找个医生来看看吧……”

    “看屁看!”张翠兰瞪眼骂道:“你是不是傻呀?这狐狸精坏的很,你还要帮她看病!脑子没坏吧?”

    骂完,她便抓住白英的肩膀将人往院子外面拖。

    “嫂子,她……都这样了,我们把她丢在外面,她会不会死呀?”

    蔡花年纪轻,没经过多少事,看到这样的情况,难免心软,始终没舍得下手。

    “死了正好!大家都落个清净,但那也是白家的事情,关我们屁事!”张翠兰边边拖,眼看着就要将人拖出院子,这时,迟迟不归的王长寿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像条死狗的白英,俊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低吼道:“大嫂,你住手!”

    蔡花见他回来就关心白英,一颗心凉了半截。

    无端被吼,张翠兰也来了脾气,她松开白英,起身瞪着王长寿怒道:“老三,我好心替你擦屁股还变成坏人了,好好,我不管了行吧!”

    一转身,她就跑到了郑木香跟前,有点委屈地道:“娘,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事我可管不了了!”

    完,她沉着脸就进了屋子。

    郑木香叹了口气,一个箭步冲过去 ,伸手就扯住了想要去抱白英起来的王长寿,边扯边道:“你给我滚回家吃饭去,白家人都不管,你操什么心?”

    着,她还向蔡花招了下手。

    后者立刻就听话地追了上去,离开前还是不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英。

    郑木香将王长寿拽进屋子里,亲自压着他吃饭,他稍有举动想起身,她就按着他肩膀压回去。

    这样反复了几次,王长寿终于还是爆发了,他将筷子往桌上一扣,站起身:“娘,对不起,我不能不管她!”

    完,他挣开郑木香就跑了出去。

    郑木香气的跳脚,站在堂屋里大声喊:“王长寿,你给我回来,你今天要是理她,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王长寿脚步一顿,回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给郑木香磕了个头。

    那意思不言而喻,就算她不认他这个儿子,他也要救白英,这个头是对她歉意的赔罪。

    郑木香顿时了然,一张脸煞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气晕过去。

    好在王大山及时扶住了她。

    “娘,对不起!”

    王长寿的态度很坚决,他连磕三个响头后,起身就向院门口走去。

    王家院门口,白英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求生欲,她显得很安静,直到王长寿跑过来将她扶起的时候,她淡然的神色才有了一丝裂痕,眼角霎时滑出一滴泪,颤巍巍地喊了声:“长……寿……哥……”

    “别话,我送你去医生那里。”王长寿沉着脸,脸上线条紧绷的厉害,抱起白英就朝大路上走去。

    “王长寿,你走了就别想回来!”

    郑木香靠在王大山怀里,气的眼眶都红了,扬手就扔了手里的筷子。

    “好了,别气了,我送你去屋里歇歇……”

    王大山柔声细语的劝着,将郑木香送回了房。

    蔡花坐在桌边有点食不知味,一碗菜糊糊吃了半天还是一碗,王长寿抱着白英走了,她心情很矛盾,她不喜欢两人在一起,可又不想看人就这么死了。

    张翠兰倒是大口大口的吃着,边吃边不忿地训着蔡花:“我老三家的,你这性子也太软了吧?真是个包子!要是我男人敢这样当着我的面抱别的女人,我铁定拿把刀砍死那个狐狸精!”

    二毛喝着菜糊糊不解地道:“娘,什么叫狐狸精?”

    张翠兰还没来得及话,大毛就回道:“就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长得好看的女人……”二毛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笑着:“那我以后要娶个狐狸精!就像三婶婶这样好看的狐狸精……”

    “噗……”

    张翠兰的菜糊糊喷了出来,扭头瞪着二毛训道:“胡八道什么,你三婶才不是狐狸精!”

    “娘,三婶婶那么好看,为什么不是狐狸精?”

