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牧敲门，提醒：“秦总，靳总到了。”
“嗯。”
办公桌后，矜贵淡冷的男人，头也未抬地应了句。
左牧做了个“请”的姿势，靳南面色清浅地走进去。
秦墨寒的办公室，靳南还是第一次来。
他像是来参观一般，步伐朝着办公桌那边走去时，眼眸坦坦荡荡地打量着整个空间的摆设。
除了地理位置更高，墙上的名画更值钱以外，也没什么稀奇。
不过如此。
见秦墨寒继续批阅着文件，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靳南淡淡勾唇一笑，兀自拖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秦墨寒这才合上文件，将钢笔放下后，颀长挺拔的身姿朝后，靠近了座椅里。
两个外表看起来不相上下的年轻男人，就这样隔着一桌的距离，凌厉对峙。
秦墨寒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温度，锋锐的眼眸打量着对面的情敌，好一会儿，他又倾身向前，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无形之中，周身释放出蓬勃的压力。
“你直接，要怎么样才肯放弃她？”
他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
靳南闻言便笑了。
他靠着座椅，原本是较为工整的坐姿，听闻这话，止不住抬起一条腿搁在另一边膝盖上，脑袋也微微歪了歪。
“同样的问题，请问秦总如何回答？”
秦墨寒挑眉，“要我放弃？”
他顿了顿，继续，“她是我儿子的妈。”
“你怎么不，她还是你亲妹妹呢？”
“证据呢？”秦墨寒脸色凌厉而不屑，“莫非你已经拿到证据了？”
靳南也直言不讳，“我已经见过苏苏的母亲了，是她亲口跟我，当年你父亲与她好过，她是在你父亲离开之后，才发现怀孕的。后来，她也曾带着苏苏来省城找过你父亲，可惜被你们家的人挡住了，没允许他们见面。”
靳南话音未落，秦墨寒的脸色已经冰封冷厉到极致。
“空口无凭，你以为我相信？”
“那你大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你一直不肯做——不就是害怕这个结论吗？”
“我不做，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靳南笑起来，“秦墨寒，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怕鉴定结果显示你们俩是亲兄妹，你就要失去他，你的儿子也成了一个耻辱和笑话——所以，你百般逃避，不肯面对！”
秦墨寒嗤笑了句，“你真以为，我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找你来谈判？”
靳南脸色微微怔住，“你什么意思？”
“当年，我在寻找代理孕母时，为了保证优生优育，早就对胚胎基因进行了检测。如果我跟曼菱是亲生兄妹，当时的基因测序就该查出问题来，而事实是——没有。”
秦墨寒脸上的冷厉渐渐转变为笑意，他再次朝后靠去，双肘支撑在座椅扶上，十指优雅交合。
“我知道，你做梦都盼着我跟她分开——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靳南震惊，脸色紧绷起来，“这怎么可能？！你父亲当年明明就——”
“当年的真相，只有当时的人最清楚。但时隔二十多年，谁能保证记得清楚无误？”
“不会的！这么重要的事，不会记错的！”
“靳南，我若是你，走到这一步就会潇洒送上祝福，给自己留点尊严。你若早早放，她心里对你还存着几分感恩，你非要死缠烂打不折段，败光她心目中对你最后的一点好感才肯罢吗？”
靳南来之前，胜券在握，可他没想到，秦墨寒竟早就掌握了“证据”？
双眸盯着对方打量了几眼，他突然眯眼，笑起来，“你为了拴住苏苏，难道没有不折段吗？既然你这么肯定你们不是兄妹，那为什么不干脆地去做个亲缘鉴定？”
“没有必要的事，我何必浪费精力？”
“呵！我看你是在谎吧！”
秦墨寒顿了两秒，微微摇头，“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秦墨寒，苏苏是我的，我们从相依为命，她是我一养大的！是你，毁了她的一生！”
办公桌后的男人缄默不语，看着靳南受刺激后明显激动起来的神情，脸上反而愈发含笑。
“就算你们有孩子又如何？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不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等她见了面，知道这一切，我就不信，她还会违背伦理跟你在一起！”
靳南激动地完，站起身来，“秦墨寒，你别得意！你今天拥有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拥有！苏苏会回到我身边的！”
话落，没等秦墨寒回应，他转身气势汹汹地朝门口走去。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为了让你永远站在我的脚下——靳总，我正式通知你，秦氏与云诠的合作，从今天起，全面终止。”
靳南听着这话，转过身来，拳头控制不住地攥紧。
“秦墨寒，你这是公报私仇！”
“那又如何？不就是违约金么？我赔得起。”
秦墨寒笑了笑，按下内线，让左牧进来。
很快，办公室门被推开，左牧脸色严肃地出现。
“秦总，有何吩咐？”
“秦氏跟云诠的合作停止，你去通知法务，看看程序怎么走，不要亏待了云诠——毕竟，云诠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秦氏在商界的地位，绝对是跺跺脚就会引发大地震的无敌霸主。
秦氏突然毫无征兆地终止了同云诠的合作，即便有天价违约金做为补偿，怕也难以承受这“地震”带来的后遗症。
靳南紧紧咬着牙，好一会儿，脸上突然露出冷厉的笑。
“秦墨寒，你以为云诠离了秦氏，就无路可走了吗？”
秦墨寒道：“靳总若有能耐，我拭目以待。”
靳南没话，只是双目铮铮地盯着秦墨寒看了眼，转身就走。
左牧上前，心翼翼地问：“老板，你真的？”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
“可是两家公司的合作刚取得成果，这个时候终止，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也不讨好啊！”
秦墨寒不屑地道：“情敌的好，给你你要？”
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