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皇后，嘴唇嗫嚅了几下，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被他咽了回去，什么也没有再。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些年不是早就看明白了么？
她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他又为何总要因为那点情分而去自讨没趣呢？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走入内殿，“皇后娘娘，寿王殿下和燕姑娘携寿王世子已在前殿等候。”
“嗯。”
皇后放下的剪刀，擦了擦指便带着身后的太监往前殿走去。
前殿里。
慕容元洌和阿簿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燕衡迈着短腿在大殿里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用去碰比他身子还粗的朱红色柱子，一会儿踮起脚尖去拨帘子上垂下来的流苏，开心得很。
慕容元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时不时喊一声慢点跑，心你的伤口。
燕衡很乖，他只是对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好奇才转一转，但不该碰的东西他一样没碰。
比如博古架上的珍贵瓷器和玉器，比如摆在殿里的大大的花瓶，但凡是珍贵的易碎的东西，他全都避而远之，生怕人家掉下来碰瓷他。
转悠得正起劲儿的他听到有脚步声从后面响起，赶紧走回慕容元洌身边紧挨着爹爹，大眼睛睁得溜圆，好奇的盯着来人。
看到头发花白的皇后，家伙愣住了。
他盯着皇后的头发看了好几眼，然后看向他爹爹和娘亲，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头发都是黑黑的，眼前这个人的头发却是白的。
慕容元洌轻轻拍了拍他脑袋，低声，“不可以盯着看，不礼貌。”
燕衡赶紧将脸埋入慕容元洌怀里，“知道了。”
皇后坐在上面的鎏金宝座上，慕容元洌和阿簿拱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燕知微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看了两人一眼，也没计较两人不下跪的事，摆摆，“坐吧。”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阿簿身上。
阿簿挺直背脊坐在那里，淡然的任由皇后打量。
皇后看着阿簿的脸，笑道，“果然是一位绝色佳人，比当年的楚贵妃还要美上三分。”
她又看向慕容元洌怀里的燕衡，眼神有些讶异，“真神奇，这孩子与你和你父皇都有几分相像，难怪你父皇那么喜欢他，隔三差五的送礼物，比对你二哥三哥府里那些从看着长大的孙儿还要喜欢几分。”
慕容元洌，“母后笑了，父皇他老人家最疼爱孩子，对儿孙全都宠爱得紧，没有厚此薄彼一。”
皇后一听到“疼爱孩子”四个字就有些不悦。
宫里谁都知道，她不是个疼爱孩子的，所以当年才会利用自己的女儿去邀宠。
她冷冷淡淡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喜欢跟老四你话，总是这么不中听。既然咱们彼此都不待见，正好你三哥也进宫了，你带着孩子去御花园找你三哥吧，本宫有些话想跟燕姑娘私下聊聊。”
慕容元洌是不放心将阿簿一个人留在皇后这里的。
他总觉得皇后想支开他，是有什么招要对付阿簿。
阿簿侧眸看着慕容元洌，“你带衡儿去找三王爷吧，他年纪，坐在这里枯燥得很，带他去看看花看看草他会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