    三毛眨了眨眼也凑热闹地插了进来。

    张翠兰瞥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蔡花,倒也没怕她怪,张嘴就回道:“她呀,空有狐狸精的皮相,没有狐狸精的本领,最多也就是个包子。”

    二毛欢喜应道:“娘,我最喜欢包子,我以后就要娶个和三婶婶一样好看的包子,您好不好?”

    张翠兰吃吃笑:“好,好得很!”

    若儿子以后真娶个包子媳妇,她还不跟老佛爷似的,包子儿媳妇性子软好拿捏,可以一不二,够听话!

    她现在总算明白,婆婆为什么偏爱蔡花了。

    母子三个在哪里的热热闹闹,蔡花却始终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喝着粥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吃的食不知味,却还是不舍得剩下,强逼着自己将那一碗菜糊糊给喝完了。

    吃完后,她想帮忙收拾碗筷,却被张翠兰拦住了。

    她这大嫂心直口快,心却是好的,还劝她赶紧出门去将王长寿找回来。

    婆婆那是气话,不会真的不认他那个儿子。

    蔡花道了谢,刚要出门,郑木香却在屋子里喊道:“你们今天谁也别出去找,谁要是出去找他,就是在跟我作对!”

    蔡花收住脚步无助地看向张翠兰,后者摊摊手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她没想到婆婆这次玩真的,居然态度那么坚决!

    张翠兰叹着气安慰了蔡花几句,收拾完厨房,就带着三个子洗洗睡了。

    天擦黑的时候,下起了雨,这雨一下就没停,而且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蔡花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样折腾到半夜,实在是困得不行,刚想要睡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再喊她:“花,开门……”

    听那声音,好像还是王长寿。

    她忙从床上爬起来,冲出了房间。

    堂屋里,一片漆黑,她因为着急不心绊倒了一个凳子,头撞在墙上疼的龇了下牙。

    结果,却将东厢下房里的郑木香惊醒了。

    “谁在外面?”

    房间里灯刚亮起,婆婆询问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想着婆婆和王长寿还在闹矛盾,蔡花扯了个谎:“是我,口渴了,想起来喝点茶。”

    婆婆像是想了一会,才回道:“喝了,早点回去睡。”

    “嗯。”

    蔡花应着,扶起脚边的凳子,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蹑手蹑脚将大门开,借着月光,果然就看到了拍着院门的王长寿,他的样子很狼狈,头发全被雨水淋湿了,身后居然还背着个人,从那身形来看像是白英。

    蔡花眉头微蹙,站在门口迟疑了下。

    那边,王长寿却焦急地拍着院门催促:“花,快开门。”

    蔡花这才着伞走过去,哪知刚将院门开,堂屋里灯就亮了,是郑木香起来察看情况了。

    蔡花为王长寿着伞,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就对上了郑木香黑沉沉的眸子,她似非常生气,将罩着灯罩的煤油灯放在神案上,一个箭步冲过来就堵在了大门口,失望地道:“花儿,没想到你也骗我……”

    “娘,对不起……”

    蔡花咬着唇角,愧疚地低下了头。

    郑木香却并没有算责罚她,目光一转落在了背着人的王长寿身上:“你背这个女人回来做什么?白天不是跟你了,出去就不要回来了!”

    王长寿扑通一声跪在了泥水里:“娘,求求您了,让我们进去吧,不然,白英她会死的,她哥哥嫂嫂嫌弃她有病不让进屋,大队部那个窝棚根本就不能住人,一下雨就淹了,我是没有办法才带她回来的,娘,求求您……”

    “死了,正好!像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死了皆大欢喜!”郑木香对白英像是很大成见,站在门口脸色依旧阴沉的吓人,没有一丝要松口的迹象。

    “娘!”

    王长寿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就站了起来,迎着郑木香冷漠如冰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娘,您难道忘了白家曾对我爷爷的恩情么?还有白爷爷对我的教导之恩,我时候识字读书都是白爷爷启蒙,当初,爷爷过世的时候,亲口要我照顾白英,这些您都忘了么?”

