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车子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瞬间提速。
巨大的惯性带着她的身体紧紧贴向座椅,好像一股无形的力把她绑到了座椅上。
苏曼菱吓坏了!
回头看向那人,只见他面色冰冷的可怕,英俊的侧脸线条像是刀削一般,凌厉骇人。
她惊恐地看了眼前面的路,一下意识抓住了车门上的扶,话都颤抖起来:
“秦墨寒你,你要干什么!你慢一点”
她不敢去看车前的路,极速之下,好像不是车子在跑,而是那条路扑面而来!
“再激怒我,我不介意陪你同归于尽。”
男人语调平淡,但音质冰冷,好像尘封千年的宝剑冷然出鞘,在夜里闪着霜白的光。
苏曼菱被吓得脑子里一嗡,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只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
车速始终未减,就这么一路狂奔着,驶向郊外庄园。
停车,车门打开。
秦墨寒冷而犀利地推门下车。
“呕——”副驾驶车门同样打开,可女人却虚弱地弯腰下来,狼狈呕吐。
秦墨寒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我以为你多厉害。”
他的声音传来,对女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都这个时候了,他依然不忘嘲讽,毒舌依旧。
可她愤怒也无济于事。
体力被惊恐榨干,四肢百骸只剩虚弱,她无力还击。
等胃里吐得一干二净,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她抬眸,盯着男人看了看。
那张脸高冷倨傲,似乎在欣赏着她的狼狈。
女人的眼,猩红泣血,满是憎恨。
一把打掉了男人递过来的水,她撑着下车,朝外走去。
秦墨寒原地愣着,没有去追,也没开口。
只是那双眼,眯紧又眯紧,尊贵俊雅的脸庞,此时黑沉冷厉,锋锐的线条好似能割裂空气。
苏曼菱穿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漆黑的深夜里。
起初,愤怒占据全身,她不觉得害怕。
可到后来,当身后的光越来越远,当漆黑的夜越来越浓,当脚趾被新买的鞋越磨越痛
理智终于缓缓回笼。
庄园地处偏僻,不可能打车,唯一可能性只有找张紫韵了。
她有车。
可是,当她准备打电话时,才发现包没带!
细细一想,便记起刚才在路上,那混蛋突然加速时,她只顾着拉紧扶,包包从腿上滑落下去了。
后来车速只快不减,她一路提心吊胆,根本没时间去脚下捡包包。
没了,她心里越发惊恐。
她不怕走路,不怕把脚磨出血来,只是从这里走出去需要多久?
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
倘若遇到歹徒直接把她杀了也干脆!
就怕遇到见色起意的人,把她活活折磨
她越想越害怕,前面的路也越来越黑。
无形的恐惧同黑暗一同袭来,将她淹没——
————
秦墨寒看着女人的背景渐渐消失在视野,心里竟麻木一片。
自认为这些日子对她百依百顺,诚意十足。
可她还是这样油盐不进,为了个不值得的人与他刀剑相向!
都是惯出来的!
既然她自己坚持要走,那就让她好好遭趟罪!
咬牙切齿地收敛回怒气,他走向车边,准备关了车门回屋,一眼看到车座下的地毯上,躺着的白色包。
眼眸猝然一凛,他拽起包包打开一看,什么的全在包里。
“妈的!”
一声低咒,他毫不犹豫地赶紧去追那该死的女人!
原本放她自生自灭,是想着让她吃点苦头活该,她自会想办法求助。
可发现她没带,什么都没带,他还是急了!
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衣着单薄的漂亮女人
尽管知道她还没走出多远,可秦墨寒心里依然很慌,步伐不由加快。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地意识到,不管这个女人把他气成什么样,他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真他么的——
越想心里越气,三十好几了,居然他么玩儿起真爱来!
喜欢上这么一个幼稚冲动又蠢到极点的白痴!
这一段路虽然也是修过的,很平整,可对于苏曼菱脚下的细高跟来,仍倍显艰难。
这种鞋跟能当利器防身的细高跟,只能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自如行走。
她崴了几下,虽然不严重,但脚趾跟后跟处的疼痛却越来越尖锐。
每一步踩下去,都像行走在刀尖火海上。
仿佛跟自己赌气,她疼到钻心也不发出一点声响,直到,右脚又崴了下,她皱着眉哼了声。
身子一歪,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不料后颈突然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阴险袭来。
浑身一凛,她倏地回头,只隐约看到一个黑影,继而身体就被抱了住。
“啊!”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突然断裂,她尖叫了声伸就拍。
下一秒,男人喝道:“你再动别怪我不客气!”
挨了一巴掌的秦墨寒,咬牙威胁。
他不是着玩的,这女人再敢反抗一下,他一定“就地正法”!
苏曼菱一怔,他的气息、他的声音,甚至他的心跳,全都在耳边。
那一瞬,恐惧突然远离。
身体凌空,她猝不及防,就那么被男人抱起。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下,惹来男人又一声厉喝:“信不信我马上办了你!”
她僵住,黑暗中,凭着灼热的气息看向那张脸。
“鞋掉了。”
他抱起太突然,突然就把鞋甩掉了一只。
“不要了!”
火大的男人哪里还管鞋,就是一颗钻石掉了现在也不会管!
她不再话,虽然心里依然抵触,可却知道,今晚是走不脱的。
她走出没多远,秦墨寒就那么抱着她,步行回去。
起初,两人都没话,后来,她听着男人的呼吸渐渐沉重急促起来,借着渐渐传来的微弱光线,也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已经被汗水浸透。
离庄园没几步路了,她微微动了动,声如蚊蚋:“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男人绷着脸,充耳不闻。
苏曼菱心里恐惧,可不知为何,看着他这么累的样子,又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