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城内，所有人无论老幼男女，皆是眼中带着敬畏看着天空之上的儒衫老人。
天百晓，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是每一代人族智者的称谓，是人族智慧之光的领军者，地位可与至高比肩。
时代潮浪浩浩荡荡，如果将人族比族一艘帆船，那么天百晓便是领航员，历史已经证明，他们的存在是必不可缺的，没有他们，人族或许早已经覆灭。
此时天百晓降临，四方人王立即成为了陪衬，自主的将中心位置退让，留个天百晓。
老人白发苍苍，但是精神矍铄，双目中满是睿智光芒，扫视着城内所有的异能者，更是在四方城墙之上的备战械上停留了许久。
这种姿态，让很多异能者都认为这是人族智者对于前线的一种审阅。
但是这一刻，无论是以演算著称的械之眼巨子，还刀刃向内，斩人先斩己的逆刀，已经另外两名人王，都心里骤然一紧。
如果没有刚开始那番讨论或者巨子的推算，四方人王并不会有这种状态。
须知，即便是人族智者天百晓，那也是领航员，人族的稳定与战力保证，他们人王才是顶梁之柱。
可到现在，如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枉为人王之称。
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被谁算计，又是谁有那么大笔，让人族人王都作为了棋子，但是四方人王在看到天百晓降临的瞬间就已经可以确定，此时的武都城怕就是一个天坑。
“可以，布置的很好，铜墙铁壁，堪称第二个西漠城。”
天百晓大袖一展，武都城所有人眼前一花，便没有了四方人王与天百晓的身影。
而这句话，在虚无空间当中飘荡，四尊人王面带苦色，只能默不作声。
“这件事情并非我们所愿。”人王巨子开口道。
并且，他的械之眼转动，武都城此时的景象立即显化出来，一队队战兵结成战争军团的样子，从武都城出发，驰援西漠城。
这一次，可以是倾巢而出，原本从四大洲到达武都城的异能者全部都离开了这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钢铁之城。
“身为人王，却放弃半洲之地，你们所愿的到底是什么？”天百晓很平静的道。
但是在言语之间，却有一种威严，那是身为人族智者的地位，即便是人王也要听取天百晓的意愿。
毕竟，如果普通异能者不清楚，那他们这四尊人王，离至高境界也只差一步的异能者就明确的知道一点，人族异能者成就至高时，都会与天百晓签订一份大道契约。内容是什么四方人王都不清楚，但是他们都知道，哪怕是至高，也对天百晓尊敬有佳。
“流派之争，可否暂时放下。”
突然之间，人王逆刀开口，他很平静，虽然被天百晓点明了事实真相，但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天百晓侧目看了一眼逆刀，随后又看向人王巨子。
“这件事不是械流主导，没有流派之争的影子。”
此话一出，其余两尊人王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不惧天百晓，可在这种人族大是大非面前，倘若还是因为流派之争的理念导致半洲山河破碎，很多事情就无法交代了。
哪怕是人王果位，也无法交代。
“我不信！”
虚无空间震动，逆刀人王虚幻的身体渐渐凝实，身体当中的混沌天刀更是化为实质，最后一个虬髯大汉彻底显露在虚无空间当。
他直面天百晓，冷声道：“这种情况发生，械流一脉携大势在武都城驻防，这里其实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在于，这种前提等同于西漠城被破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妖族大军侵略人族的事实不可更改的前提下！”
“可现在，西漠城没有被破，而消息是稷下学宫放出来的！”
天百晓越声音越发冰冷，以至于虚无空间当中都有刀芒乍现，这里早就是虚无空间之处了，没有空间存在，可是当刀芒出现，像是生生将虚无空间切割成无数块一般，让人胆寒。
巨子眼中械之眼转动，有一股秘力散发，随后所有刀芒又渐渐被平息。
“西漠城是自然流一脉主要负责镇守的，就算是流派之争参与，也应该是蛮荒城，不会是西漠。”
巨子声音很轻，但是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自欺欺人！”
人王逆刀声音骤然提高，随后环视包括巨子在内的三尊人王，最后直直的注视着天百晓：“只有械流才会将人族分成流派，战技流和自然流一脉，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是自然流镇守的城池？！”