    郑木香被问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着门框眼底几番明灭,最后深吸一口气,退让道:“好,我准许你救她,但是,她不能进这个屋子……”她抬手指着西厢边上的牛棚,“你要救她就去牛棚,这已经是娘最大的让步了,去不去随你!”

    完,她转身就进了屋。

    “谢谢娘!”

    王长寿没有嫌弃也没有迟疑,背着白英就冲进了牛棚。

    牛棚虽然有牲口还臭了点,但比白英之前的那个窝棚强太多,里面没有漏雨,地面也很干燥。

    蔡花找了根蜡烛跟着一起进去,帮忙铺了干草床。

    王长寿将白英轻轻放下。

    白英闭着眼睛,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原本苍白的脸色却潮红一片。

    蔡花觉得不对劲,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手心里顿时一片滚烫,她不由得惊叫出声:“她发烧了!”

    “我来时喂她吃过退烧药了,医生她病太重,这烧一时半会退不了……”王长寿低声着,眼底写满了无助,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但白英却并没有任何好转。

    “长寿哥,你别太担心,奶奶了,发烧的人要多喝水,我去给她倒点水来。”

    蔡花安抚了一句,就站起了身。

    王长寿拉着她的手感激道:“谢谢你,花。”

    蔡花艰涩地笑了笑,挣开他的手就出了牛棚。

    没一会,蔡花就端着一碗温水返回了,手肘上还搭着一套衣服。

    白英的头发和衣服全湿了,她想给她换换。

    两人合伙给白英喂了一碗水后,蔡花便让王长寿回房去换件衣服免得感冒了,她也要给白英换衣服。

    王长寿又抓着她的手了声谢谢,转身就出了牛棚。

    蔡花给白英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瘦的厉害,身上几乎是皮包骨,她动作非常轻,生怕力气大了会碰断她的骨头。

    明知道不该同情白英,可看着这样的她,蔡花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英太可怜了,比时候的自己还要可怜!

    蔡花心软,她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望着白英苍白的脸想了好一会,才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想要拿出那个装了凝露的瓶子。

    这时,却从牛棚外传来王长寿的声音:“花,好了么?”

    蔡花的动作顿时住,又将那个瓶子塞了回去,她站起身朝外面回道:“好了。”

    王长寿弯身走了进来,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了,等近了,他抚着蔡花的脸:“花,谢谢你,你进去睡吧。”

    蔡花趁势抓着他的手问:“那你呢?”

    王长寿扭头看向昏迷不醒的白英,声音坚定地道:“我得守着她。”

    蔡花心口又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可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盯着王长寿声音平缓地问:“长寿哥,你是不是很想救她?”

    “我当然想救她!”王长寿毫不迟疑地转过头来,随即,却又无助地叹了口气,“可惜,我能力不够,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下去,听的人却是能懂,那是不忍出口的最坏预计。

    他揉着脑袋神情痛苦地在草垛边坐了下来,口中喃喃:“我没用,我对不起爷爷,更对不起白英的爷爷……”

    蔡花实在不忍看他那么痛苦,心里揪着,很想走过去抱着他安慰一下,可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做,安静地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蔡花根本就没法安睡。

    牛棚建在西厢,共用一面墙,牛棚里一有什么动静,房间里的她就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到王长寿不停念叨:白英,你一定要好起来!

    蔡花暗暗数了一下,这句话他起码念叨了二十遍,每一次念叨都温柔至极,透着无尽的关切和深深的期望!

