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欢笑而不语，直至看着李管家的背影消失在药香阁的院门外，她唇角的浅意才收敛了净。
院子里那些丫鬟嬷嬷们，微微颤颤走得离凤清欢近了些。
嗵嗵嗵——
好几名丫鬟先后跪了下来，面露感激之色。
“奴婢们叩谢大姐。”
凤清欢淡淡一摆：“都起来吧。只要你们一天还是我药香阁的人，本姐不会任由着你们受委屈，不过倘若日后让我发现，谁吃着我药香阁的饭，胳膊肘儿却往外拐，那就别怪本姐不留情面，就算是吃进去的，我也会让她吐出来。”
“是是是。”
丫鬟嬷嬷们里，有人信誓旦旦，亦有人微微颤颤。
大家都突然觉得，自从大姐这次死而复生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是以前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药理和埋头读书的大姐。
凤清欢犀利的眸光横扫了院落一眼，这才上了楼。
她的随身丫鬟青玉忙不迭的跟了上支。
一进屋，青玉那丫头便哭丧着脸，撅着嘴轻声嘟嚷——
“平日里那些丫鬟嬷嬷，个个心都向着二夫人，大姐可倒好，为了她们把自己的金银首饰全都贴进去了。”
刚才凤清欢让青玉进屋拿首饰时，青玉抱着首饰锦盒，沉甸甸地，就像抱着一座山。
这会儿进了屋，只有她们主仆俩儿，青玉实是再也忍不住，嘟嚷着发起了牢骚。
凤清欢水眸凝向她，却被青玉这一脸沮丧的可爱表情给逗笑了。
她走上前，安抚的轻轻揉了揉青玉的脑袋：“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李管家就会乖乖把这些首饰给本姐送回来。”
青玉杏眸微睁，疑惑中透着惊诧。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首饰珠宝不是要拿去当卖了，贴补给下人们发月银吗？
凤清欢倒也没有打算瞒青玉，凑近了些，在青玉耳边压低嗓音，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了一遍。
青玉那丫头杏眸睁得更大了。
听完大姐的话，她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去。
“原来大大姐今天拿那些首饰给李管家，其实是故意的？”
“没错。既然二姨娘存心刁难我们药香阁，那本姐便将计就计，当着丫鬟嬷嬷的面拿首饰给李管家去当卖，也能拢络一部分人心。也正好趁此会看清楚哪些人还有良心，哪些人不能再留。”
青玉又惊又喜，杏眸划过一抹赞色。
他们药香阁确实该整理一下内务了，不忠心的人就该踢出去。
青玉连连点头：“还是大姐想的周全，刚才在院子里，那些丫鬟嬷嬷们看见大姐拿自己的首饰给李管家，要变卖了给她们贴补月银，确实有不少人面色都透出了愧疚，这些人将来定然不好意思再昧着良心帮二夫人做事。”
凤清欢唇角微勾，话峰一转：“青玉，今晚我要夜探琉香阁，你守在我房里，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离开了。”
她想到白日看见梦竹去同济堂的事儿，总觉得背后藏着隐情，心里不太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