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真不想当天师啊 > 正文 第358章 母亲
    “飒飒”

    清风拂过河面,带着丝水汽,扰动着河边林荫间的枝叶,带来些远处城市繁华声,

    渐深夜色下,行人寥寥,街道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昏黄的路灯沿着河岸,朝着河边挥洒着灯火,映衬着灯下几人的影子。

    “你是之前餐馆里”

    那男人转过身,挪着步子,一步步走到了摊位前,看着摊位后的老和尚,摊位旁的廉歌,先是了句,紧接着,又再次沉默下来,

    蹲下身,沉默着,在摊位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

    见男人在摊位前坐下,老和尚双合十再念诵了声,

    “施主可有要问的。”

    沉默了下,老和尚还是出声道。

    闻言,男人转过了头,先是看了看老和尚和廉歌,又低下头,看了眼那块布上的字。

    “师傅随便点什么吧。”

    只是了句,男人便转过了头,望向了不远处的河水。

    闻言,老和尚看着这男人,有些沉默。

    旁侧,廉歌看了眼老和尚,再看了眼这男人,也没多什么,转过视线,看向了远处。

    远处,一栋栋楼里,一户户人家灯火亮着,替代着繁星,照亮着这座城市,

    近处,唯有阵阵清风不时拂过,愈加显得安静。

    “施主,”

    双合十,沉默许久,老和尚还是出声道,

    “你就快死了。”

    话音落下,河边摊位前再次安静下来。

    男人望着河面,先是顿了顿动作,紧随着,沉默着,缓缓转过了身,

    “是啊,我就快死了”

    男人沉默着,眼神恍惚着,了句后,又再次沉默下来,只是望着远处。

    “施主,”

    老和尚佝着身子,坐在摊位后,看着这男人顿了顿后,还是出声道,

    “施主你如果遇到了些什么事情,不妨同我。贫僧痴长些年岁,佛理粗浅,却也见过些事情。”

    男人闻言,转过目光,看了看老和尚,又看了看廉歌,

    “我杀了人,”

    男人着,再转过头,看向了河面,

    “不止一个。”

    闻言,老和尚沉默了下来。

    男人也没再下去,只是望着那河面,眼神恍惚着。

    “阿弥陀佛。”

    沉默许久,老和尚才抬起双,合十长念了句,又顿了下,看向这男人,

    “施主,为何要杀人?”

    闻言,男人再顿了顿动作,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老和尚,沉默下来。

    老和尚也只是双合十着,看着这男人,有些浑浊的眼底透着平静。

    “我七八岁那年,我父亲就因为得病,去世了。”

    男人沉默许久,还是出声道,

    “他刚得病那会儿,就住进了医院,在临去之前,从医院出了院,”

    男人视线微微上移,目光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天早上,我父亲脸色依旧很苍白,却一直笑着,我母亲却一直沉默着,帮着他,换下了病服,下了病床。

    我帮着搀扶着他,我们一家走出了医院。

    那时候,我觉得医院人多有趣,问我父亲,我们为什么不住在医院了。

    我母亲沉默着没应声,我父亲笑着跟我讲,不住了,再住下去,我上学的学费钱可就没了”

    男人着话,望着河边的林荫,停顿了下,

    “那时候,我们一家子住在隔着这市区很远的一处山村。

    接着我父亲,我们回到家,我才发现家里少了许多东西回到家里过后第三天早上,我父亲就离世了。”

    摊位后,老和尚听着男人的叙,双合十着,

    旁侧,廉歌看着远处,静静听着耳边响起着的话语声,

    “临去那天早上,我父亲拉着我的,嘴里已经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我和母亲,就那么看着,直到最后闭了眼睛。”

    男人着,沉默了下,才继续了下去,

    “那过后,就剩下我母亲拉扯着我长大。”

    “她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艺,做不了什么工作。每年到插秧的时候,她就帮着别人家插秧挣钱,一亩地能挣60块钱。

    村里人总是讲,我母亲脚麻利,干活又快又好,别人一天就能插个半亩地的秧苗,她一天能种一亩多,每到这时候她总是笑,也不接话。

    那时候,我去学校读书,每天早上都是七点起,我母亲总会准时叫我起床,跟我讲,早饭已经给我盛到饭桌上了,让我起来吃。

    这时候,我母亲脚上总是还穿着水筒靴,筒靴已经沾上了些泥,扎起来的头发上,都还有些泥点。把我叫醒了过后,就又出门下田去了

    等我放了学,回到了家里,我母亲也还是秧田里,插着秧不过,我回到家过后,要不了多久,我母亲就会从地里回来,回来给我煮晚饭煮好晚饭之后,天还不是很黑,她就会又再出去,下到田里到晚上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门槛上,脱着水筒靴,筒靴里已经浸满了水,费力才能勉强脱下来。

    有时候,我也会帮她把水筒靴从脚上扯下来,水筒靴一扯下来,总能从里面倒出来泥水,这时候,我母亲的脚早就已经泡涨发白了”

    男人着,停顿了下,目光恍惚着,出神着,

    “到了别人家给她发工钱的时候,她总会给我买些凉菜吃凉拌的猪头肉,那就是她觉得最好的菜。不过,她总是自己不吃,让我吃”

    “等到不是农忙的时候,谁家修房子,她就总会去做些杂活,挣些钱。别人有活,也总喜欢叫她,因为她脚麻利,从来也不喊累有时候,她忙活一天,那上总是容易起些泡,她就拿着根针,点着根蜡烛,把那些水泡,一个个给刺破,把里面的水全给挤出去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再去干活,那上起的水泡,一天下来就会被磨破”

    男人望着远处,着,沉默了下,

    “那时候,每年到过年的时候,她总会给我买套新衣服。跟我讲,大年头一天穿新衣服,一年就都有新衣服穿但她自己总是不买,就只是那几件衣服换着穿。等到那衣服实在穿不了的时候,才去镇上的街上,在那街边上,买件便宜的衣服她总是跟我讲,她一年到头的也不去哪,买那么好的衣服也没用处,买件能穿得,耐穿的就行”

    “慢慢地,我大了,开始在学校住校了。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回家。每次回家的时候,我母亲总会给我做些我喜欢吃得菜。每到我走得时候,总是会把那个月的生活费给我,从来没有少过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我母亲笑着跟我讲,她在镇上买了些凉拌的猪头肉回来,问我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却看到,她蓄了很久的长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