    蔡花的心揪成一团,她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原来白英对他那么重要,重要的让他不惜抵抗自己的娘。

    原来他是那么关心她,关心地一整晚都不睡,一遍遍地在耳边着他的期望。

    蔡花感觉自己像个可耻的第三者,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捂着嘴巴默默哭了多久,天快亮的时候,从隔壁牛棚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间还伴着王长寿关切又慌乱的问候。

    蔡花揉了揉哭的红肿的眼睛,哪怕头有点晕,却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

    如果救白英是他想要的,那她成全他……

    她望着手里的瓷瓶,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天并未大亮,王家人都还没有起来。

    蔡花穿过安静的堂屋,开大门,直接朝牛棚那边走去。

    刚靠近牛棚就从里面传来话声。

    “长寿哥……咳咳……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胡什么,你不会死的,快点把药吃了,吃了你马上就会好起来……”

    也不知王长寿给白英吃的什么药,两人的谈话停顿了一下。

    没一会,白英气若游丝的声音又响起:“长寿哥,我……咳咳,我知道自己……咳咳……是个什么身体……不过,能最后……死在你的怀中,我也……咳咳……心满意足了……咳咳咳……”

    她的艰难,几乎每一句话都伴着剧烈的咳嗽。

    蔡花禁不住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平复了好一会情绪,才弯身走进去。

    “长寿哥,你该去上工了,我来照顾她吧。”

    蔡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不带任何情绪,甚至还想扬起个笑脸,可她发现根本做不到,只能勉为,难地扯了下唇角。

    王长寿转过头来,望着她皱了下眉,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柔声:“麻烦你了,花。”

    他必须要去上工,他还想多挣点工分,到时跟娘,希望她能拿点钱去县医院里给白英看下病。

    他知道前段时间,家里为自己的病花了不少钱,再去跟娘要钱实在不应该,可是,白英他不能不管。

    想着,王长寿朝蔡花点了个头就出去了。

    蔡花目送他离开,见他进了屋,这才走到白英身边,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许久,在她高傲地闭上眼睛,不想理人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白英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长寿哥?愿意为了他做一切?”

    白英蓦地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不屑,声音也冷冷淡淡:“怎么……你想……咳咳……来问我罪?”

    “不是。”蔡花摇头,蹲下身从衣兜里掏出了那个瓷瓶,忽然敛了眉目,声音里也透着几分冷然,“这是一瓶毒药,你不会有太大痛苦,若你真喜欢他,请喝了它。”

    “你想我死?”白英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咳咳咳……我看错你了……”

    蔡花垂下眉眼不话。

    白英呵笑两声,很干脆地接过了那个瓶子:“我可以为了长寿哥去死,咳咳……但是,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蔡花接言,终于抬眸正视她的脸。

    白英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才道:“你告诉他,死后将我葬在那片树林里,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我……”

    “哪片树林?”

    蔡花皱眉追问。

    白英得意地笑了下:“你不知道,他知道,那是我们的……咳咳……秘密基地……咳咳……”

    着着她又剧烈咳嗽起来,蔡花心软地抚摸她的背帮忙顺气。

    不想,却惹来白英的嘲讽:“别假惺惺了,咳咳咳……长寿哥不在这里,你做给谁看?”

    完,她扒开盖子仰头就喝下了瓷瓶里的液体。

    喝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像是很累般再也没有话。

    牛棚里一片安静,只有牲口们偶尔发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蔡花盯着白英看了一会,才收回她手里的瓷瓶。

    她起身朝外面望了一眼,发现雨已停,天边露出一点红丝,火红的太阳像是随时都会冲破云层,绽放光芒!

    她心情平静地靠在草垛上,望着外面发呆。

    没一会,王长寿端着两碗菜糊糊走了进来,他人看起来很憔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下巴上也有一些青青的胡茬。

    蔡花望着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没之前那么心疼了,这大概是心凉了,也就没那么多在意了。

    “花,我做了点菜糊糊,你和白英都吃点吧。”

    王长寿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心翼翼,脸上神情有点复杂。

    他自觉对蔡花有愧,毕竟他们新婚没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应该。

    “白英姐姐睡着了。”蔡花的神情却很淡漠,她起身微微一笑,轻声问:“你吃了么?”

    王长寿迟疑了一下:“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

    白英现在这个样子,他和娘的关系也一团糟,这个时候,他哪里还吃得下。

    “那怎么行?”蔡花接过一碗菜糊糊放在白英身边,又转头劝道:“长寿哥,你还要上工,不吃哪来力气干活,这碗你先吃了,等白英姐姐起来,我再热给她吃。”

    “那你呢?”