“那是人族之城！！！”
“那是一方主战场！！！”
恐怖刀芒横亘虚无空间，这是一尊人王动了真怒的表现。
天百晓面色平静，淡然的看着人王逆刀：“这件事情稷下学宫会记录在册，西漠城没有失守，那么”
他侧过头看向人王巨子：“此时人族至高都在天外天，所以各种牛鬼蛇神都在动荡不安，我希望你们能够记得现今人族的四方土地有多来之不易。”
“只是这样？”
人王逆刀眼中划过犀利刀芒，这一尊虬髯大汉哈哈大笑，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随后他提起中混沌天刀，指向一直未开口的两尊械流人王：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那一尊至高和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既然人族要乱，那就乱个痛快，我自然流一脉就不是三大流派之一了吗？！”
“西漠城为什么不失守，我用屁股都能想明白，和你们让那些异能者去死有什么区别？”
“既然天百晓你都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是否本身就是人族的一种决定？”
完，逆刀一刀划开虚无空间：“不是所有的决定只要是理智的，就是正确的！”
他一步踏出，虚空震颤，一尊人王踏行虚空乱流，要降临西漠战场！
“你要如何？！”
就在此时，一尊一直沉默的人王突然开口，随后一尊黄金甲出现，挡住了逆刀前行之路。
“该死的人必须死！”
他一刀斩出，黄金甲火花四溅，随后被震荡进虚空深处，未能挡下逆刀王半分。
这是一尊杀伐之力与剑圣同阶之人，能够逆行伐上！
天百晓看着逆刀人王的背影，随后目光再次落在三尊人王身上：“这件事，要有交代，你们得庆幸西漠城没有真的被攻破。”
完，他摇摇头：“真是个笑话。”
“我退下人王之位。”
巨子开口，随后双朝着胸前一按，一颗巨大的械齿轮出现在虚空当中：“这是关城核心，能够掌控关城，我将其交予人族。”
“不可！”
虚空当中，另外两尊人王出声制止，巨子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将自己的大道之路都断绝，倒不是无法再进一步，而是大道前进更难。
要知道，关城便是巨子的合道所在，那座攻守皆备的城池便是巨子大道体现所产出的，未来依靠种种段，一直完善下去，不是没有会将其堪比至高！
事实上，巨子本身就是械流一脉寄托希望极大的所在，只是他不擅长战斗，在演算一道有惊天才情，深化刻度，精化量衡，不是而已，而是对人族是真的有大功绩所在。
就是天百晓都愣了一下，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巨子，收下了关城核心。
“我来这里，不过是欣赏你们的杰作，看看现在被誉为固若金汤，人族械第一城的武都城防御有多强。”
“不过看样子，是用不上了。”
最后，天百晓看着另外两尊人王：“你们在昆仑神山所行之事也已经被复盘清楚了，稷下学宫不是瞎子，劝你们好自为之。”
“另外，战技流一脉已经被你们逼到这份上，稷下学宫是不会再限制了，人族大义这种事情，不是一把枷锁，而是希望人人都可如此。”
天百晓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和淡薄，他仍旧在轻语，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流程。
“君子，可欺之以方？”
虚空中掀起一股微风，随后两尊人王感觉到虚空中的压迫感骤然一松。
他们看向人王巨子，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急速下降，虽然还是人王战力的层次，但是明显和他们有了巨大鸿沟。
人王之所以是人王，与普通圣境的区别在于除了自身境界要更高一些，更在于有人族之力加持。
尤其是，巨子主动退去人王之位，那份人族气运消散，都不用昭告四方人族，所有民众都能够感知到这种情况。
只不过，他们只清楚人王之位少了一尊，并不知晓是巨子退位。
“你这又是何苦啊。”一尊人王感慨，先前召唤出黄金甲也是他。
“没什么大碍，反正我也没什么战力，更能够纯粹一些。”
巨子轻声道，随后械之眼再次转动，他将目光投向虚空深处，仿佛看到了逆刀人王踏行虚空。
“你们该停了，真的将他们逼上绝路，人族不仅仅是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