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未遂,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她下意识想找,左看右看没找到,只好问那背对着她的身影:“那个——我呢?”
“不知道。”秦墨寒没好气地回,“大概是落在场了。”
她皱眉,“丢了?”
“一个破而已,我明天再给你个新的。”秦墨寒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吃了几口,起身走向她,“把药吃了。”
她看向床头柜,拿起药片,刚把药丸喂进嘴里,男人修长指伸到面前,递来一杯水。
“谢谢”
饭吃了,药吃了,夜深了。
经过了轰动愤怒的一天,再加上高烧刚退,苏曼菱只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可是孤男寡女,她又忌惮那个危险恐怖的家伙,纵然躺在床上也绷着神经,不敢入睡。
秦墨寒接了通电话出去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想着今后的出路,茫然一片。
远处传来雷声,轰隆隆,轰隆隆,一声一声临近,她回过神来,知道今晚又将是电闪雷鸣的一夜。
紧绷的神经抵不过药物的催眠作用,她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秦墨寒接了电话后,又处理了一个紧急公务,再回到房间,见女人已经酣甜入睡。
窗帘开着,闪电划过,照亮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皱眉看向大床上的女人,走过去把窗户锁好,窗帘拉上,转身,进了浴室冲凉。
兜兜转转,打打闹闹,这个女人终于躺在自己身边了,不管情不情愿,都无法逃脱。
他翻身,想把昏睡的女人抱入怀,谁知这丫头睡着都还一身倔,他伸去抱,她还皱着眉翻身滚远!
秦墨寒一愣,昏暗中瞪着女人泛出微光的脸庞,隐隐咬牙,再次蛮横出,把她强行拖了过来!
女人似乎不舒服,又或者是潜意识里抗拒,脸皱成一团嘴里呓语着什么,秦墨寒起初没听懂,后来细细听了听,她的是:“不要不要”
不要?
他越发恼火!他真的是毒蛇猛兽?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不要?他偏要!
男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幼稚可笑,他不止一条臂揽在她腰间,更把一条重量不轻的长腿横在女人身上,将她整个儿困在自己怀里!
可怜柔弱的女人,被药物混沌着神经,迷迷糊糊,只以为在做梦,梦里被什么东西捆绑着,她想挣开,可却越挣扎越紧窒
最后,只能放弃挣扎。
见她终于安静了,认命了,秦墨寒的脸色才好看一些,抱着她沉沉闭眼。
外面的世界,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雷声乘风而来,时而大,时而,时而炸开一般的尖锐,时而擂鼓一样的低沉。
秦墨寒被怀里的女人吵醒时,她额头上已经汗涔涔一片,眉心紧蹙成团,不断地摇头晃脑,呓语模糊。
转身,拧开了一盏壁灯,他撑起身看向女人,脸色焦虑:“喂!醒醒苏曼菱!醒醒!”
“不要靳南哥哥不要,不要抛下我”苏曼菱紧紧攥着被褥,昏黄的灯光下,脸上汗珠隐隐反射着光,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滚落下来。
梦里,她跟靳南发生了剧烈争执。靳南她狠心绝情,不要她了,后悔这么多年对她掏心掏肺,她拜金虚荣,不懂得自重自爱。
她哭着摇头,拼命拽着男人,求着他不要走,不要走
秦墨寒听懂她的呓语,担心焦虑的神色瞬间冷沉,眸光犀利冰冷。
没出息的女人!
居然还惦记着那个混账男人!
他火大地一把推开她,翻过身去,离她远远地!
“啪——”正好一道炸雷响起,连窗户都剧烈地震动着,苏曼菱吓得本能一缩,条件反射般转身过来,从背后抱住了男人。
秦墨寒那个嫌弃,冷着脸粗鲁地扯开他的,把她推开:“去找你的靳南哥哥!看他要不要你!”
“不要不要——靳南哥哥,我错了不要走,苏苏好怕好怕——”他越是推,苏曼菱越是不肯放,就像年幼的孩童夜里噩梦缠身一般,一边哭一边寻求着妈妈的庇护和安抚。
可被嫉妒和怒火蒙蔽了心智的秦墨寒,哪里还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没把她从窗户丢出去就算仁至义尽了!
“别烦我!滚远点!”秦墨寒整个人都要爆了,悔恨!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女人捡回来!不识好歹,忘恩负义,软骨头没出息!
心里狠狠骂着,可当看到她满脸泪痕,抖如筛糠,被他推开后如婴儿般蜷缩成一团的姿势,他还是心软了。
咬了咬牙,沉沉盯着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儿,他在心里不断服自己,她是个病人,神志不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低低啜泣的语调在雷声间隙传到耳朵,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把女人捞进怀里,双臂缓缓收拢,紧紧抱住。
浑厚温热的掌包裹着她的后脑,把她苍白惊慌的脸按在胸口,虽然生气,可还是沉声安抚着:“别哭了他不要你,我要只要你不离开,我不会赶你走,别怕”
不知是他的怀抱给了她安全感,还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给了她安抚,抑或是这番话传进了她的意识深处,总之女人渐渐平复下来,藤蔓的臂怯生生地探出,搂住了他的脖颈。
秦墨寒微微一怔,低头看下来。
女人依然睡着,还在抽搐,浓密的睫毛湿濡一片,那双抱着他,身体还在竭尽全力往他怀里钻,显然把他当成了避风的港湾。
心里的怒火,眉间的阴郁,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化解,他看着那张精致巧的脸蛋,怎么看都像是不谙世事单纯美好的丫头,哪里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
男人收回视线,微微仰头,大掌扣着她的后脑按在自己胸前,沉沉合上的眼睑盖住了眸底浓郁变化的色泽。
不管从前对她是什么想法,什么态度,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颗心为她开启,柔软绽放。
噩梦随着雷声渐行渐远,苏曼菱终于再次睡去。
可秦墨寒却了无睡意。
不知多了过久,怀里的身子渐渐烫起来,他敏感地察觉到,拿来体温计一量,3。
果然,又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