    王长寿关切地问,抬手想轻抚她的脸……

    “我还不饿……”

    蔡花却将身子一偏,躲开了。

    王长寿的手意外地僵在半空,他默了一会,问:“花,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蔡花轻轻摇头:“没有,你别多想,快喝了去上工吧!”

    蔡花眼睛红红的,下面有一层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昨晚也没怎么睡,王长寿看着有点心疼,他柔声道:“白英睡着了,你不用太管她,你也休息一下,等忙过这阵,我陪你回趟娘家,我们结婚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的那位奶奶,很是好奇!”

    他故意将话题往轻松的氛围上带,可这种时候怎么能轻松地起来。

    他轻松不起。

    蔡花亦然。

    只是她比较会隐藏,听他这么,她还特意露出一丝浅笑,做出满是期待的样子,脆生生地应道:“我等着!”

    王长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次,蔡花没有躲开,她怕再躲,他又会问。

    随后,王长寿强逼自己喝下了那碗菜糊糊。

    花的没错,不吃饭又哪来力气干活?

    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

    喝完,王长寿看了一眼白英就想去放碗。

    刚转身就被蔡花拉住了手臂,他疑惑地转头,正好就对上了她充满希翼的眼睛,她:“长寿哥,能陪我看下日出么?”

    王长寿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好。”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白英,见她睡的很安稳也没有咳嗽,心里稍稍安了些。

    王长寿放了碗,发现天还早,就和蔡花一起去村头的土坡那边看日出了。

    他们实在起的太早了,村子里静悄悄的,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王长寿牵着蔡花的手走在安静的土路上,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哪怕夏日,早上仍寒凉,风携着雾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寒意。

    王长寿突然扭头问:“花,你冷么?”

    蔡花摇头:“不冷。”

    心里冷过了,身体哪里还会冷,再冷她也感受不到。

    两人沿着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很快就到了那个土坡。

    王长寿手脚麻利地爬上一个草垛,然后,趴在上面向蔡花伸出了手:“花,上来,这里高,看的更清楚!”

    蔡花没有马上伸出手,她扭头看向了他们来时留下的那一串脚印,那串脚印蜿蜒着一直从这边延伸到王家院门口。

    她忍不住勾了下唇,心酸地想,这也许是她和他走过的最后一段路了。

    “花,上来呀,还愣着干嘛,再晚日头就要出来了。”

    王长寿的催促声将她的视线拉回,她这才伸出手,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爬了上去。

    两人肩并肩刚在草垛上坐好,那边,一轮红日就从天边升了起来,开始光芒柔和,位置也不高,渐渐位置高了,光芒也变得刺眼了。

    转眼就将脚下的这片土地照亮,接着,村里陆续有人起来,孩子的戏闹,大人的吼叫一时间在村里热闹起来。

    蔡花将头一歪靠在王长寿肩头,望着天边光芒万丈的太阳,欢喜地:“长寿哥,日出真好看!”

    王长寿揉着她的头,宠溺地道:“你若喜欢,以后每天陪你看。”

    蔡花却摇头:“不了,好东西不能每天都拥有,不然,老天爷会嫉妒的。”

    他们哪来什么以后?

    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美梦罢了,醒了,也就该散了……

    王长寿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眉头皱了一下,总觉得今天的蔡花有点怪,可他又不出哪里怪,点头应道:“听你的,以后有空就来,这样老天就不会嫉妒了。”

    蔡花笑了笑没话。

    村里土路上已经有行人了,两人也不好再在草垛上坐着聊天了。

    很快,两人就从草垛上下来了,王长寿回家看了一眼白英后,又去跟他娘问了声安,这才依依不舍地跟蔡花道别,然后,上工去了。

    白英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睛,当她睁开眼睛望着结着蜘蛛网的棚顶,整个人完全懵了,愣了好一会,才扭头朝身边的蔡花看去:“你骗我!”

