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权医妃华 > 正文 正文 第106章 这双手,杀过人!
    容瑾笙定了定神,故作平静的抬斟了杯茶水,敛眸轻抿着,但那如玉般的耳垂尚残余着淡淡的绯红。

    曲蓁穿好衣衫缓步走了出来,在不远处落座,抬眼望去,就见他抿唇不语,耳根泛红,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中的茶盏,凤眸静谧而幽邃。

    “这么晚了,王爷怎么会过来?”

    她轻咳了声,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容瑾笙被这声音惊得猛然回过神,才发现她已经收拾妥当了,唯独那如墨锦般的青丝还湿漉漉的搭在肩上。

    他微微蹙眉,忧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没事的。”

    她随将湿发拢至脑后,并不在意,迎上容瑾笙担忧的视线,动了动唇,下意识的想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起。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遇上这种尴尬的情况,同时沉默。

    须臾,容瑾笙出声,解释道:“我不放心你,就想着过来瞧瞧,正好撞见你房中有异样的声响,没来得及多想,就”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攥着茶杯的紧了紧,“抱歉,是我失态了。”

    “没事。”曲蓁轻声道,当时她肩部以下都沉在水里,什么都看不到。

    再了,事急从权,别容瑾笙如玉君子,一贯谨守礼仪,就是真的急色上头,凭他的异性肢体接触恐惧症,能做成什么事儿?

    “没事么?”他低喃了句,心里有些不出的复杂滋味,他竟然盼着她此时能如同其他女子般,不择段要他负责,也好过这般神色淡淡,仿佛什么事情都在她心里留不下痕迹。

    就像,怎么都抓不住的风!

    他阖眸,掩去眼底的复杂之色,轻声问道:“蓁蓁,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话题转的太快,她怔了一瞬,点头应道:“嗯。”

    “是因为郭氏的死?”

    容瑾笙抬眼望着她,他知道,她性情清冷,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可心软且善良。

    郭氏之前,她从未杀过人。

    “嗯?”曲蓁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着摇头,“不是。”

    他以为,郭氏是她杀得第一个人,所以心生恐惧,才会梦魇吗?

    “不是?那是为何?你刚才很痛苦,还唤着阿渊,阿渊,是谁?”容瑾笙迟疑片刻,试探着问了句。

    他清楚的记得她那时浑身颤粟着,唇瓣抿的发白,紧闭的双眼泪珠不断滚落,不停的唤着‘阿渊’。

    这已经是第二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第六感告诉他,阿渊,是个男人。

    阿渊,是谁!

    这个名字伴随着的,是她近十年的痛与仇,是她融于骨血的阴暗,自私,残忍和嗜血,是永不能提起的伤疤!

    容瑾笙的话就像是一双大,将她的心狠狠撕裂,欲图把她血淋淋的伤口坦于人前,她痛的发疯。

    但面上,神色愈冷。

    “王爷,这双,你看出什么了吗?”

    她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抬起,在明亮的烛火下来回翻转打量着,那神情专注的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奇珍。

    容瑾笙依言望去,这双,骨节分明,纤细修长,肌肤如雪,没有半点瑕疵,指甲修剪的刚好,泛着莹润的光泽,是极为健康的月牙白。

    “极美。”他赞道。

    曲蓁闻言,勾了勾唇角,露出抹凉薄的笑意,“你知我看到了什么吗?”

    不等容瑾笙答话,她冷道:“血腥,杀戮!”

    “这双下,尸骨堆如山,血流成江海,王爷看不懂这双,也不了解我这人,自然,也无须了解。”

    她蓦地站起身,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容瑾笙中的茶盏“砰”的炸裂,茶水四溅,在他天水碧的锦袍上,晕染出团团阴云,一如他的眼,瞬间蒙了雾色。

    “曲蓁!”

    她这突然又是做什么?

    划清界限吗?

    就因为他问了“阿渊”这个人,便要抹去他所做的一切?

    容瑾笙凤眸浸霜,透着彻骨的寒,“他就对你这般重要?”

    他以为这些日子朝夕相对,她待他终与旁人有所不同,没想到,终究是他会错意了!

    “是!”

    她背对着他,冷声道:“王爷,你我之间,一场交易,莫要越界才好。”

    身后,八月天,如深冬寒。

    曲蓁水袖下紧蜷着指,渐渐攥成拳,不知为何,竟觉得心脏有些尖锐的刺痛。

    脚下刚想挪动,脑海中就浮现了爸妈那绝望而空洞的眼,若没有她,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软肋,不该存在!

    不论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她,还是身处皇权漩涡中的他!

    一室死寂,两心同伤。

    许久,容瑾笙自嘲的笑了声,声音冷如冰,利如刀,狠狠在两人中间劈出一道天堑。

    “好,本王如你所愿。”

    他话落,拂袖而去。

    窗外,乌云蔽,月半遮,卷了凉风刮进玉粹楼,她身着单衣,冷的不禁打了个哆嗦,眼神有些茫然,原来夏夜的风,也寒!

    她转身走到容瑾笙刚才的位置,就见地面上碎裂的茶盏四分五裂的躺着,粗糙的断面上,还染着些鲜红的血色。

    他,受伤了。

    曲蓁抿紧唇瓣,怔怔的盯着那几块碎瓷片,有些无措,半响后,她蹲身,一片一片的仔细捡了起来。

    熟悉的血腥气钻入鼻尖,极淡。

    容瑾笙,对不起!

    这夜,玉粹楼灯火未歇,潇湘馆琉璃灯长明。

    次日,阮家死了人的事儿传遍了整个临江府,一时间人心惶惶,以为专杀孕妇的连环杀又出来活跃了,好在府衙查验后,很快平息了谣言。

    死的是个老嬷嬷!

    百姓这才放心了些,然而钱府尹头疼欲裂,恨不能赶紧去烧几柱高香,短短时间,他辖区接连出了人命案,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思来想去,他只能厚着脸皮赶到了景园,请黑云骑通禀曲蓁,来玉粹楼传话的人还候在院子里,不用她也能猜到府尹的来意。

    她面色有些古怪,淡淡道:“劳烦去回了府尹大人,此案,我帮不上忙。”

    她杀的人,请她去破案,自己抓自己吗?