    不知为什么,她喝了那个原以为是毒药的东西后,整个人忽然轻松了许多,像是焕然新生了一般,那种头昏脑涨,心口刺痛的感觉消失了。

    但,还是有点轻微的咳嗽,却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这哪里是毒药,这分明就是神药才对!

    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有点看不懂眼前的蔡花了,原以为对方是因为王长寿想要弄死自己,现在却意外地发现她救了自己。

    蔡花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而她也没兴趣知道,她没有躲避白英质问的眼神,也没有多做解释,抬手指着地上的两瓶东西:“这是我回家给你割的蜂蜜,对治疗咳嗽有奇效,喝完你应该就能痊愈了。”

    白英盯着蔡花上下量了一会,发现她额头上有个红包,像个红鸡蛋生在她额头上,一眼望去有点吓人!

    白英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多问,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给我喝的不是毒药,是能治我病的神药对不对?”

    蔡花没想到白英这么敏感,居然一下就能猜到,中缘由,她皱了眉头,声音冷淡地道:“你问的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记住自己曾过的话就行,永远都不要再让长寿哥伤心了……”

    完,她起身就走了出去,没给白英再追问的机会。

    白英却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

    旁晚时分,王长寿下工回来,看到蔡花头上顶着个包,一脸诧异:“你这是怎么弄的?”

    望着她的那双眼睛更是透着关切。

    蔡花不想再沉迷于他的温柔,悄悄别开了视线,声音很低地回道:“不心被蜜蜂给蛰了一下,没事的,我已经擦药了。”

    着,她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饭菜已经摆上了桌,郑木香和张翠兰等人也都坐上了桌子,一家人却都未动,似乎都在等着王长寿回来。

    王长寿进屋见众人还未动,心下有些动容,特别是对他娘,他舔着脸走过去,笑嘻嘻地喊了声:“娘,我回来了。”

    郑木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嗯’了声,就拿起筷子开动了。

    昨天母子两个闹的那样僵,今天却又这般风平浪静,王大山和张翠兰两人着实有点不适应,但郑木香的事情,他们一向不大敢过问,只跟着闷头吃饭。

    吃饭的空隙,目光还是会不时偷瞄两人。

    王长寿问了安就自己坐下来了,也招呼蔡花一起坐。

    蔡花却摇头:“长寿哥,我不急,你先吃,我给白英姐姐送一碗去。”

    着,她就端起一碗菜糊糊,往里夹了点菜。

    张翠兰摇着头直叹气:“真是个包子!”

    郑木香的脸色也不太好,黑沉沉的,气息也重了几分,但却没什么,因为她知道阻止不了,就算她阻止了儿媳妇送饭,儿子也肯定会去。

    让儿子去,还不如让儿媳妇去。

    这样还能让儿媳妇在儿子心里显得更贤惠,有些事,她不是不管,是看的太透!

    白英,她从到大都不喜欢,现在更不可能喜欢!

    让她住牛棚已经是法外开恩,至于别的,想都别想。

    她要住就随她住,就不信她能住一辈子!

    **

    蔡花端着菜糊糊进牛棚的时候,白英正出神地在想着什么,她也不叫她,直径走过去将菜糊糊和筷子放下,起身就走。

    哪知,刚走两步白英就叫住了她:“蔡花,你等一下……”

    蔡花转身看着她:“有事?”

    白英盯着她量了一会,皱眉问道:“你之前跟我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我不想重复。”蔡花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点点头,转身就走。

    快要出牛棚的时候,身后传来白英的声音:“你如果是真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蔡花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没有停下,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一抹黯然,很快,就出了牛棚。

    吃完饭,王长寿就去牛棚里看白英。

    蔡花和张翠兰在厨房洗碗收拾。

    三个孩子和王大山在院子里玩老鹰捉鸡,郑木香拿着一张凳子坐在牛棚前,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

    被那样一双眼睛瞪着,王长寿和白英都感到了压力,随便聊了两句,王长寿就端着空碗出来了。

    经过郑木香身边的时候,恭敬地叫了声‘娘’。

    郑木香斜了他一眼,没应声,待他抬步要走的时候,忽然又问:“你什么时候送她走?”

    “等她病好了再。”

    王长寿恭敬地回道,却并没有给具体时间。

    郑木香很不满意,沉着脸道:“这年头,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养闲人,你让她快点好,我没多少耐心,最多一个月,要是她好不了,我也要把她赶走,留一个月我也是看在你的那番话上,再多不可能!”

    王长寿有点为难,没应声。

    里面,白英却咳嗽着答了声:“婶子,你放心,我不会住那么久的,等我身子好一点,我就离开,不会超过一个月。”

    “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暂且信你一回!”

    郑木香冷哼了声,拿起凳子,起身就进了屋子。

    天很快黑了下来,王长寿洗完澡后,拿了床薄被子去了牛棚。

    蔡花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结果,他陪白英聊了很久。

    农村的墙不隔音,蔡花睡在床上听他们一直从彼此的问候,聊到了诗词歌赋,再从诗词歌赋聊到了理想人生,后来不知怎地还吹起了笛子。

    那笛声幽怨婉转,像是在诉着女儿家难言的情怀。

    蔡花听着听着就哭了,幸好笛子吹奏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就停了。

    接着,她听到了两人互相道别的声音。

    再没多久,王长寿就进了房。

    作者有话要:  读者老爷:王长寿你这个杀千刀的!

    王长寿:老爷们,先苦后甜,这是通往幸福的大道,泥萌要相信我!

    作者君:儿砸啊,你要顶住!

    ————接档文,求个预收————

    《七零之月芽的躺赢人生》

    苏月芽穿了,成了福气女主那五岁的傻妹妹。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躺赢。

    **

    继母和继妹欺负她,好福气的姐姐护着她,没干什么呢,母女两个居然自己掉进了粪坑里。

    隔壁恶狗想咬她,啪叽一声,被姐姐一棍子死,然后,姐妹俩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狗肉。

    伙伴笑话她,骂她是傻子,结果,乐极生悲,摔了个狗啃泥,门牙也掉了两颗。

    有个福气包姐姐,无论是上山挖野菜,还是下河捉鱼虾,都能收获满满。

    苏月芽觉得,这日子简直了,她就算当个傻子也是躺赢的命。

    唯一麻烦的是大佬家的帅儿子,居然看上了她,还要跟她结婚生宝宝。

    苏月芽一板砖扔过去,瞪眼骂道:“想跟傻子结婚生孩子,你丫就是个白痴!”

    对方接过她的板砖,呵呵笑道:“傻子和白痴,绝配!”

    苏月芽:……

    这难道就是传中的缺心眼?

    ————预收2《七零之喜儿传》————

    嫁入苏家十年,林桂荣才喜得一女,苏老太太一高兴赐名‘喜儿’。

    喜儿是有个有福气的人儿,第三年就给林桂荣带来一对双胞胎儿子。

    苏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拢,当即就宣布将喜儿抱到名下养。

    当别家丫头流着鼻涕,没鞋穿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梳着羊角辫的喜儿却穿着绣花鞋坐在门前吃糖水鸡蛋。

    喜儿心灵手巧,八岁就会穿针引线,绣的花儿能引来蝴蝶和蜜蜂。

    双胞胎弟弟见人就夸:“我家喜儿姐姐最厉害,绣的花儿能引来蝴蝶和蜜蜂,你们姐姐能吗?”

    喜儿摸着弟弟的头温和笑:“双儿,做人要谦虚。”

    双胞胎弟弟骄傲脸:“看到没?我姐姐多谦虚,就算能引来蝴蝶蜜蜂也不愿往外。”

    后来,有人看到苏喜儿拦着地主家三儿子问:“顾长林,本姑娘貌美如花,又心灵手巧,你凭什么看不上我?你眼瞎了吗?”

    伙伴:好的谦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